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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三國》一百二十九.1紙檄文天下傳
司錄河內郡,懷縣,郡守府。

 太守張楊面上陰晴不定,正在猶豫思索著什麽。

 “大人何需多慮?那廝本乃流寇之屬,幸仰董賊得活,然見識有限,居鼎烹鑊煮之地而不自知,以將死之身,尚語大話恐嚇,欺人焉?可殺其使,此事勿論!”

 忍不住出言的是楊醜,從並州便跟隨來的舊將。

 皺眉瞄過案幾上平攤著的那張檄文,張楊輕斥道:“其雖為賊寇,然幾度為敵,也當知此人不可小覷!今又得周毅等邊軍相助,勢更盛也!”

 “哼!”楊醜冷聲道:“在上黨時我便曾言,邊軍終不可信,大人只是不聽,厚其等而薄郡縣兵卒,今卻如何?”

 被這廝提及舊事,張楊臉上頓時一紅,不免羞惱起來,怒聲道:“殺才!前者鄧季小兒渡河,千余兵卒夜襲其等,不見一戰便潰!若郡兵抵事,吾焉能獨厚邊軍?”

 終究是隨自己數年的屬下,比河內人親近些,見呵斥下楊醜已黑了臉,張楊終究未再繼續下去,轉開道:“鄧賊可恨,竟傳檄天下討借糧秣,卻難定奪!”

 見張楊自轉圜開去,楊醜悶聲道:“何慮之有?小賊自稱二十萬之眾皆救於匈奴,此詐言也,其內本多為賊寇,所救民眾不過十之二三,我等存糧本便不足,焉能再周濟他?”

 “吾豈不知?”張楊輕歎一聲,道:“然其假仁義之名傳檄,若不顧之,於我清名有汙!且匈奴前者所擄民眾,以河內最多,不念本郡士民死活,治下定生怨懟!”

 楊醜驚問道:“如此說來,大人真欲資賊麽?”

 張楊微眯起雙眼,輕聲道:“其雒陽令之職乃董卓所賞,吾河內太守為袁公授之,此檄當亦送往鄴城去,我等且暫延時日,觀袁公行止再作定奪!”

 ——

 兗州陳留郡,陳留縣,家宅後院。

 張邈正在神遊。

 奈何與袁本初這位昔日舊友,已為水火之勢!

 袁紹身為盟主,卻四處委派州郡官吏,此乃不敬天子之舉,諸侯皆不靜聲息氣,唯有他張孟卓敢正言討之!

 為此,他可又得罪了天下董卓之外另一位權勢者。

 因得罪其等,袁紹令東郡兵馬來襲陳留,若非孟德亦為友,已拒此令,並遣人告知,他恐將無容身之地也。

 便如此,張邈亦不在乎!

 身為堂堂黨人,“八廚”(注)之一,他張邈可謂錚錚鐵骨,聲名遠播,焉能屈於權貴?對十常侍之流如此、對董卓如此、對身為關東群雄盟主的袁紹亦當如此!

 “大兄!大兄!緣何分神?”

 身前傳來的聲音將張邈驚醒,轉頭去看,曾為廣陵太守的二弟張超正疑惑地看著自己。

 “哦,不過家中雜事罷了!”

 輕解釋過一句,張邈問道:“先前論到何處?”

 兄長不肯多解釋,張超也不問,隻道:“雒陽令鄧季傳檄借糧,大兄如何回之?”

 “以墳塋脅人,粗鄙之徒!”先前就亦罵過,此時再罵一遍,張邈才道:“明日將郡中存糧發三萬石與他!”

 “喏!”

 “吾得罪權貴,數次險化之飛灰,豈慮身後之事者乎?賊廝以此為脅,著實可笑,奈何當以百姓生死為重,且暫容此輩得意!”

 ——

 兗州東平國,無鹽縣,東牆頭。

 風刮得身上衣衫亂揚,劉岱與王彧、程昱等站在城牆上,極目東眺,遠方幾處野地裡都能見到衝天的黑煙。

 那是黃巾又在作亂!

 收到界橋之戰捷報後,劉岱一直緊繃的身子才算放松下來,若能再將這股湧入兗州的黃巾賊擊滅,日子可要好過許多。

 蛾賊們甲胄不齊、隊伍散亂,又多夾裹老弱,從青、徐入境的這股黃巾雖有近四十萬人口,能戰者卻不會超過十萬。

 城中能調動的兗州兵可不下四萬,有他們在,劉岱不懼此等蛾賊們,也不能再放任其等擄掠周邊諸縣下去,是該到出軍剿滅時了!

 去歲公孫瓚與袁紹兩家起隙,紹勢弱,為給自己留條後路,將家眷老小都送往劉岱處來求庇;公孫瓚亦遣從事范方到劉岱麾下使用。

 待兩下交戰起來,公孫瓚便令他將袁紹家眷押到其軍中去。

 到底交不交人?

 一方為出自四世三公之族的盟主,另一方則為關東諸侯中軍勢最強的白馬將軍,劉岱夾在兩者中間,隻覺得萬分難受!

 兩雄相爭,公孫瓚討要袁紹家眷,自己不能再兩面討好,可投靠任何一方,押上的除去這刺史之位,或許還有自己整個家族性命!

 所憂所慮,讓他數夜不能寐!

 終日與別駕王彧等商討,亦不得計,若非甚服程昱之才,求教於他,其力主助袁紹,恐怕劉岱至今還拿不定主意。

 既然已押下去,便得盡力讓自家成為勝利者,除逐走范方,劉岱還另遣五千兵馬北上助袁紹,聽聞界橋一戰袁軍敗公孫,總算讓他安心不少,可以來這東平國征討黃巾了。

 這時,一名武將正往城樓上本來,待到近前,腳步聲終驚動了劉岱等,回頭一看,卻是濟北相鮑信。

 “允誠,尚有何事?”

 看見是他,劉岱不由緊緊皺起眉頭。

 自己已決定出兵殲滅黃巾,這鮑信卻屢次來勸阻,若依他言隻固守城池,黃巾勢必只會如雪團般越裹越大,今後更難剿滅!

 只是這廝是個偏執的,品秩又與自己相當,他要諫言,除非如原東郡太守喬瑁般殺了,否則拿他還真沒辦法,平日都盡量避開了,今日卻追到此地來。

 “刺史大人,有檄文傳到!”

 鮑信卻並非再為之前那事來,聽過他的話,劉岱才發現他手中還拿著張白紙。

 待王彧接過念了遍,程昱好奇問道:“雒陽令鄧季,此何人焉?”

 ——

 冀州魏郡,鄴城,議事廳。

 年初靠麴義埋伏弩手滅殺掉公孫瓚最精銳的三千白馬義從,界橋之戰獲勝,可公孫瓚實力並未因此大退,仍佔著青幽大部和部份冀州郡縣,袁軍尚不能失去警惕,且按探馬回報的軍情來看,白馬公孫正調集著軍馬,近期內只怕還要再次挑起戰端。

 不過這時候,文武們聚集議事,除公孫瓚外,探討的還有鄧季那紙檄文。

 諸子中如今隻袁譚已弱冠,便跪坐在袁紹身後聽議,其余文官居左武將在右。

 麾下武將中,地位最高者自然是原與袁紹同為西園八校尉之一的淳於瓊,其後是領韓馥軍來投且又善戰的麴義,再下面才是顏良、文醜、張郃、高覽之輩。

 文官中,已任冀州別駕的沮授只能坐在第二席,其余審配、郭圖、辛評、荀諶等更在其後,首席上跪坐的卻是位身材高大的老者,須發雖花白,卻擋不住其英武之氣,只是此時滿臉疲憊,還不時捂嘴輕咳,身體雖雄壯,內裡卻早已孱弱不堪。

 這位便是當世最有名的大儒之一,公孫瓚、劉備之師、曾官至北中郎將的盧植!

 盧植剛毅,不比蔡邕,其在朝中數次上諫,去歲終究惹怒了董卓,若非他名氣太大,絕不只是免官罷職那般輕易。

 自此他便離了朝廷中樞之地,自歸幽州隱居於上谷郡。

 公孫瓚雖為其弟子,然性殘暴,治下橫征暴斂,幽州民多怨,盧植不能勸。界橋之戰後,袁紹遣人幾番延請,終不顧公孫瓚,應允出山為其軍師,他自己也知曉,這副身體氣虛神弱,已是油盡燈枯,恐命不久矣,然公孫瓚失民望軍心,日後必敗,出仕袁紹,隻為家族免禍。

 袁紹卻不顧這些,對他來說,需要的不過是盧植的名氣罷了!

 界橋敗公孫,匈奴手中取並州,再能得這位當世大儒相投,自家威望當世何人能及?

 當然,若去歲那潁川荀文若肯留下,不去改投曹操,便更佳了!

 潁川郡文風極勝,豪族亦為最多,除荀氏外,尚有潁陰灌氏,陽翟薛氏、原氏、褚氏、趙氏、李氏、郭氏,潁陽王氏、姚氏,舞陽韓氏,長社鍾氏,郟縣臧氏、申氏,皆為第一等的豪強大族,其余略次些的方氏、賴氏、庾氏、烏氏等亦多不勝數。

 在這許多大族文士中,荀氏乃佼佼者!荀彧祖父荀淑便大有才名,其八個兒子號稱“八龍”,在潁川的號召力可不是辛評兄弟出身的辛氏這般小族能比擬的!

 袁紹欲將荀氏家族綁上自己戰車,荀彧便是荀氏這一代能力最強、話語權最重者,否則其弟荀諶原本從韓馥,今亦留在他麾下聽用,可才名影響俱遠不及乃兄,在潁川可使不出多少力來。

 可惜荀文若終究未能留住,他竟然跑到東郡去投曹操?

 為這荀彧之故,袁紹對曹孟德心中便多出根刺來!

 我袁本初留不住, 你阿瞞居然能留下他來?

 當然,此時眾人正討論的是原太行中一名小小山賊發來的檄文。

 那賊廝膽子頗大,檄文中以大義之名匡之不說,尚敢以身後之事要挾諸侯,令人生出吞下蒼蠅般厭惡來!

 至於大義?他不知此等事項,自家才最擅長麽?

 聽審配、郭圖等爭議不休,麴義不時亦插言,袁紹不由有些煩躁,終開口問盧植道:“盧公之見如何?”

 盧植勉強笑笑,應道:“一縣令之舉,小事爾!然若因其失民望,卻為不智!”

 “足下所言,甚得吾心!”袁紹拍掌笑道:“然我軍中亦缺糧,助力有限,便與他五千石,來日遣民夫送去如何?”

 注:廚者,能以財救人,八廚指黨錮時樂善好施救濟其他黨人的八位救濟者,俱都身家豐厚,有記載八廚供財,緡錢千萬,他們是度尚、張邈、王考、劉儒、胡毋班、秦周、蕃向、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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