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的夜晚，寂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偶爾會有些家鴨咿呀幾聲，偶爾鄰家的小孩會在尿床之後嗚哇幾聲哭聲。

“來旺，要不你先去睡吧！到了這個時候，賊還沒來，只怕是不會來了。”趙樹良見來旺陪了自己一大晚，有些不大好意思。

“再等等。看這個時候正是人最困的時候，也是賊最喜歡出來活動的時候。”來旺打了個哈欠，用手用力的揉了下眼睛說道。

“那好，我給你去拿些吃的。”趙樹良說道。

“不用。晚上吃得很飽，現在還沒消化呢。”來旺說道。

“來旺，你跟叔說說，你到到底是怎麽想的?我看何碧清對你不錯。張文芳只怕也是為了你回到鎮上的。羅領導都似乎對你有好感。這幾個要你選，你會選哪一個?”趙樹良說道。

來旺笑道，“就我這條件，還能隨便選?就是能夠讓我隨便選，我能隨便選麽?我對何碧清的心思，大夥也都知道。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都不會有別的選擇。張文芳是個好姑娘，但是我對她沒有別的念頭。羅領導就更不用說了。咱們一渡水可留不下她。”

“那是，人家畢竟是省裡下來的幹部，在這裡下幾年基層，遲早都會回省城去。而且這羅領導本事不小，家裡只怕不簡單。”趙樹良說道。

“嗯，指定不簡單。以前鎮上都沒將她放在眼裡，現在市裡都要聽她的意見，說明現在上上下下都已經知道她背後的能量。所以，你說這樣的女孩子，就算能夠看上咱農民，她會願意留下來?也就趙玉龍那狗rì的有這麽幼稚的想法哩。就算她願意留下來，我這的位置不是還得留給碧清麽?”來旺說道。

“汪汪！汪汪汪！”大黃狗猛然發出劇烈的叫聲。

“來了！”來旺猛然站了起來，順手拿起放在身邊的一根雜木扁擔。扁擔比較沉，來旺抓在手裡很順手。

趙樹良也站了起來，“老黃！咬死那些狗rì的。”

外面猛然傳來啪啪的腳步聲。

“cāo！你狗rì的不是講狗都被你解決了麽?怎麽會有狗叫?”外面的大路上，一個男子惡狠狠地問道。

“我怎知道，我挨家挨戶走過的，哪隻狗看到我不嚇得縮成一團?幾天功夫都恢復不了，但是這狗卻好像沒事一樣，真不知是怎麽回事?”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說道。

“怎麽辦?老大。”又一個男子說道。

“媽的。人都已經到了這裡了，總不能空手回去吧。總要拿點東西留個念想。一條土狗有啥子好怕的?難道我們手中的家夥事吃素的?村裡就只有幾個老頭。他們還能掀起浪來?”那個老大說道。

“那好，我們準備下手！”最後說話的男子說道。

來旺與趙樹良各自拿著棍棒站在屋子裡。

“來旺，要不要叫人?”趙樹良小聲問道。

“先不要，他們是衝我們這裡來的。也不知道他們手裡都有些什麽家夥。樹良叔。你先將光全部關了。我偷偷地到外面看一下。等一下趁機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來旺說道。

“黑天瞎地的，這麽出去太危險，還是叫人算了。”趙樹良說道。

“聽我的。我到外面去看看。”來旺滅了燈，牛圈裡一片黑暗，來旺輕輕地打開門，拿著扁擔走了出去，在門口一閃，便躲進了旁邊的橘子樹下。

不遠處有人打著手電走了過來，雖然剛才聽到了狗叫聲，他們依然沒有改變目標。趙樹良家的大黃牛的價值實在讓他們無法抗拒誘惑。

一道手電往門口這邊照了一下。

“狗rì的，你亂照什麽照?不知道人晚上睡覺的時候，光照很容易將人弄醒麽?”那個老大呵斥了一下身邊有些莽撞的手下。

“我剛才好像看到那邊有個人影閃了一下。”那手下說道。

“你狗rì的每次出來都這麽膽小，小心以後老子再也不帶你出來了。現在哪裡有什麽人影?就是被狗叫聲吵醒了，晚上聽到狗叫聲不是也很正常麽?”老大說道。

大黃狗一直在不停的叫，聲音越來越激烈，村裡有好幾家亮起了燈。

“動作快一點，村裡人好像又好些被吵醒了。這一家是在村子中間，一旦被圍起來，不容易跑掉。”老大說道。

幾個人開始開始在路上小跑起來。

快到趙樹良家牛圈的時候，這些人都將手電關閉掉，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只有一人手裡拿著一個光線很微弱的手電照著路。

“汪汪，汪汪汪。”大黃狗一直在叫，但是也不知道它躲在哪裡。

“他娘的，這隻狗真他娘的賊，叫了半天，也不露個頭出來。不然老子一槍蹦了它。”

“狗子！老子不讓你動家夥。千萬不能動。咱們只求財。不害命！出了人命，偷牛的事情肯定會被揭發。”

“明白。但是我擔心這隻狗會壞我們的事。”

“壞個屁。趕緊點。牽著牛就趕緊走。只要上了車，他們拿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來旺躲在橘子樹下，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心臟在怦怦地跳動。

這些人手裡有家夥！來旺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一個讓人擔憂的消息。等一下如果要發起攻擊，就必須得快！一擊必須除掉那個手中有家夥的人。同時也要小心其他人身上是不是也帶著家夥。

那些人在慢慢靠近，來旺掂了掂手中的扁擔。

拿著家夥的男子走在最後面，所以來旺任憑走在前面的男子靠近牛圈。

“汪汪，汪汪！”狗叫聲猛然響起。

偷牛賊也嚇了一跳。

“他娘的，這狗居然是躲在牛圈裡面。等下老子非要剝了你的皮，吃了你的狗肉不可。”

“汪汪汪汪汪！”

來旺趁著狗叫聲，也猛然出擊，扁擔直刺出去，將那個手裡拿著家夥的男子直接刺倒在地。

那個男子哼都沒哼一聲，便倒在了地上。來旺沒有停，趁著那幾個人還沒有反應，又是一扁擔刺出，將走到倒數第二個男子刺翻。不過這一次有些不湊巧。那男子身體下意識的避開了一些，沒有打正。

“啊！”男子一聲慘呼，倒在了地上。不過他沒有被打暈，而是倒在地上像殺豬一般的慘叫。

“我cāo！有人！”那個老大大喝一聲，飛快地從口袋中掏出家夥，身體也順勢飛快地閃大一邊，避開了來旺的攻擊，然後揚手便向來旺扣動了扳機。

“嘭！”

來旺那個時候jīng神高度緊張，順勢一滾，躲到了一邊，同時將手中的扁擔當成標槍投擲了出去。

不過標槍失去了準頭，擦著那個老大的頭撞到了牆壁上。

“當當當當！”

趙樹良敲響了銅鑼。一邊大聲喊叫。

“來賊了！偷牛賊來了！快來抓賊啊！”

那個老大不知道自己的兩個手下狀況如何，“大頭，你去控制那個喊人的老頭子。我先把這小子給宰了。既然不讓我們安生，乾脆乾一票大事出來！”

這人也是個狠角sè。竟然準備對來旺下死手。

倒數第二個人也只是受到了重擊，這麽一緩，也恢復了過來，爬起來，也掏出家夥，衝著來旺的位置就開了幾槍。

來旺的處境自然危險萬分。他的位置幾乎沒有可以替他抵擋子彈。

但是幾槍之後，來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看狗子怎麽樣了。扶起他，我們趕緊走。晦氣。竟然讓老子空手而歸。讓這小子這麽死了，真是便宜他了。”偷牛賊老大以為來旺已經死亡。

“真想剝了他的皮。這狗rì的下手賊狠，直接就是將人往死了打！”

“哎喲！什麽東西咬了我一下。哎喲，是老鼠！真他娘的倒霉！”

“哎喲，我也被咬了一下，這些老鼠怎麽回事?它們發瘋了麽?”

“哎喲， 老鼠太多了，趕緊逃！快逃！”

黑暗中，一隻大老鼠躲在樹枝上，吱吱地發出細微的叫聲。聽到它的叫聲，樹底下密密麻麻的老鼠，立即發瘋一般，向著幾個偷牛賊衝了過去。完全是不顧生死的衝擊。

“啊！我的手被老鼠咬斷了。”

“啊！快逃，老鼠發瘋了！”

“啊！啊！”

接著只聽到幾個人的慘呼聲。那個一開始被來旺擊暈的狗子也同樣蘇醒了過來，他被身上劇烈的疼痛弄醒的。他也許寧願沒有醒過來。因為被老鼠活活咬死更加痛苦萬分。

橘子樹下，來旺站了起來，毫發未損。

“來旺，來旺，你有沒有事?”趙樹良聽到外面的世界慘呼聲焦急地喊道。

“沒事。你拿手電筒來照一照，這些偷牛賊好像被一大群老鼠攻擊了。”

“先不要管他們，他們手中有槍。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報jǐng了。jǐng察馬上過來。等他們來了再處理。你趕緊到屋裡來。”趙樹良說道。

“嗯。”來旺也擔心這些人還會攻擊，所以快速地走回了牛圈。

來寶在橘子樹枝上吱吱叫了幾聲，鼠群立即快速撤離。那幾個偷牛賊，早已奄奄一息，倒在地上連動都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