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三號人物下榻濟州大酒店,為了領導的安全,安保措施非常嚴密。
外圍的安保有濟州警方負責,在宋雲飛這位濟州警方一哥的引領下,這道安檢就免了。到了小會議室門口,安保有省保衛局的便衣武警負責,宋雲飛也沒有了面子,兩人經過嚴格安檢,才進入了會議室。
林岩搖頭一笑,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不就是一個副省級官員嘛,弄的這麽神秘兮兮的,如果省委書記來了,不知道要設幾道崗哨呢!
其實,林岩還真的不了解,即便省委書記到了,安保措施也就是這樣的規格。按照體制內不成文的規則,省委常委級別的官員到下面檢查視察工作,享受省部級領導的安保待遇。
甚至有的時候,為了表示對領導的尊重,普通的副省長去基層指導工作,很多地市都是參照省級領導的安保規格執行。大家都心知肚明,禮多人不怪,你給了領導面子,領導自然心裡有數。
小會議室裡,濟州市委常委成員全體到齊,正陪著各自的對口領導低聲匯報著工作。省委副書記有濟州市委書記孫浩楠和市長嚴軍陪著,兩人一左一右,坐在林建國的旁邊,很隨意地交談著。
很明顯,市委書記孫浩楠的情緒比較高漲,基本上都是孫浩楠在向林建國匯報工作,嚴軍神情淡然,多聽少說,偶爾報以微微一笑。
孫浩楠與嚴軍是濟州的黨政搭檔,兩人都是有性格有施政主張的強人,在濟州發展的理念上存在許多差異,有些是根本無法無法調和的矛盾。林浩南與嚴軍面和心不合,在背後扳腕子較力,在濟州官場上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兩人都有性格,有能力,同時兩人也都有背景。
濟州市委書記孫浩楠是軍人出身,早年曾經給林建國的父親當過警衛員。孫浩楠自然清楚,自己能夠走到這一步,登上濟州市委書記的寶座,離不了林老的提攜和教誨。
而且,孫浩楠早就意識到,自己想突破副省級這個天花板,在仕途上更上一層樓,沒有林家的幫助,根本不可能實現。
嚴軍是科班出身,在大學裡當過教師,早年給梁老擔任過秘書,是梁老的得意門生,深受梁老的器重。在華夏政壇上,林老和梁老都是共和國開國的中將,兩人都曾經進入華夏權利中樞,影響力可以說並駕齊驅。
嚴軍與孫浩楠這對搭檔不和,在嶺南高層也不是什麽秘密。高層早就想調整濟州的領導班子,只是考慮到兩人特殊的背景,必須選擇一個合適的機會,安排雙方都能夠接受的位子。
林建國是林老的三兒子,今年只有四十四歲。林建國在這個年齡位及副省級,在華夏官場上屬於絕對的少壯派。大家都非常清楚,林建國成為一方諸侯指日可待,最後能走多遠,前途不可限量。
孫浩楠比林建國大了整整十歲,給林老當警衛員的時候,林建國還是一個初中生,兩人當時關系就非常融洽。二十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當年的那個初中生,現在已經是嶺南三號人物,更是孫浩楠的頂頭上司。
林建國到嶺南工作之後,孫浩楠更是感覺在省裡有了直接的靠山,不用大事小事往京城裡跑了。
嚴軍與孫浩楠不是一個陣線,林建國自然被嚴軍看做對手在嶺南的代言人。
在林建國面前,嚴軍表現的很低調,不給孫浩楠任何抓把柄的機會。 官員們看到宋雲飛領著一個小夥子進來,猜測著此人就是那位勇鬥歹徒的英雄了。
看到林岩的那一刹那,別人或許沒有特別的感受,林建國卻是眼前一亮!這個小夥子的眉眼相貌,與自己年輕時候很像啊!
不過,林建國也沒有多想。華夏有十幾億人,長的相像的也不在少數,這個只能說是巧合吧。
林建國瞬間即逝的表情變化,還是沒有逃出宋雲飛的眼睛!宋雲飛早就懷疑林岩與省委副書記有親緣關系,現在近距離當面一比對,更堅定了宋雲飛的看法!不用做DNA比對,也絕對錯不了。
宋雲飛好像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寶藏一般,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給各位領到點頭打過招呼,宋雲飛直接把林岩領到林建國和孫浩楠身邊。
看到林岩過來,林建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並且微笑著往前迎接了一步。其他領導一看省委副書記都站起來了,也隻好起身附和著,保持與領導行動一致!
林建國主動伸出手來,與林岩握在一起,誠摯地說道:“林岩同志,你好!我代表嶺南政法戰線的全體指戰員,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小林,你給全省做了一個榜樣。只要大家都勇敢地站出來與壞人作鬥爭,我們的社會治安環境絕對能夠大改觀。”
林岩謙遜地一笑,說道:“謝謝林書記的表揚,這是我應該做的。”
聽到林岩說話的聲音,林建國更是心理一動,真是太巧合了,這個小夥子說話的聲音,與自己也有幾分相像!
在宋雲飛的介紹下,林岩又與在座的其他省市官員一一握手寒暄。
官員們依照自己的身份,都簡單說了幾句,無非是冠冕堂皇的讚揚和期望。
林建國讓林岩坐在了自己的身邊,簡單問了一下林岩與劫匪作鬥爭的經過,現場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按照林建國的意思,準備向省委建議,應該在全省范圍內開展向林岩學習的行動,高調弘揚正能量,號召大家勇敢地站出來,勇敢地與壞人作鬥爭,捍衛自己的切身權益。
官員們一邊聽,一邊在紀錄本上畫著,努力領會省委領導的指示精神。濟州市委書記孫浩楠更是開始計劃,怎麽按照省委副書記的指示,具體落實下一步的行動。
走完必要的程式之後,林建國開始很隨意地與林岩拉起了家常。
林建國笑道:“小林,我們都姓林,你我是一家子啊,你老家是哪裡?說說看,我們會不會還是同鄉。”
林岩道:“我是一個棄兒,二十年前,師傅來濟州雲遊的時候,在路邊撿到了我。師傅說,我當時還沒有滿月,病的非常厲害,已經奄奄一息。
如果不是師傅精通醫道,用盡了各種偏方,我根本活不下來。至於我到底姓什麽,其實師傅也不知道。
我當時脖子上掛著一塊玉佩,上面刻著一個篆體林字,師傅猜測我俗家可能姓林,就給我取名叫林岩,就是希望我能夠像岩石一樣堅硬頑強、、、、、、”
聽到林岩說到玉佩,林建國更是驚異地說道:“小林,你那塊玉佩帶來了嗎?”
林岩搖搖頭,說道:“沒有帶來,放在了黨校的宿舍裡。我以前也沒有見過,師傅前段時間出去雲遊了,才把這塊玉佩交給了我。”
林建國一聽林岩沒有把玉佩帶在身邊,感覺有點失望。同時,林建國不經意地歎了一口氣,觸動了埋在心底的記憶。
林建國二十多年前也有一塊玉佩,是林家祖傳的,上面也刻著一個篆體的林字。當年,林老受到衝擊,被靠邊站,林建國高中畢業之後就被下放到濟州鄉下鍛煉。
在哪個艱難的歲月裡,林建國與一個叫喬雲芳的姑娘偷偷相愛了。喬雲芳是村裡小學的民辦教師,一個辮子粗又長的美麗姑娘。
多少年後,當林建國聽到《小芳》這首歌的時候,禁不住心情激蕩。林建國甚至懷疑,這首歌是不是就是專門為他寫的。
在愛情的滋潤下,加上喬雲芳的悉心照顧,林建國總算熬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隨著林老的復出,林建國也返回了京城,進入燕京大學深造。
兩人分手的時候, 林建國把那枚祖傳的玉佩送給了喬雲芳做紀念,喬雲芳則送給了林建國一縷青絲。
剛開始的時候,林建國與喬雲芳幾乎每周都要通信,卿卿我我,海枯石爛。後來,在家庭的壓力下,林建國與大學同學葉梅建立了戀愛關系。
此時的林建國終於意識到,到了他們那個階層,愛情是一種奢望,個人的幸福必須服從政治聯姻。喬雲芳只是一個美麗的村姑,想成為林家的兒媳婦,進入這個紅色家族,根本就不現實。
林建國忍痛與喬雲芳斷絕了聯系,天各一方再也沒有見過面。
後來,林建國曾經讓朋友打聽過喬雲芳的情況。據說,在林建國返回京城的第二年,喬雲芳就出國了,去了菲律賓投奔外祖父謀生活,再也沒有音訊。
往事如煙。林建國與葉梅雖然門當戶對,兩人卻是一對政治聯姻的犧牲品,根本就沒有什麽共同語言,結婚二十年,兩人相敬如賓,卻也從來沒有走進對方心裡去。幸福不幸福,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林建國甚至有點懷疑,世界不會這麽小吧,這位小夥子也有一塊同樣的玉佩,不會就是自己的那一塊吧?難道這個小夥子與自己的昔日戀人有什麽瓜葛。
林建國凝視了林岩幾秒,意味深長地說道:“小林,如果有機會,我很想見識一下你的寶貝。”
林岩爽朗地笑道:“好啊,下次見林書記的時候,我一定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