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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的核心通常意義上指的是皇宮,但是另一個區域卻有著相同的地位,那便是整個拜佔庭帝國的精神領袖所在的牧首聖庭。
而在這座純白色建築的不遠處,還有一個通體青灰色調的陰沉建築,高度沒有聖羅蘭大教堂般駭人,卻讓人仰望時有一種戰栗的恐懼,這便是聞名大陸的宗教裁判所。
今天,這座平時陰森卻沉默的建築走出了幾位身穿漆黑教袍的信徒,並非是修士或教士,而是有著“信使”稱呼的裁判所內部成員。
就是他們,帶著手中三卷帶有超過十三道絕密封印的卷軸分別去了三個地方——牧首聖庭、君士坦丁皇宮、帝國情報中心“鷹眼”總部。
當日,直接服從於皇帝陛下的聖殿騎士團吹響了集結號,牧首聖庭發布了一封印有交叉銅匙徽記並覆蓋全國領土的詔令,而身處陰影中的艾薩拉公爵則凝望著逐漸清晰的圓月,若有所思。
風雲,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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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目光看似平靜,握著短劍的手卻微微顫抖。
鮮血滿地,這位實力不俗的大小姐和一頭成年銀紋虎血戰了超過三分鍾,精疲力竭。
沒有了平時所謂的勇敢和鎮定,肩部被這頭大牲口刮到的莉莉絲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和死神擦肩而過時那凜冽的殺氣,平時的訓練再辛苦,也無法讓她鎮定的面對身軀比自己大了三倍有余的巨大牲口,這位高階護衛騎士照常理,絕對能夠三式之內將其斬殺,卻因為從未出現過的驚慌和步步後退的退卻差點落入虎口。
好在最終很快適應了戰鬥節奏的她控制住了場面,否則她真的愧對胸前的勳章,伸手抹了把濺在臉上的鮮血,她抬起頭望向了頭頂的明月,心裡不知想著什麽。
“整隊!傷員處理!”
一連號稱實力最強大的連隊,但是沒有墨菲斯這種在森林中比斥候感知還要敏銳的家夥,兩名值夜的學員險些被兩頭銀紋虎偷襲成功,雖然沒有死,卻也掛了彩,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教官面色冷峻的帶領著第一次面對這種魔獸襲擊的學員們迅速整隊,氣氛嚴肅而壓抑。
這一夜,一連和七連因為一個人的存在而境遇徹底相反。
人類的進步史充滿了爭鬥與血腥,無數次革新和戰爭讓這個看似脆弱的種族立足於大陸之上,比起存在不知多久、現在已經見不到蹤跡的精靈,人類的前進腳步近乎跳躍般迅速。
爭強鬥勝,好勇鬥狠,對於同類優秀的嫉妒和渴望證明自己更強的本能觀念,讓人類在並不長的一生中不斷創造出驚豔之舉。
莉莉絲徹夜未眠,看似蠻橫卻習慣抱著玩偶睡覺的她失眠並非因為條件艱苦,而是因為內心那股子忍受不住的好奇在煎熬著她——她很想知道,這個學院早有預謀的“測試”是否讓那個讓她沒辦法的家夥出了洋相。
此時雖然是銀紋虎的發情季節,但是想讓這種叢林中處於食物鏈頂端的魔獸近乎同時去襲擊學院扎營的營地談何容易?說巧合鬼才信,能想到這是學院故意為之的人雖然不少,但措手不及卻已起到應有的效果——第二天的訓練很效率,誰都明白自己的命比什麽都重要,所以甚至連平時從來不缺的交談聲都近乎消失。
幾個連隊除了七連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受傷情況,
三連比較慘,值夜的家夥被銀紋虎巨大的力量扯斷了手臂的骨頭,隻得退出訓練,乘坐學院有著軍部風格的馬車返回君士坦丁。不過這位在落日余暉還未消失時進入君士坦丁城門的貴族少爺卻意外的看到一大隊整裝待發的騎士軍隊正沿著道路朝著城外進發——
軍姿肅整,軍備優良,煞氣彌漫,戰盾上統一的十字架表明了這支騎士團的傲人身份。
“聖殿騎士團”,帝國實力位列前三甲的精銳之師。
拜佔庭帝國的騎士團超過二十支,規模最大實力強橫的聖殿騎士團是其中翹楚,滿團四千五百人左右,規模居大陸之最,是帝國征戰的主力軍團之一。
眼前超過千人的規模遠超過一般意義上的演習,雖然拜佔庭軍部每年都會有一些軍事行動,但是絕對不會在城門內就全副武裝,因為正規的騎士部隊只有在準備進攻前才會穿好鐵葉甲並拉上頭盔的面罩。
而此刻,平均實力在護衛騎士水準的聖殿騎士團竟然清一色整裝待戰的摸樣,千人部隊騎馬出城後即加速行進,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衝入埃博拉森林,馬蹄聲沉悶如雷鳴,氣勢凜然。
瞪著大眼的貴族少爺忍住胳膊骨折的疼痛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望著遠處帶起一片煙塵的騎兵團驚詫異常。
“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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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在夜晚扎營時悄悄將短劍插好,望了望已經進入休息狀態並在篝火前交談著的學員們,無聲無息的牽著自己的馬匹踏上了一條小路。
分散式的扎營方式讓教官根本難以監控所有的學員,實際上這種環境下還從未聽說有誰閑的大半夜在森林裡亂晃的。
年少輕狂形容這個更像男孩子性格的大小姐來說再合適不過,雖然神經質,卻也算得上敢作敢當,矯情稱不上,豪爽卻也有一些男人的氣概,不過終究不夠穩重,身體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並自認做好心理準備的她公然趁著夜色反軍令,孤身一人闖入森林,內心中的唯一念頭卻只是為了看看某個人是否出了讓自己覺得解恨的洋相。
愚蠢?
若墨菲斯在場,必然毫不猶豫地訓斥她無知非天真卻是罪惡,可世上終究沒有那麽多如果,人就是在錯誤的道路上尋找正確方向的,從以前,到現在,一直如此。
作為某人心中“或許”已經出盡了洋相的墨菲斯,此刻正在望著美食家布澤爾將自己攜帶的秘製辣椒粉灑在噴香的烤肉上,作為七連名副其實的“功臣”,墨菲斯和幾個舍友享用銀紋虎肉沒有招來任何人的不滿,雖然口感略硬,卻也比臘腸好上太多,幾個人吃的津津有味。
值夜的排班這下沒人有什麽意見,墨菲斯坦言自己假寐的本領後引來幾人的驚訝和豔羨,但更多的是佩服,就這樣,墨菲斯依舊靠在了樹枝上,像以往無數次在叢林中那般靜靜的警戒著。
許久沒有回到叢林,熟悉的感覺勾起了墨菲斯無數回憶,恍恍惚惚的片段閃過眼前,仿佛唐吉坷德依舊在輕輕矯正自己的持劍姿勢,胡克鎮的木屋散發著老家夥常抽的煙草味,那本黑色封皮的《懺悔錄》和上面無法忘記的一句句話語...
仿佛強迫症一樣,墨菲斯想起了那本黑色書冊的內容,聯想起阿奎那未完成的《神學大全》,他忽然間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內容大相逕庭,如今明白些許當年晦澀不通內容的墨菲斯卻開始認識到這本書為什麽會是老家夥直言靠用自己一條命換出來的東西。
這本書若是在拜佔庭公開,估計會立刻被冠以“異端”的名號吧?
聯想到其中的內容,墨菲斯心裡微微發緊,因為他不想那位看似閑雲野鶴了大半輩子的導師再遇到什麽麻煩,可是這種想法剛剛升起,遠處一聲詭異的狼嚎打破了他的思考。
林間的飛鳥驚起一片,墨菲斯猛然站起了身,熟悉狼群的他不光和卡爾巴之王交鋒過,事實上胡克鎮旁的叢林中,捕食者最為凶殘而狡猾的便是狼群,對於這種生物墨菲斯絕對熟知,甚至明白不同的狼嚎所代表的意義。
可是此刻耳邊的這聲狼嚎卻顯得異常詭異——它不是正常狼群所會使用的交流方式,不同於任何一種墨菲斯熟知的含義,卻只有一種情緒:憤怒。
有些像是人類憤怒時本能的大喊,聲嘶力竭而不顧一切。
抬起頭,圓月異常明亮。
墨菲斯皺起了眉頭,他並沒有去查看的念頭,森林中的野獸太多了,這聲狼嚎的距離自己起碼千米開外,差不多是森林中一般聲音所能傳遞的極限,普通人或許會因為篝火燃燒室的劈啪聲忽略這個微乎其微的雜音,但墨菲斯卻已經提高了警惕。
半晌,似乎再沒有什麽多余的聲音。
握住劍柄的墨菲斯悄悄將拔出一半的那不勒斯魔鋼短劍緩慢插了回去,卻猛然間聽到一聲再熟悉不過的尖叫!
莉莉絲?
墨菲斯有一瞬間的愣怔,直到尖叫聲再一次響起,他才真正確認這和那天自己闖進莉莉絲臥室時聽到的聲音近乎如出一轍!
媽的!她來這裡幹什麽?
墨菲斯根本來不及細想,腦海中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哈迪斯親王那句“誰再傷害她,我砍了你便是”。
拔出短劍的墨菲斯直接抽掉劍鞘扔向了布澤爾所在的帳篷,巨大的力量讓皮質劍鞘生生刺穿了帆布砸在了布澤爾穿著皮甲的肚皮上,讓他痛得怪叫一聲驚醒。
“起來警戒,不要輕舉妄動!”
墨菲斯留下這句話,身形已然消失在了樹冠上,布澤爾睜開迷糊糊的眼睛,只看到頭頂的的樹冠微微搖晃卻已不見說話的人,低聲叨咕了一句“變態”,卻一點不含糊的迅速爬起來去叫醒其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