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定名【守夜人】。
今日應當是兩更,我盡量多寫點。
論文在答辯之後還需要改,昨天被老師噴的一臉血,現在處於收尾工作,明天可能一更,我先讓存稿返回安全線,畢竟存稿越多,劇情bug和錯別字越少,因為我會花更多時間來檢查稿子,還望各位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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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到三天之前。
金色的光柱刺破了君士坦丁的蒼穹,帶起的巨大十字架有著難以想象的浩大能量,身為魔法師的墨菲斯明顯感受到了那左臂契約圖案突然間爆發出的恐怖氣息,但是當這一切結束之後,他卻驟然發現——自己四周的景色完全改變。
沒有了晚宴時的嘈雜氣息,沒有了樂隊演奏的序曲,一切聲音仿佛被切斷,只聽到了靜靜的喘息聲。
廢墟,除了廢墟還是廢墟,遠處依稀能看到一些建築物的輪廓,卻因黑暗而看不清端倪。
墨菲斯抬起頭時,視野中卻是一個獨臂紅衣老者面對阿什坎迪癱倒在地的情景,而隨後的一秒鍾內,他毫不猶豫地衝向了那個可謂和拜佔庭教廷處於對立面的梵蒂岡教廷紅衣主教,在對方驚愕的表情中用最原始的拳頭將對方砸暈在地!
但是已經頹然倒地的阿什坎迪卻再沒有站起來。
墨菲斯無法想象有什麽樣的能量可以讓一位實力恐怖到單挑威廉親王的黑暗生物如此脆弱不堪,但是契約的效果已經成功的讓他來到了這個距離拜佔庭君士坦丁千裡之遙的陌生地區,,只是一切轉變的太快,墨菲斯愣怔的望著仰躺在地的阿什坎迪,完全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麽。
契約的強製作用讓墨菲斯一照面乾倒了唯一站著卻沒有多余力氣回擊的紅衣主教,但是旁邊已經倒下的另外兩位紅衣老人卻讓墨菲斯明白了失態的嚴重性。
第一時間撿起了那讓阿什坎迪無法動彈的罪魁禍首薩弗拉斯權杖,墨菲斯眯眼端詳著手中的這柄沉甸甸的古老聖器,卻在觸手的一瞬間有一種不可言傳的意味在裡面,仿佛腦海裡多了些東西,而沒有來得及端詳什麽,整個廢墟外圍卻已經響起嘈雜的腳步聲,墨菲斯不知道該怎麽做,伸手本能地就要把癱瘓著的阿什坎迪扛起來逃跑,卻被一隻皮膚已經燒的焦黑的手輕輕按住了小臂。
“自己走。”
這仿佛是阿什坎迪此刻所能說出的最後一句話了,墨菲斯的動作在那一瞬間停頓,望著眼前已經近乎不成人型的阿什坎迪,那雙在黑暗中應當血紅色的眸子漆黑一片,望向自己的目光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兩人恰巧在這一刻貼近的小臂讓那兩個契約圖案隱隱閃現,卻不再如剛剛那般閃爍光澤。
抬頭望了望四周,墨菲斯已經能看到手持火把趕往這裡的衛兵,最終他松開了手,咬咬牙,猛然躍起,用腰間的短劍將地面上的三位紅衣主教挨個補了一刀,留下了或許他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的話語——
“等我。”
攜帶著被稱為黑暗聖器的薩弗拉斯權杖,墨菲斯就這麽獨自一人消失在了陌生的夜幕中。
留下了一個承諾。
……
行走在赫拉城街道上的墨菲斯已經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呆了三天。
這期間,他將自己拜佔庭身份明顯的貴族衣飾連帶著家族徽章都脫下扔進了城門處排放汙水的河道,繼而將原本用來裝飾的銀針和皮靴上的兩個純銀扣件換了一套灰棕色的麻衣,
麻衣的式樣簡單而毫不引人注意,還有就是將自己那雙由君士坦丁傳承幾百年的皮匠手工定製的靴子換了一套工具。整個算下來,他的口袋還多了幾十枚銀幣。
最重要的是他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鳳凰木魔杖和薩弗拉斯權杖一起用厚布包裹背在了後背上——因為天亮之後墨菲斯很快搞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城市正是和拜佔庭處於宗教對立狀態的神聖加百列帝國,對於這裡的宗教高壓統治他再清楚不過,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不要暴露自己的魔法師身份。
所幸兩國語言是相通的,在神聖加百列帝國方言化的口語混雜在一起,倒也沒有人注意到墨菲斯的身份。
墨菲斯購買了一個行囊,裡面裝有繩索、開山刀、燧石火絨、匕首、炊具和一些零碎的用於野外生存的用品,徹徹底底不再是那個君士坦丁晚宴上一臉微笑與人客套的貴族少爺。
來到了這個人不生地不熟的赫拉城,墨菲斯沒有選擇的重新成為了一位獵人。
而如果說有什麽獵物的話,似乎他的狩獵對象有些大或說龐大無比——梵蒂岡異端裁決所。
聖仆契約讓他無法就這麽丟下阿什坎迪離開,這一次墨菲斯明白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可不是森林中的野獸那般簡單了,不單單是因為他鬼使神差的給了阿什坎迪那個看似愚蠢的承諾——實際上,在這幾天之中,墨菲斯已經至少在睡夢中被痛苦驚醒了七八次。
至於原因?
當阿什坎迪遭受痛苦折磨的時候,墨菲斯同樣會受到契約的懲罰!
墨菲斯無暇咒罵這該死的契約,身上剩下的銀幣按照計算足夠墨菲斯吃一些日子,但是一個僅僅溫飽的小獵人能從異端裁判所裡救出阿什坎迪?
停在一家武器店旁,墨菲斯望著最低標價都超過自己全部身家的長劍苦笑——就算是自己富可敵國也不能大咧咧衝進異端裁決所救人再瀟灑的一拍屁股滾蛋,何況現在這副窮光蛋樣子?
異端裁決所,名頭聽起來還真他媽的嚇人啊!
這個號稱三百年內審判的異端屍體足夠拖出去把布朗多湖填滿的恐怖機構,論殺人迫害,拜佔庭宗教裁判所估計需要和這位“老前輩”多學習不少東西。
麵包再大也得一口一口吃,路再遠也要一步一步來,但墨菲斯同樣沒有辦法保證自己能準備個幾年幾十年後阿什坎迪還在異端裁決所內相安無恙,至少最近這一次次痛苦折磨已經讓墨菲斯有些神經質的對整個異端裁決所仇恨大增——試想那種痛入骨髓的折磨同步作用到墨菲斯身上時,誰能說忍就忍下了?
阿什坎迪作為長生黑暗物種,所擁有的不僅是堅韌的生命力,更重要的是恐怖的耐心和承受力,但是當那些酷刑和折磨一同作用到即將十六歲的墨菲斯身上時,恐怕沒有幾個同齡人能坐得住。
墨菲斯最擔心的是,若是阿什坎迪撐不到自己去救她便被異端裁決所處決,那是不是自己會直接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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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在一場本該規模隆重的晚宴過後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氛圍。
溫德索爾家族的繼承人在一道足以媲美“聖降”的光華中消失,這事情說出去恐怕很難有人相信,可是超過半數君士坦丁人口都目睹了那道夜空中豎立的巨大十字架,這之後怎麽解釋?
牧首聖庭在第二天便宣布這一神聖事跡是某位主教祈禱顯靈的緣故,證明拜佔庭的“神佑之國”名號徹底坐實,而信徒們更應將自己的信仰奉獻給純潔博愛的上帝。
類似的話語已經讓上層貴族耳朵聽出了繭子,但沒有一個人會在這件事上有任何多余的廢話。
查士丁尼家族被墨菲斯擊敗的繼承人薩拉?查士丁尼以及其他所有一線大家族集體緘默不語,但是溫德索爾公爵率領的醫護騎士團卻依舊按計劃進行著準備——說是即將去前線打仗,事實上還要等過了這個冬天,動員令雖已下達,但等到所有騎士步兵完全集結完畢並出發至少還要三四個月時間。
一場戰爭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溫德索爾公爵宣布的消息是愛德華三世大帝表示的一個意向——即接下來帝國的主要重心和焦點事件,所以留給貴族們的時間還多得很。
只是留給阿卡爾公爵的時間,總是不夠。
自己的兒子去哪裡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阿卡爾公爵根本無法和誰去探究這個問題——和阿什坎迪簽訂聖仆契約的事情是絕對不能透露的, 否則招來的或許是滅頂之災,只是當事件發生後的第三天,公爵府的門前多了一個讓阿卡爾公爵絕對想不到的身影。
一襲黑袍,刻板的表情讓一張本該動人的面龐變得異常冷漠,沒有隨便闖入公爵府,卻就這麽靜靜的站著,衛兵禮貌詢問其後得到的答案讓人摸不到頭腦,最終上報公爵府老管家後卻看到阿卡爾公爵走出了府邸,親自來迎接這位陌生的客人。
“歡迎。”
本來想客套什麽的公爵最終還是隻說了這兩個字,而這似乎也讓魔法師黛拉表情微微緩了緩,並未多余廢話,跟隨公爵走入府邸客廳的黛拉直接開門見山道:“我需要知道他都做了什麽。”
“我不會因為你說自己是墨菲斯的導師,便隨便把一些或許這輩子都不會說的東西傾訴而出,我想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望著一身黑袍而沒有任何標記的魔法師黛拉,溫德索爾公爵聲音低沉,他當然調查過墨菲斯接觸過的所有人的資料,這位導師的資料乾淨的仿佛從天而降,除了寫到她是一位“旅行法師”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描述,甚至連“信條”機構都無法查詢到她的消息。
要知道,讓“信條”組織調查某個人,基本上這個人小時候尿沒尿過床的資料都能查個八九不離十,只是眼前的女人和當初潘塞爾魔法學院院長弗洛伊德那句“師承一脈”似乎並無太大聯系,渾身上下毫無魔法波動,連法杖都沒有——只是最起碼的戒備就相當於最起碼的尊重,這句話在強者之間是再明顯不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