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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三國》二百一十三.日食
朝食剛畢,雒陽城郡守府內的亭榭中,師徒倆正相對靜坐。

 今日一大早田豐便已趕到郡守府上,師徒同食。餐幾上兩人都一言未發,默默進食畢,方一起來到這裡。

 婦人早將幾個孩兒拉走,主人如此,氣氛自然壓抑得緊,仆役、護衛們也遠遠躲開了去。

 焦觸乃河南文官中僅次於二田的人物,其妹又為鄧季這位主公生下庶長子,甚得看重,尚委其河內太守,聞其之叛,不但鄧季心中難過,田豐亦如此小說章節 。

 “唉!”

 沉默得許久,鄧季終於開口,他長歎口氣後,黯然道:“田師,我自問待其不薄,平日只有親近的,使之從未有疑,緣何此人亦叛?”

 自家弟子的心態不是能經得起大打擊的,見鄧季情緒低落,田豐總不能比之還沮喪,隻好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此吾亦有過,任其為河內太守,乃吾識人不明!”

 自打入這亂世以來,鄧季還是第一次遇到親近人背叛自己,田豐出言相慰,卻沒什麽好效果,鄧季又自嘲道:“焦公度亦叛河南,可見我非明主!”

 “胡說!”平日雖盡恨其不爭,責罵得多,田豐此時卻一反常態,振奮起精神,努力勸道:“上古之世,堯舜禹之聖或可無叛。夏殷周此輩卻盡多。便是本朝,昔高祖有陳豨、韓信之叛,光武有馮愔、宗歆相爭;以今觀,天下叛天子者比比皆是,諸侯中丁原、董卓有呂布。韓馥有麴義。袁紹有臧洪。劉虞有公孫,公孫有王門,曹操有張邈、陳宮,聖人之下,再無雄主焉?”

 鄧季聞言苦笑,古今中外陰謀背叛似乎都是常事,不由問道:“此乃人心難填乎?”

 田豐拍掌道:“然也!此輩或因私欲,或因仇怨。或亦公心,自起亂謀,故雲親君子、遠小人!然隻恨世人愚鈍,難分良莠,屢受小人之害!”

 “田師所言甚是!”

 心中終於好過些,鄧季方才問道:“焦觸、郝萌之叛,我該如何處置?”

 “二人當殺之明正典刑!郝萌無親族,焦氏之族誅能顯威,赦可得仁,由汝自決!”

 田豐剛說得這一句。突聽院牆外連接有人驚呼出聲,接著。一片混亂嘈雜聲起。

 鄧季今日心情不好,被打擾後頓時大怒:“何事如此喧鬧?”

 沒多時,十余名黑鐵衛已衝進來,打頭的典韋一臉驚恐:“主公,天狗食日!”

 剛才師徒倆心緒都沉浸在焦觸之叛上,並未發現身周光線已暗了許多,聽聞典韋之語,皆步出亭來,仰頭觀望,果然,天空中的烈日已被黑影遮去小半。

 這是日食。

 才幾句話的功夫,外間仆役們已尋到銅鑼,亂糟糟地敲打起來,遠處街上亦是鑼鼓聲一片。

 巨大的黑影慢慢蠶食著驕陽,四周光線變得越來越暗,到最後,蒼穹中星辰依稀可見。

 就算來自後世,這樣的奇景能親眼目睹也很不容易,若不是今日心情不佳,鄧季說不定都要揮臂歡呼上幾聲。

 似乎是人間的銅鑼嚇跑天狗,不多時,黑影開始慢慢敗退,還世間清明。

 待見到驕陽完全重現,府內府外人皆發聲歡呼,鼎沸震天。

 典韋這位勇者一直在站在鄧季身旁,面上驚恐難抑,嘴裡粗氣直喘,以其說是跑過來保護主公,還不如說是在尋求保護,很少看到他能被驚嚇成這副模樣,倒讓鄧季曬然而笑,酸澀的心情為之一松。

 日食已過,嘈雜聲漸平,鄧季剛要請田豐繼續議事,外間仆役不知誰突然高聲喊道:“天狗食日,人間當有妖孽作亂!”

 一句無心之語引得裡間眾人面面相覷,黑鐵衛中有人小聲問道:“何人為妖孽?”

 “焦觸作亂,便是妖孽!”旁邊已有人跳起來:“當誅全族!”

 “胡言亂語!此為天象,與人何乾?”鄧季大怒,喝止道:“若如此,十常侍之流非妖孽?其等亂時何不見有天狗食日?”

 作為一名初中的後進生,鄧季能知道所謂天狗食日只是自然現象,卻不可能解釋得清楚,只是叱責道:“爾等莫再亂語!”

 身側黑鐵衛雖然被喝止住,卻阻不住外間悠悠眾口,不過小半日功夫,雒陽城中百姓已盡傳此事,郡守府內亦有仆役私傳,皆言焦氏當誅。

 焦氏族人所居處,有人扔石塊、瓦片砸門;若迎面相遇,遭人唾面。

 因龔氏喪,鄧季尚與女眷們分住,待至亥時初,焦姬已攜著鄧涉,徑直尋到他屋中來。

 一把將小鄧涉按趴在地上,焦沁跪伏於地,痛哭道:“大兄叛將軍,焦氏固當死!然喜兒亦將軍骨血,尚請將軍憐惜,容他得活!”

 喜兒是鄧涉的小名,鄧季聽她突然沒頭沒腦的這麽幾句,怒問道:“為何如此?喜兒是我鄧季孩兒,河南誰敢不讓他活?”

 “滿城俱傳,府中奴仆輩亦盡知,我焦氏出妖孽,”得鄧季下定論,焦姬方止住哀嚎,改抽涕道:“大兄作亂,妾當與焦氏同死,喜兒失母,想必孤苦,然亦其命!妾雖去,但求將軍多加顧念父子之情,莫使喜兒無人養!”

 鄧涉才五六歲年紀,被母親死死按在地上,雖不解其意,然聽母親哭泣,言及生死事,也自心慌莫名,便跟著嚎哭起來。

 鄧季今日情緒本就不佳,被娘兒倆這麽一鬧,更是心煩,怒喝道:“河南戶籍分立,焦觸叛我,罪止於其身、其家!何人說要誅殺你焦氏全族?”

 待焦氏驚愕地抬起頭來,臉上淚痕尤掛,惹人心疼,鄧季才放緩語氣道:“若將領鄧氏有違法者,莫非我亦要受刑?各族於河南早已分居各地,一人為禍,同族不知情者盡多!莫說你隨我於患難,生養喜兒幸苦,與別人大不同,便是別族人家,有族人犯罪亦不當誅殺全族,明日我便傳令,河南至此不行株連之刑!”

 這時代動不動便要誅人全族,實在過於血腥,鄧季甚反感。河南郡內各大族早被分拆得面目全非,已不宜再施株連。

 河內宗賊之禍,多為全族共謀,對他們鄧季倒是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自聞得焦觸反叛事,焦沁便已五內如焚,又不巧遇日食之事,河南群情激奮,若鄧季不肯開恩,焦氏想必滅矣。她既悲全族命運,又懼喜兒將來失寵,思來想去,才決定到鄧季面前來演這一出苦肉計。

 得鄧季此語,焦姬稍得安心,拉起鄧涉為他拭去淚痕,鄧涉懂事,亦替她拭淚痕,焦沁對兒子微微一笑,才又開口道:“將軍既不追罪,亦當憐喜兒之苦,可憐他雖為將軍長子,卻被大兄拖累,不知從此要受多少白眼與嘲諷!”

 “男兒多磨難方好!你欲如何?”

 “喜兒已六歲,當尋師啟蒙……”

 “哼!”鄧季立即喝止:“此事休要再提!生逢亂世,喜兒與寶樹豈可嬌貴?若要啟蒙,送草堂往尋夫子,與功民子弟共讀!若習武,往校場去,自有教習在!我河南文武皆不缺師,何用專人教授?”

 寶樹是鄧漳小名。知道鄧季甚厭煩內院爭鬥,如今伍窕與焦沁明面上總算能保持和睦,不過私底下亦在不斷較勁。年初時,伍窕欲求田豐為鄧漳啟蒙,焦沁欲求田疇為鄧涉教文,太史慈教武。

 婦人算計,不過為自家孩兒拉臂助,如何能瞞過田豐去?

 若真讓鄧涉、鄧漳兄弟身邊各聚起一般權貴,耗於內鬥,河南只怕禍不遠矣!

 田豐行事向來剛正敢諫,待鄧季亦如子侄輩一般,拒絕伍窕後,便將其中厲害一一說與鄧季、田疇等知曉,故被求眾人皆拒,鄧季亦不肯為她們出面求人,二婦方才漸平息下來。

 在郡守府住得久後,二婦如今心氣已高,若不是鄧季強迫著,她們都不肯將孩兒送去草堂、校場與別家子弟做同伴,就算兩子被鄧季丟出去,與大眾頑童一般學,私下裡焦觸尚教導鄧涉習字,伍寧教鄧漳使劍,卻又是一番較量。

 今日焦沁舊事從提,不過是心憂焦氏一族雖得保全,焦觸這頂梁柱卻已失,於河南已算是沒落,鄧涉將來無母族助力,想趁現在可憐,再尋一個靠山罷。

 被一口拒絕,焦沁又哭哭啼啼鬧了許久,奈何這次鄧季卻是鐵心,絲毫不肯退讓,終究無奈,隻得又領著孩兒歸去安息。

 此次日食,有伍氏暗地裡推波助瀾,河南郡內上下盡議論紛紛,言焦氏當殺,鄧季幾次彈壓,令廢除株連效果都不大。

 還好,過得幾日長安傳來消息,日食之禍,朝中出奸邪,天子惹不起李傕、郭汜這些真正的奸邪輩,隻好免太尉朱雋之職,改以皇甫嵩為太尉,以息災禍。

 因此變故,河南內漸漸興起一股辯論之風,有人持鄧季天象與人無乾之說,亦有人反之。無論如何,朝堂上有日食免朱雋之事,郡中才將妖孽身份從焦氏身上慢慢挪開。

 朱雋因日食免太尉之職,天子令其行驃騎將軍事、持節鎮關東,然而關東諸侯如今誰還能再聽號令?故朱雋終未出長安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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