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旺,這兩個家夥你可不能答應。狗rì的盡乾一些沒屁眼的事情。你要是跟他們兩個簽了合同,肯定會被這兩個家夥坑了。”趙樹良平時是個悶葫蘆,但是這個時候卻忍不住開口了。
“樹良,你說這話你是啥子意思?不就是擔心我們也種了將來搶了你們的生意麽?我跟你說,論起種菜,你狗rì的給我提鞋都不配。趙家屯的哪個不知道,我趙三德年年都要種些個新鮮菜?哪年我不挑一些菜到鎮上來,換幾個零花錢?”趙三德說道。
“三德,不是我說你。這事你還好意思說?去年你拿著剛噴了甲胺磷的菜放到鎮上來賣,後來買了你蔬菜的人吃了之後差點毒死。為得這個,你大半年不敢上街。這事情有吧?”趙樹良說道。
“趙樹良,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麽時候賣了噴了甲胺磷的菜了?現在甲胺磷zhèng fǔ都不準賣了,誰家裡還有甲胺磷?現在造謠也是要坐牢的,你要是造謠,我去告訴zhèng fǔ。”
趙三德有些慌。去年他去鎮上賣菜的那回之後,聽說了鎮上有幾個吃了蕹菜食物中毒的。他那回賣的就是蕹菜,而且剛剛噴了甲胺磷。
甲胺磷是他早些年用剩下的,沒用完放在床底下,後面被貓碰倒滾到角落裡沒找到,慢慢就忘記了。去年的時候,老兩口聊發少年狂的時候,那張老破床不堪重負啪啦倒地。將破床收拾開的時候發現了藏在床底多年的一些家夥什,裡面除了發現了一隻裝著已經長了霉的三十多塊錢,還有半瓶甲胺磷。
甲胺磷劇毒,殘留期很長。屯裡以前有個喝農藥死的,喝才就是甲胺磷。趙三德不敢將甲胺磷放在家裡,但是花錢買回來的東西,丟了又覺得可惜。剛好家裡的蕹菜長了蚜蟲,趙三德索xìng將半瓶甲胺磷直接兌了一罐水,拿去噴了蕹菜。
效果自然好得不得了。頭一天下午噴的藥,第二天所有的蚜蟲全部死光,掉落在地上。但是一連幾天都沒有下午,蕹菜也慢慢長成。
趙三德知道這是噴了甲胺磷的,自家不敢吃,扔了又覺得浪費,就將蕹菜摘了,清早便送到鎮上去賣了。賣了之後心裡還是有些忐忑。過了幾天便聽說鎮上有公安在查有毒蔬菜的事情。擔心被查到,趙三德一連半年都沒敢去鎮上。 原本這事情也就趙三德與他婆娘知道。但是出了事之後,趙三德便將家裡噴了甲胺磷的蔬菜全部拔了,準備扔到河裡去,趙三德婆娘曹飛燕大罵趙三德敗家子。趙三德就將鎮上毒倒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一遍。正好趙樹良從那裡經過,聽到了這個事情。
趙樹良不是一個愛多話的人,聽到了這事情也隻跟自家婆娘說了一次。劉英是個有文化的女人,不太喜歡跟別人去嚼舌頭,自然也沒有將這事情跟別人說。趙三德一直以為這事情做得隱秘,可謂是天知地知自己知婆娘知,別人沒誰知。沒想到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你們兩口子咯噔把床弄塌了,你狗rì的還弄折了腰,這事整個屯裡的人都知道。你狗rì的從床底下翻出一隻藏了錢的鞋子和半瓶甲胺磷,大夥也知道吧?那半瓶甲胺磷依你狗rì的個xìng,指定不會扔掉。你婆娘動不動就喝農藥,你狗rì的也不敢把半瓶農藥留在家裡。指定是噴了菜。那天你們兩口子在那裡摘蕹菜往河裡丟,我就知道你狗rì的將甲胺磷噴到蕹菜上了。結果你們兩口子說話也說得大聲,我隔著兩塊田都聽得清清楚楚。”趙樹良說道。
趙三德面sè醬紫,嘴裡嘟噥道,“現在都講究證據,你沒有證據就是誣賴我。”
來旺說道,“這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我這福旺農園的牌子好不容易才樹起來,不是靠得住的人,我是不會跟他簽協議的。所以,暫時不能跟你們簽協議。不過以後說不定還是有機會。這個,還是等我回屯裡再說。”
這幾個人總在來旺的福旺農園吵這種事情,對福旺農園的影響不好。
何碧清也連忙說道,“福旺農園的口碑是來旺好不容易做起來的,現在任何一個加盟農戶都要經過嚴格審查。三德叔跟水根叔以後也有機會,不過要經過嚴格審查之後。還包括你用來種植合同蔬菜的土地也要具備一定的條件。”
錢水根見路沒有被完全堵死,連忙說道,“只要你們肯收我們的菜。你們說用啥子地種我們就用啥子地來種,你們說該怎種我就怎種。我以後也跟樹良大哥多學學。”
張開全笑道,“以前你狗rì的欺負了來旺多少回,早上來的時候,還在班車上說來旺的爛話呢。現在見到來旺真的發達了,馬上變過臉來。”
錢水根立即反駁,“以前你不也一樣?”
沒想到張開全立即回答道,“我張開全平時是小氣。但是來旺遭了災,我張開全也不是沒有任何表示。我也從來沒有欺負過來旺。我侄女還是來旺的老同學呢!”
“哼。”錢水根沒話可說,又擔心說錯話,得罪了來旺隻得嘟著嘴巴站在一邊。
“滿叔。你別鬧了。趕緊跟樹良叔去把帳結了。來旺現在挺忙的。”張文芳見張開全鬧個不停,連忙說道。
發錢可是個重頭戲。趙三德跟錢水根也想知道趙樹良與張開全能夠掙多少錢。
趙樹良這一趟帶過來一百二十多斤蔬菜,均價都在兩塊以上,最後一結算,直接得了三百多塊錢。張開全的種得稍微晚一些,面積也沒有趙樹良的寬,這一茬隻摘了八十幾斤蔬菜,均價差不多。拿了二百多。
錢並不多,但是對於一個農民,賣一趟小菜能夠掙這麽多久極為不易。所以拿到錢的時候,趙樹良與張開全都樂得合不攏嘴。他們兩個可是知道,地裡的菜幾乎可以讓他們這一個月每天都能夠拿這麽多。算起來,可比一般打工的工資高多了。
趙三德與錢水根兩根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他們真是有些妒忌啊。
其實所有的人心裡都有一本帳,來旺賺得更多,但是沒有誰認為不合理。來旺賺得多,成本也不小。而且要承擔風險。最為重要的是,這蔬菜如果不從來旺手裡出來,根本就不值這麽多錢。
“我去切幾斤肉回去。”趙樹良笑道。
“樹良叔,開全叔,今天開張生意,等下一起去碧清飯店裡吃一頓飯,好好慶祝一下。”來旺說道。
“不了不了。碧清那裡生意那麽好,別去耽誤她的生意了。我賺了這麽多錢,得早點回去告訴你嬸子。”趙樹良恨不得現在就飛回去,把好消息告訴婆娘,讓這個跟著自己吃了幾十年苦的女人也高興高興。
張開全也說道,“我也去買點好菜回去,好好犒勞犒勞你姑姑。”
張開全的婆娘姓趙,論起輩分,來旺是得叫姑。
趙樹良何張開全是屯裡出了名的怕婆娘疼婆娘的典范。所以這兩個人的表現,在場的人並不意外。
趙樹良與張開全興奮地將錢拿在手中,臉上掛著滿臉的笑容走出了福旺農園,走了不遠,還回國頭來衝眾人笑了笑。
“滿叔!你跟樹良叔小心著點,鎮上扒手多著哩。”張文芳連忙衝出去提醒了一句。
“曉得哩。我就在市場裡切肉。買了東西就直接回去了。”張開全回頭笑道。
看著趙樹良與張開全歡歡喜喜離開,趙三德與錢水根羨慕得要死,來旺也表明了不會留兩個人吃飯,所以,兩個人隻得灰溜溜地離開了福旺農園。
“來旺,看起來這蔬菜銷路還不錯。這個頭開得挺好。以後你是怎麽打算的?”張文芳問道。
“以後我的jīng力主要要放在野生動物養殖場上面,福旺農園我是真的沒有功夫管。石頭叔一個人也不一定管得過來。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來旺說道。
“你要是信得過我,我以後就來給你管著。”張文芳說道。
“你在飯店裡做得好好的。到我這裡來,可夠你累的。”來旺搖搖頭,自己幹了這麽久,可知道賣菜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我隻問你信不信得過我。信得過,就把這店交給我,以後怎麽搞,我說了算。信不過我,那我還是回碧清姐那。”張文芳說道。
何碧清怕局面搞僵了,連忙說道,“文芳,你這可不對啊。你在我們那裡乾得好好的。你要嫌工資低了,我可以給你工資,你要股份,我直接給你飯店四分之一的股份。飯店發展得這麽好,你的功勞比誰都大。”
“碧清姐,我怎麽會是這樣的人?只是現在飯店管理已經進入了正軌,我在不在那裡都一個樣。你要是還需要我,我也可以經常去看看。來旺,你說行還是不行?”張文芳眼睛盯著來旺。
來旺笑道,“文芳,咱們這麽多年的老同學了,我還能不相信你麽?不過,你來管福旺農園也行,不過可不能白管。工資我不能給你花,你還是到碧清那裡領酒店的工資。”
何碧清正要說話,來旺忙說道,“我話還沒說完,碧清就急了。”
“我可不是急發工資的事。文芳在我這裡領工資,可不關你農園什麽事。她幫你農園管事,自然要在農園也領工資的。”何碧清說道。
“我是說不能發工資,因為文芳以後也是福旺農園的老板。我給她一半的股份。我就乾乾淨淨地當甩手掌櫃。”來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