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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揮鞭》第750章 大浪淘沙
翌日早朝,莊淼與劉塍登殿朝見皇帝。

 劉塍因於建寧壩上大破夜郎有功,敕封了建寧候,自不會是將建寧壩子封給他作為食邑,不過是彰示其功罷了,除卻軍功爵所應得的受田、宅地和列候每歲千石的規定秩俸,尚賞了些皇室實業的份例。

 宗正卿劉歂今日亦是列席早朝,接了皇帝的聖諭,由他親自主持操辦建寧候與順南候嫡女的婚儀。

 對劉氏宗親而言,這無疑是種榮耀,過往可是劉氏諸王和公主才有的待遇,可見皇帝陛下對劉塍這宗室子的看重。

 下得早朝,群臣紛紛向莊淼和劉塍道賀,莊淼紅光滿面,劉塍卻是謙遜自持,更隱隱有些疏離,謝絕了不少重臣過府飲宴的邀約。

 他雖武勇,卻非隻知領兵衝殺的莽夫,曉得支撐自身榮耀的根基所在,更深知如何獲得天家更大的信重。

 身為宗室子弟,且手握兵權者,若與世家權貴私交過密,非但是自毀前程,更極可能成為取死之道。

 是的,此時的他已手握兵權,非止是原本的千騎部曲,而是整支宣曲騎營,囤駐京畿的五大精銳騎營之一。

 前任的宣曲校尉公孫敖已外放滇郡都尉,看似失去了兵權,實則不然,滿朝文武都看得清楚,滇郡或許是現今大漢最有機會謀求功績之地,不管是治政還是治軍。

 滇郡沿襲嶺南郡製,限制漢民遷徙,故都尉難以編練大批府兵,卻得了特許,可於軍情緊急時調動囤駐當地的邊軍將士。

 尚在興建中的鎮南邊塞,居西隨水上遊側畔,直面哀勞北境,預定囤駐邊軍兩萬,且要操練舟兵,公孫敖卸去宣曲校尉,外放滇郡都尉,自然不是去混吃等死的。

 哀勞西南面的仰光郡,雖是遠離大漢本土,卻常年輪駐有大批邊軍和水師艦群,現任仰光太守公孫歂正是公孫敖的族叔。

 哀勞東南面的西隨水入海口,則是大漢胥浦郡,常年有戍邊騎營囤駐。

 待得滇地鎮南塞落成,哀勞等若被三郡的數萬漢軍合圍,若大漢皇帝興兵伐之,哀勞饒是擁精兵十余萬,也必是顧此失彼,難以抵禦的。

 長安公孫氏亦是明辨局勢,既是欣喜得天家信重,亦不免松了口氣。

 說實話,公孫賀官居衛尉,掌羽林衛,戍衛宮門,兵權已是頗重,近年來皇帝不斷更替五大精銳騎營校尉,卻沒動公孫敖,長安公孫氏反是不太安心。

 現今公孫敖卸去宣曲校尉之職,前程卻更加廣闊,端是一舉兩得。

 劉塍得以繼任宣曲校尉,大出群臣意料,可說是現今劉氏宗親中兵權最重者,亦讓文武百官皆更為深刻的意識到,皇帝陛下近年允劉氏子弟入仕入伍絕非一時興起,是真有用心扶持和培養。

 世家子弟若是不成器,宗室子弟乃至寒門庶子自然會搶佔官位和軍職,日後再想仗著家世逍遙浪蕩,年歲到了薦個混吃等死的官位,那是萬萬不成了。

 饒是已入仕放官者,若是屍位素餐,怠惰瀆職,早晚也要被罷官去職。

 十年養育,十年教訓,官學普及打破了世家大族的教育壟斷,大漢終歸培養出了足夠的“封建官僚接班人”,不再僅能仰賴世家子弟維持龐大的官僚體系,社稷的基石自也更為穩固了。

 當然,皇帝劉徹也無意徹底崩解世家體系,這不現實亦無必要,舊世家的衰落終是伴隨著新世家的崛起,家業傳承是人性,無論是財富還是權勢,總是會想辦法代代相傳的,世家也就不可避免的出現。

 後世華夏和歐美,也不乏各種世家的存在,我等屁民也無須蒙著眼,用人人生而平等之類的空話安慰自己,不如認清現實,好好努力吧。

 世家權貴們對此也心知肚明,陛下仍會繼續重用世家子弟,卻又不僅局限於仰賴世家,現今無論少了誰,只要皇帝陛下仍在位,大漢仍是穩如磐石的大漢,不識時務或不求上進的世家,自然會被淘汰,被取代。

 大浪淘沙,沉者為金,滾滾浪潮之中,弱者難有立足之地。

 競爭殘酷,卻是大勢所趨。

 優勝劣汰,正是自然法則。

 劉徹本就是崇尚競爭的人,昔年創立的虎賁和羽林兩衛,諸多尚未及冠的少年亦玩命競爭,更是奔赴沙場,於屍山血海之中,用命拚取似錦前程。

 相較之下,現今的世家子弟們已然頗為幸福了,至少性命無虞,不是麽?

 當然,入黃埔軍學就讀的世家子,入伍出任將官後,免得也要上陣拚命的,權看各自的人生抉擇了。

 劉塍自是不後悔走上這條道路,若非入伍從軍,他不過區區侯府嗣子,何來現今的榮光?

 旁的且不論,自身得覓封侯,就無須佔著丹徒候嗣子的位置,跟幾位胞弟爭奪襲爵的權利。

 昔年太上皇的一道推恩令,使得各家府上非但是嫡子與庶子間衝突不斷,便連同胞所出的嫡子間亦多是明爭暗鬥。

 丹徒侯府的情形倒還好,旁的王侯乃至高爵勳貴府中,嫡子們為了爭奪襲爵,鬧得兄弟反目的屢見不鮮,說句犯忌諱的,未必比皇子們爭奪帝位輕省,不少手段甚至更卑劣。

 劉塍自幼是豪爽脾性,頗是厭煩家人間的各種陰私計較,現今得敕列候,又將迎娶正妻,索性就早早搬離丹徒侯府,入住公府已置辦好的建寧候府。

 阿母雖是有所抱怨,卻也多作沒勉強,阿父卻是拍著他的肩膀,口無禁忌道,得子如此,父複何求,雖死無憾了。

 劉塍心中直犯嘀咕,您老人家還是多多保重身子,活長久些,免得我那幾個胞弟為爭奪爵位打得頭破血流,跑到建寧候府找我做主。

 正婚的吉日已是定下,在六月廿九。

 漢人正婚多選在春秋兩季,今歲立秋為六月廿七,剛入秋就正婚,倒不是劉塍猴急猴急的想抱美嬌娘,實是想趕在末伏前完婚。

 末伏,乃是立秋過後的第一個庚日,亦是漢廷每歲的三伏休朝期結束之日。

 每歲漢廷重新開朝,就將為秋分時節的秋祭大典做準備,秋祭時皇帝要在大批禁衛隨扈下,率臣民西出長安百三十八裡,設壇祭月。

 宣曲騎營囤駐京畿,且大營駐地就在長安西面的宣曲水畔,到時但凡出半點岔子,譬如將士擅自離營,乃至衝撞了四處巡視的禁衛,就是捅破天的大事。

 劉塍作為新晉的宣曲校尉,必得早早歸營,在秋祭前徹底掌握兵權,杜絕任何隱患,沒太多時日摟著新嫁娘卿卿我我。

 雖說婚期尚有月余,然六大婚儀本就繁瑣費時,加之是宗正府主持的列候婚典,就更是如此。

 婚期雖已暗中定下,然便連“請期”之禮也仍是要做做樣子。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皆得循禮行過,才能在吉日登門“親迎”,可把劉塍折騰得夠嗆,覺著比領兵征戰累人得多。

 莊姝亦不輕省,依漢室規矩,貴女出嫁前的三個月,要由年長女性對其進行教導。

 莊姝雖非宗室女,然要嫁予劉氏列候,陛下又著宗正卿親自主持操辦,宗正府更是特意遣來女官,除卻教導婦言婦容等為婦之道,亦不乏床幃之事。

 她本就不熟悉漢室禮儀,三個月的“短期培訓”,又硬生生壓縮成月余的“突擊培訓”,加之尚要在婚前做些女工,譬如結發禮時要贈予夫君珍藏的五彩發纓,意義何其重大,饒是女官不督促,她亦不可能隨意編織。

 月余光景,莫說出府遊玩,簡直是足不出戶,雖是辛苦勞累,心中卻是甜蜜的。

 劉塍和莊姝累並快樂著,張篤卻是純粹的悲催。

 剛得了實職,入京兆府為長史,秩六百石,輔佐京兆尹掌京畿政務,孰料尚未到公府取官服和印綬,就被太后的一道懿旨召到渭北甘泉宮。

 “你已虛年十八,現今的首要之務,是盡早將正妻人選定下,本宮已與皇帝說了,初伏前若是定不下,你過得末伏再就任也不遲!”

 太后王娡呷著清茶,指著桌案上那摞厚厚的冊簿,對急得抓耳撓腮的外孫兒如是道。

 “……”

 張篤哭喪著臉,今歲初伏乃六月初一,若再算上三伏休朝,他若是遲遲不決,就要在甘泉宮呆上近愈兩個月,每日在外祖母膝下“承歡”,這等“福氣”如何消受?

 “太子殿下的婚事悠關社稷,待他選好了太子妃,我再挑也不遲,如此能少些顧忌。”

 張篤眼珠子滴溜亂轉, 決定往自家表弟頭上甩鍋。

 “呵呵,你倒是溫良恭儉讓。”

 太后王娡是何等精明人,豈是小屁孩能輕易忽悠的。

 張篤訕訕賠笑:“外祖母過譽了,孫兒愧不敢受啊。”

 “去替本宮這乖外孫準備廂室,一應器物皆備齊了,想來他是要常住的。”

 王娡扭了臉,對隨侍的內宰吩咐道。

 “……”

 張篤見得自家外祖母不似說笑,隻得萬般無奈道:“我選,我選還不成麽?”

 王娡揚眉道:“本宮就曉得你是懂事的,陽信自個不上心,卻偏說你脾氣強,本宮是半點不信的。”

 張篤面部痙攣,皮笑肉不笑道:“呵呵,外祖母慧眼如炬,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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