這番煽情的話語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趣,已經有人在嘀嘀咕咕,看樣子像是猜透了主持人的想法。 林無敵將帽簷上撩了一些,他倒要看看是什麽東西被說得這麽離奇。
主持人緩緩拍動手指,三聲響動後,四個彪形大漢吃力的抬著個特大號箱子走上台來。
箱子放下時,“嘭”的一聲悶響。
眾人再次議論紛紛猜測這箱子裡裝的什麽物件,竟如此沉重。
主持人笑著退到一旁,那四個大漢又返回來,搬著兩台貌似切割機的物件放到了大廳中央,手腳麻利的接上電源。
林無敵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前排的胖子吆喝道:“好家夥,連解石機都搬來了,這箱子裡鐵定裝的是毛料!”
“傻子都知道能用一千塊博一千萬的是賭石了,虧你還玩了半輩子珠寶!”一個瘦子大笑道。
被他這麽一說,在場不少人紛紛還擊:“你剛才不是也沒看出來!”
“切,我又不是做珠寶生意的。”
台上的主持人笑容依舊,再次拍了拍手掌。“啪啪……”,眾人的注意力又被引了過去。四個漢字開始忙碌,上前打開大木箱,將一塊塊大小各異的石頭放在台面上。這些石頭足足有二十多塊,大的形如籃球,小的也有拳頭大,滿滿當當擺了一台子。
那胖子嚷道:“清一色沒開窗的悶頭貨,涮我們玩呢?”
賭石行當裡把產翡翠的礦洞稱之為‘坑’,開采出來的石頭稱之為‘料’和‘貨’,要知道當今世界上還沒有一種儀器可以透視到石料內部,因此一塊從礦坑開采出來的料子沒有人能斷定裡面是否含有翡翠,至於品級更是難以確定。
也正因為這樣,才有了‘賭石’這個行當的存在。解石也有門道,但凡切過一刀的統稱為開窗,這種毛料已有了幾分隔著珠簾看美人的意思,精於此道的行家往往能憑經驗從窗口的表現判斷出料子裡面的能否出翡翠,這種開過窗的料子風險相對要小,稱之為半賭料子或者是半明貨。
像台面上這些石料完全見不到半點開窗的痕跡,就好像從山上隨意搬下來的頑石一般,稱之為全賭毛料,或者叫悶頭貨,多少帶點蒙著腦袋純碰運氣的意思,唯一能保證的就是這些石頭出自翡翠礦坑,至於裡面有沒有翡翠那就要賭了。
常言道,一刀窮,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獄,這就是賭石行業最真實的寫照,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傾家蕩產,賭石的魅力就在於將一個賭字揮得淋漓盡致。
主持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掌隨意拍了拍一塊石料,抑揚頓挫道:“諸位,我有言在先,這是余興節目,不過有一點可以保證,台子上所有料子均出自緬甸翡翠老坑,價格從五百到五萬不等,只要賭出來那麽一丁點兒翡翠也是穩賺不賠的。”
胖子轉動著手指上的翡翠戒指躍躍欲試,瘦子卻搶先了一步等到了台上:“我候集就來這第一刀。”說罷,他將兩刀錢放到了桌子上,看也不看抱起了最大的石頭。
林無敵有些好笑,這名字和性格倒是很接近,瘦子明顯是個猴急的人。
主持人笑眯眯的收起兩刀紙幣,向一旁呆立的漢子使了個眼色,那漢子立刻上前抱起那塊人頭大小的石頭,熟練的固定在了解石機上,蹲著身子寂然不動,就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候經理,敢問您買下的毛料怎樣個切法?”
這是句走過場的話,為的是將責任一推三六五。
切偏了,切壞了,與拍賣會無關。 “悶頭貨,當中切開省事。”候集頭也不回走回座位,他對這兩萬塊錢買的的料子不放在心上。
漢子熟練的摁下開關,解石機“嗤嗤”轉動,拋出一些石漿後,一切到底。石頭被敞開,兩抹小的可憐的綠意映入眼中。
主持人高聲道:“漲了!”
台下人也跟著轟動,候集沒想到自己隨手挑的毛料竟然出了個好彩頭,頓時興高采烈。他這種人不缺錢,喜歡的是這種突然地驚喜。
胖子撇嘴道:“走了狗屎運!”
候集抬著下巴:“你也去挑塊啊,贏了這塊也送給你!”
“挑就挑,誰怕誰!”
漢子們將翡翠解出來後,湊一起也只有雞蛋大小。候集得意道:“這兩塊石頭水頭不怎地,但是也得十萬左右!”
他話音未落,胖子已經竄上了台,他用腳連點兩塊大石頭:“就是它們哥兩了!”
兩塊石頭都比候集的那塊略小,湊一起才三萬塊錢。
漢子們不用吩咐,便將石頭熟練的放好,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得出胖子有些緊張一直攥著拳頭。聲音靜止,兩塊石頭自主敞開,白茫茫的一片,半點綠意都沒有。
“唉!”
台下不少人歎息,只有候集笑開了花:“繼續切啊,不是還有一塊嗎?”
胖子惱怒道:“還是從中間一刀切開!”
解石機再次轉動,幾分鍾後石頭解開,又是一陣歎息聲。
胖子像隻鬥敗的公雞,蔫頭巴腦的走了下來。
候集大喜,向眾位拱手到:“一會我請客,醉仙樓!”
男人嘛,酒色財氣,吃喝嫖賭抽,必有所好。林無敵也禁不住誘惑站了起來,大步向台上走去。
眾人瞥了他一眼,都沒在意。林無敵像挑西瓜一樣蹲在台上,裝模做樣的拍拍看看,趁機使用金手指進行感應。當他拍到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時,周圍變得模糊一片,隱約看到石頭中心處有一團綠色。
林無敵喜上眉梢,站起身抬腳將石頭踢了過去。橢圓形的石頭滾了兩滾,恰好落到了解石機旁。
林無敵掏出六千塊錢數給主持人。
漢子麻利的將石頭固定,頭也不抬的問了句:“怎麽切?”他話雖這麽說,鋸片對準的卻是中央。
“從這裡切下去一個薄片吧!”林無敵彎著腰撿起記號筆在石料邊緣畫出了一條線路。
保安詫異的抬頭望了一眼林無敵,稍微調整角度,摁下機器按鈕。嗤嗤——鋸片沿著黑線切入,切的是邊緣,連澆水都不用,一陣令人牙酸的響聲過後,石頭被利落的切下一片。
“糯米……真的是糯米啊!”漢子抬高鋸片的同時,主持人忘情的高叫道。林無敵對玉石了解不深,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台下幾個好奇的觀眾已經擁了上來,將林無敵擠到了一旁。他們也歡喜道:“還真是糯米唉!”
剖出的玉石半透明,玉質結構細膩,如煮熟了的糯米飯粒一般,內部結構朦朧不可分辨。這類玉石被稱為糯化種,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嫌咬字繞嘴,簡稱“糯米”。
林無敵好奇的詢問主持人:“很值錢嗎?”
主持人奇怪地看著他:“那當然,這塊玉還沒掏出來,要是有小孩拳頭大,就得四十萬上下!”
林無敵瞬間驚喜,自己今天屬於雙喜臨門,輕輕松松一百萬倒手。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推開眾人:“先讓開,先讓開,讓小崽子們解出來!”
人們看夠了新鮮,都退到了台下。漢子們小心的操縱著解石機緩緩下落。迷人的綠色糯化料子在解石機細碎的摩擦聲中現出了雛形,負責操控機器的漢子額頭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這擦石可是個細致活,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比一切兩開要多出百倍。
翡翠解出後,漢子用紅綢子包裹遞到了林無敵手中。林無敵美滋滋的翻看,有幾個人已經湊了過來七嘴八舌的爭搶。
“小兄弟, 這貨賣給我吧,三十萬!”
“我要三十五萬!”
“我出三十五萬一千!”
林無敵白他們一眼,明明價值四十多萬的料子竟然出這麽低的價格,明顯欺負外行啊。
他們討價還價時,其余人見出了糯化種一窩蜂把台面上的毛料搶了個乾淨,只可惜切開後白霧茫茫,隻當是買了個心動罷了。
“四十一萬!”一個男人面紅耳赤的嚷道,這價錢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林無敵見沒人加價,痛快的成交了。
交易的金額被打倒了一張全新的卡上,林無敵接過卡片的刹那是那麽的幸福。
回到家他大方的請客,和蘇媚、白關舞去了海天霸,單獨要了一個包間。
蘇媚抿著酒水:“說罷,為什麽請客,是不是想把我們兩個灌醉了好佔便宜?”
“呃……冤枉啊,我真沒那麽想。”
白關舞嬌聲道:“你撿到錢了!”
“差不多!”
“少賣關子,說來聽聽。”
林無敵省掉了前半截,直說閑著無聊去賭石,瞎貓碰上死耗子,解出了糯米種。
蘇媚和白關舞異口同聲道:“你運氣也太好了吧!”
“嘿嘿,你知道我出生那天,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打住,你陰天出生的事情全世界人都知道了!”蘇媚鄙夷道。
“嘿嘿,我祖上一直積德行善,到我這一輩突然就爆發了,運氣來了擋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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