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漢武揮鞭》第773章 盼得君歸
灞西高原,居於長安以東,灞水以西,乃漢都長安的重要門戶,故未曾設縣置邑,且向來囤駐重兵,對百姓的往來通行多有限制。

 在人口稠密的京畿之地,灞西高原實屬“荒涼”,居灞水之畔,放眼四顧,入目皆是蔥翠林木,不見村舍民宅,不聞雞鳴犬吠,唯有數度擴建的灞西電站,孤寂的矗立於壟塬之上。

 偶有汽笛傳來,卻也急促短暫,來去匆匆,時間就是金錢,素來樸實勤勞的漢人,皆深以為然,躬以踐行。

 時近仲秋,暑氣已消,寒風未起,與晚春初夏般,乃是關中氣候最為宜人的時節。

 鞠了幾捧清冽河水,洗去面龐沾的仆仆風塵,卻不擦拭,端是教人爽快舒暢。

 “少傅,返京吧。”

 太子劉沐豁然起身,牽了飲足水的照夜玉獅子,對太子少傅趙立如是道。

 趙立頜首淺笑,遙遙西望,也是歸心似箭。

 離京雖隻兩月有余,卻也已頗為惦念家中妻女,終究是年歲大了,雖仍不減少年時的壯志豪情,肩上卻多了責任,心中自也多了記掛。

 翻身上馬,千余玄衣郎衛策馬揚鞭,向西疾馳。

 虎賁騎營的主力雖尚留在胥浦,駐於灞上的虎賁大營卻仍有數支部曲留守,蓋因虎賁騎營乃是大漢現今唯一大批列裝新式火器的騎軍,兵員比旁的精銳騎營要多出不少,包括特意編列的火器部曲,為數眾多的軍律官和監察史。

 虎賁主力離京,灞西高原的大部分地域雖轉由京衛東營代為巡視,然在虎賁大營周邊十余裡,仍是不準擅入的禁區。

 無聖旨,無虎符,無軍令,犯禁者無論高低貴賤,盡皆擒下,嚴查嚴辦,若膽敢頑抗拒捕,可就地誅殺!

 昔年征臣翁主冒然犯禁,所幸是沒闖入真正的禁區,也沒擺出趾高氣昂的架勢對虎賁將士動手,否則怕也活不過數息。

 劉沐雖貴為儲君,卻也不敢犯禁,況且他自幼熟讀軍律,又入黃埔軍學就讀,深知漢軍傳統,昔年周亞夫敢將孝文皇帝攔在細柳大營外,現今的虎賁自也不會對他這太子留甚麽情面。

 雖說不至擒拿誅殺,然必定即刻上報太尉府,乃至呈稟帝皇,自家父皇怕是要親手將他拖到虎賁校場,當眾鞭他個皮開肉綻。

 軍律威嚴,不容輕踐,軍心士氣,不可有失!

 繞過虎賁禁地,京衛東營的巡衛部曲也已得了太尉府傳令,查驗過先行騎隊持有的太子符令,才讓道放行。

 如若不然,千余來歷不明的鐵騎抵近帝都,怕是要被大隊騎軍迅速圍困,但有半分異動,甚或強闖突圍,必遭剿殺。

 帝都的軍防,素來就是這般森嚴,饒是現今四海升平,也不容懈怠分毫。

 兩百余裡的路程,足足耗費了兩個時辰,待得抵近龍首塬,已是日暮西垂。

 暮鼓早已響過,長安城門盡掩,正東的霸城門亦不例外。

 唯在西南闕,可直入未央宮的西安門,卻仍敞門以待。

 十余輕騎駐馬塬上,為首之人的卻是個小貴女,一襲鮮紅獵裝,伴著如血殘陽,頻頻翹首東盼。

 趙婉年已十三,卻從未體會過真正的長久離別。

 早在她出生前,阿父趙立就已官居右中郎將,雖是公務繁忙,少有閑暇陪伴她,卻也鮮少離京他往,更遑論數月不歸,且是率軍出征。

 趙氏夫婦本是軍中遺孤,雖已皆是位列諸卿,平日卻鮮少與旁的世家權貴交際,往來趙府者,多為昔日的軍中袍澤,故趙婉也沒少聽聞父母的昔年故事。

 聽聞,與親身經歷,卻是兩碼事。

 直到親自送阿父和“他”離京,且驚聞“他”在西隨水畔遇襲,趙婉才真正體會到,昔年阿母送阿父出征時,是何等的心境。

 盼其返歸,祈其安好,又是何等的神傷憂思。

 待遠遠望見那兩道並轡疾馳的矯健身影,早已盈於眼眶的淚水更是再也收不住,順著臉頰簌簌落下,在殘陽的映照下,泛著晶瑩的微光。

 揚鞭,策馬,不管不顧的迎上前去。

 前方的先行騎隊正欲阻攔,卻見得緊隨在她身後的內衛高執禦令,忙是紛紛避讓。

 是禦令,亦是玉令,墨玉龍紋,見之如帝親臨,除卻太上皇與皇帝親賜,無人敢執之在手,更無人敢偽造,否則必是梟首夷族,且是夷三族,誅九族。

 城樓之上,皇后阿嬌舉著望遠鏡,扭頭看向身後的蘇媛,頗是惡趣味的勾唇笑道:“你且先猜猜,這小妮子待會是迎向她阿父,還是迎向我那傻兒子。”

 “……”

 蘇媛搖頭苦笑,實在不知該如何應答。

 “呵呵,怕是兩者皆非。”

 大長秋卓文君卻是無甚顧忌,頹自接過話頭。

 “哦?”乾坤聽書網

 阿嬌饒有興致的道:“先生此言何意?”

 卓文君亦是失笑,意有所指道:“太子殿下的脾性,皇后焉能不知?”

 阿嬌已是聞弦知意,不禁笑意更甚:“若真如此,倒也有趣,先生可願與本宮賭一賭。”

 卓文君教導和輔佐阿嬌多年,深知她慣愛玩鬧,倒也沒想駁她興致,頜首道:“那倒是老身佔了便宜,卻不知賭注為何?”

 阿嬌微作沉吟,笑道:“再過月余,馬來半島的上好蓮霧便會進貢抵京,本宮便以兩籮蓮霧作賭,若是先生輸了……為本宮作副九尺畫屏,如何?”

 “……”

 蘇媛聞言,覺著皇后實在心黑。

 蓮霧雖是難得的貢品,然卓文君可不止是大長秋,更是聲名斐然的大家,其書法畫作,皆是頗受漢室宗婦和貴女喜愛追捧。

 九尺畫屏,那是極耗功夫的“大作”,若非隨意應付,至少要畫上大半月的光景,更遑論還要題詞。

 說俗氣點,這副畫屏若是拿去發賣,必是價愈千金的。

 大長秋若真是賭輸了,自然不會隨手潑墨,隨意糊弄皇后,必是竭盡所能的斟酌醞釀,精益求精,如此,這副大作的價值就更難以估量了。

 卓文君卻是毫不在意,頜首應諾道:“既是如此,老身就先謝過皇后恩賞了。”

 “……”

 阿嬌見得她那勝券在握的神情,突是沒了底氣,忙是又端起望遠鏡,放眼望去。

 但見遠方的大隊騎軍中,自家的傻兒子早已越眾而出,一馬當先的馳至塬上。

 “誒,養兒敗家啊!”

 阿嬌知曉敗局已定,不必再看了,放下望遠鏡,頗是無奈道:“先生真真料事如神。”

 卓文君笑道:“皇后謬讚,老身非可料事,只是略懂識人罷了,殿下乃赤子心性,至孝至誠,實屬難得的。”

 “先生莫要為他說好話,本宮可不是會與兒媳婦爭風吃醋的惡婆婆。”

 阿嬌撇了撇嘴,待得望向滿臉尷尬的蘇媛,卻又展顏笑道:“走吧,親家母,隨我回長秋宮備膳,也好為親家翁和你那毛腳女婿接風洗塵。”

 “皇后說笑了。”

 蘇媛真真哭笑不得,雖說太上皇已在昨日下旨賜婚,然只是訂立婚約罷了,趙婉年歲尚幼,想要真正備嫁,尚要待及笄之後。

 況乎太子迎娶正妃,乃是悠關社稷的大事,婚儀和婚典都不容半點輕忽,由宗正府和太常府主持,若是天家不急,仔細籌備個三兩年都有可能。

 寧多做,勿疏漏,若是失了天家顏面,鬧出甚麽不好的事由非議,誰都擔不起。

 “本宮可不是說笑。”

 阿嬌微是斂了神情,肅容道:“陛下常言,一個女婿半個兒,況乎昔年若非你與寧老醫官盡心竭力,本宮怕也難以誕下這兒子,現今你夫君為太子少傅,日後又為我兒嶽丈,無論於公於私,都該盡力輔佐和教導他,莫讓他教陛下失望才是。”

 蘇媛自是會意,忙是躬身應諾:“必不負天家重托!”

 “大善!”

 阿嬌重重頜首,複又道:“你夫婦二人亦無須太過憂心,婉兒那妮子與本宮投緣,性情歡脫些,亦非壞事,總比那些終日造作鑽營的貴女強得多,待她日後入宮,但凡本宮尚在,必護她周全,不讓她遭了旁人算計。”

 “臣代小女謝過皇后恩眷!”

 蘇媛聞言,霎時眼眶發紅,便要屈膝,欲行揖拜之禮。

 可憐天下父母心!

 昨日接了賜婚的聖旨, 饒是她早有心理準備,仍是徹夜輾轉難眠,憂心遠大於欣喜。

 趙氏得今日榮景,夫婦倆已是知足,從未想過靠女兒政治聯姻乃至攀附天家,攫取更大的權勢和更高的地位,唯望她一世安好罷了。

 趙立甚至不在意甚麽家業傳承,若非如此,他早就納妾,爭取得育子嗣,以承繼香火了。

 軍中遺孤,自幼缺乏家庭溫暖,待得功成名就後,對家人的重視,無疑是遠超常人的。

 趙立如此,蘇媛亦如此。

 旁的世家權貴,多是難以理解,阿嬌卻因膝下唯有獨子,且深受劉徹的影響,多多少少能體會趙氏夫婦的心境。

 阿嬌雖莽,卻不傻,之所以早就對趙婉寵愛有加,自也不乏為自家傻兒子籌謀的心思。

 若連這點心計都沒有,她就妄為天家女,更妄為天家婦了。

txt下載地址:
手機閱讀: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