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先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從保險櫃裡拿了一個厚厚的信封,又大步走了出來。
按照作息時間,狼山鄉政府早上八點上班。
平日裡,呂向陽的步調很準時,每天都是踩著上班鈴聲,到達自己的辦公室。
不過,呂向陽今天上班的時間,比往常早了半個小時。
身為領導,呂向榮的辦公室自然是朝陽間,從窗戶可以俯瞰整個鄉政府大院。
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呂向陽泡了一杯香茶,一邊品嘗,一邊欣賞下面生的鬧劇。
尤其是冉靜的麵包車上被粘了兩隻破鞋,兩位保安正費力地用刮刀清除,引得工作人員指指點點,讓呂向陽非常開心。
呂向陽能夠想象的到,那位美女書記此時一定非常難受,如坐針氈。
小狐狸精,想給老子鬥,你還嫩了一點,憑著我呂向陽在狼山鄉的實力,想把你擠走,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呂向陽考慮著,一會是不是主動過去表示慰問,來個落井下石。
喝了一口香茶,呂向陽考慮著私家偵探拿到冉靜與林岩曖昧的照片之後,應該怎麽操作,才能揮最大效力。
呂向陽正陶醉在喜悅當中,辦公室門猛地從外面被推開了。
聽到動靜,呂向陽惱怒地皺了皺門頭。
哪個不開眼的家夥,竟然這麽大的膽子,進入鄉長辦公室膽敢不打招呼!
呂向陽扭頭一看,林岩神色泰然,大步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厚厚的信封。
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
一看林岩大清早上門了,呂向陽警惕地問道:“林助理,你有什麽事?”
林岩大馬金刀地往沙上一坐,輕描淡寫地說道:“呂鄉長,我給你送點小禮物。”
說著,林岩把那個厚厚的信封扔在了呂向陽的辦公桌上。
“小禮物,什麽小禮物?”呂向陽驚訝地說道。
呂向陽當然清楚,兩人是對頭,即便林岩出國,也絕對不會給他帶禮物的。
掃了一眼面前的信封,呂向陽一時有點疑惑,不知道林岩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麽藥。
看著厚厚的信封,呂向陽以為裡面裝的是人民幣,難道這個家夥要賄賂本鄉長?
呂向陽手伸了一下手,又下意識地縮了回來,不知道應該應對這樣的事情。
“呂鄉長,你不用擔心,裡面不是炸彈。不過,我可以保證,你肯定對裡面的東西感興趣。”林岩滿面微笑地說道。
聽到林岩這麽一說,呂向陽心情坎坷地拿過信封,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讓呂向陽驚奇地是,裡面不是什麽人民幣,而是一疊厚厚的照片。
呂向陽僅僅掃了上面的一張,頓時臉色大變。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女人明顯比男人年輕許多,頗有姿色,懷裡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男人就是呂向陽,對於照片上的女人,呂向榮自然更熟悉。
這個女人是呂向陽的一位遠房表妹,通過呂向陽的路子,在祥城大酒店當服務員。
兩人各取所需,一來二去,表妹成了呂向陽的小三,被呂向陽包養了起來,並且給呂向陽生了一個兒子。
“你從哪裡搞到的這個東西,你在跟蹤偷拍?”呂向陽也是精明人,根本不用再看下面的照片,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
為了擠走冉靜,呂向陽專門雇請了私家偵探,準備拿到冉靜與林岩私通的證據。
只是非常可惜,事情過去了好長時間,私家偵探還在推脫,暫時沒有得手。
呂向陽沒有想到,自己這邊沒有收獲,反而讓對手搶先了。
在外面養小三生孩子的事情,呂向陽自認為做的非常隱秘,人不知鬼不覺。
呂向陽沒有想到,現在竟然被對手拿到了把柄。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林岩不屑地一笑,冷冷地說道:“偷拍?呂鄉長,你很聰明,不愧是領導幹部。
不過,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這些偷拍的照片,是你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至於照片從哪裡來的,這個不是我們談論的重點。
我們先來說說,怎麽處理這些照片。
我現在正猶豫,是先送給鄉紀委呢,還是越級直接送給縣紀委呢?
一位正科級領導幹部,生活作風敗壞,公然在外面養小三,還違反計劃生育生了孩子。
呂鄉長,你是領導,見多識廣,對國家政策更是了如指掌。
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對於這樣的行為,紀檢部門有什麽處理措施?”
呂向陽臉上的冷汗頓時下來了。
所有的犯罪違法官員,對自己觸法律的情況都非常清楚。
據說,有人接受了賄賂,行賄的走了之後,馬上就會查找法律條文,看看一旦東窗事,這筆賄賂又給自己加了幾年刑。
呂向陽也不例外。
鄉長大人自然清楚,只要把這樣的照片往紀委一送,什麽處分先不說,鄉長位子是保不住了。
對於體質內的人來說,勾心鬥角,互相傾軋,無非是爭權奪利,為了一頂官帽子。
沒有了官帽子,簡直就等於要命。
而且,呂向陽人到中年,在眾人面前一向道貌岸然,以正人君子的形象出現。
在別人眼裡,呂向陽是一個敬業的幹部,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
一旦爆出來呂鄉長在外面養小三,這個正面形象馬上轟然倒塌,肯定要被人戳破脊梁骨。
呂向陽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
看到呂向陽被嚇出一頭冷汗,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林岩只是不屑地一笑。
對於這位領導,憑著小道士的本事,自然不用擔心這個家夥殺人滅口。
林岩不動聲色地看著呂向陽,等著鄉長大人有什麽舉動。
呂向陽離開辦公桌,快步走到門邊,把辦公室房門給關上了。
“林助理,求求你,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吧。你有什麽條件,一切都好說……
林助理,林老弟,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這也是不打不成交,只要你放我一馬,我心甘情願給老弟效勞。
林老弟,你一定非常痛恨董興春,我馬上就可以免了這個家夥的財政所長,給老弟出出氣……”呂向陽關上辦公室門之後,直接跪在了地上,對林岩連聲哀求,願意先拿一個投名狀表示誠意。
林岩不屑地一笑,說道:“呂鄉長,放你一馬很容易。不過,這要看你的表現。
先給我說說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林岩沒有忽悠呂向陽,如果這個家夥甘願認輸,今後夾著尾巴做人,林岩並不準備把他一棍子打死。
現實大環境之下,官員們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已經不是什麽新聞。
這種事情,有關部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成了民不告官不究。
不過,一旦被人利用,在這個上面說是,那就是技不如人,活該倒霉。
林岩到了狼山鄉之後,一直與呂向陽矛盾不斷。
不過,林岩也注意到,呂向陽雖然心胸狹窄,權利欲望很重,不過,還算的上是一個稱職的鄉長。
根據林岩了解的情況,呂向陽在狼山鄉工作多年,從一個小通訊員開始,一步步爬到鄉長位子上,人脈關系深厚,在幹部中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工作能力也有目共睹。
林岩心裡有數,在體制內的各個層面,黨政一把手能夠團結一心的,簡直是鳳毛麟角。
絕大多數情況,黨政一把手都暗中掰腕子,搞內耗。
林岩很清楚,即便把呂向陽弄下台,自己資歷尚淺,這個鄉長的官帽子也不會戴在自己頭上,只能是騰出一個位子,為他人做嫁衣裳。
新的鄉長來了,能不能與冉靜和平相處,仍然是一個不定因素。
林岩決定把呂向陽給收服,讓他以後夾著尾巴做人,沒有了與美女書記叫板的資本,只能不折不扣地執行美女書記的命令。
不用林岩挑明,呂向陽自然清楚林岩說的什麽事情。
呂向陽連連擺手,說道:“林助理,這事真不是我乾的。不過,我知道是誰乾的……”
把柄在林岩手裡抓著,呂向陽很清楚,如果不拿出一點乾貨,今天別想平安過關。
萬一惹惱了這個家夥,只要把這些照片一公開,自己就要身敗名裂了。
林岩現在掐著呂向陽的脖子,自然不用擔心這個家夥抵賴。
聽到呂向陽否認是自己乾的,林岩點點頭。
呂向陽畢竟是一個鄉長, 在狼山鄉也是頭面人物,晚上潛入鄉政府大院,貼大字報、粘破鞋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親力親為。
林岩不動聲色地問道:“誰乾的?”
“是劉琴讓人乾的……”呂向陽沒有絲毫的猶豫,乾脆利索地出賣了自己的同盟軍。
聽到呂向陽供出的名字,林岩頓時一愣,這個名字很熟悉啊。
林岩清楚地記得,那位主動充當紅娘,給自己和柳萌萌牽線搭橋的極品女人,名字就叫柳琴。
冉靜是鄉黨委書記,柳琴是鄉計生服務站的工作人員,中間隔著一級,在工作上關系上,冉靜根本不會與柳琴直接接觸。
兩位都是女人,卻是一個冷豔高貴,一個醜俗不堪,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
林岩微微搖頭,這個極品女人為什麽要報復冉靜?
難道這個極品女人與美女書記爭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