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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三國》四百零四.票選
八月初三之前,冠軍縣城裡的謝昶老頭本打定主意不去官寺聽票的。

 只是真到了這日,竟然發現族中好些小子一大早起,便都躲閃著出去了。

 今日外出者,非往官寺還為何?

 為等待鄉野中民眾入城,縣中早就告示過,縣長要午時才開始念票哩!

 這些忘本的猴崽子們,族長也不管管!

 老頭在院中罵罵咧咧一個早上,老妻、兒媳皆受不住自躲了出去,他仍然意猶未盡,隻苦找不到發泄者。

 眼看已時將盡,老頭跺著腳、咬著牙,出門還是一步一步往官寺方向行去。

 低頭走出幾百步,又想到被小輩們發現他去偷聽的尷尬場景,謝昶頓時漲紅臉,猛然頓住,再回頭準備歸家去。

 只是回過頭來,看清幾十步外低頭小步挪移的人影,他頓時呆住,直到對方又往前走出兩步,才開口招呼:“族..。族長!”

 對方聞聲抬頭,果然是他的族侄,冠軍縣謝氏族長謝蘇!

 看明謝昶,對方也吃驚,漲紅臉結巴著招呼:“阿..阿叔,何在此?”

 這丟人事該怎生回答才好?尚幸老頭有急智,張口道:“族中小輩多往官寺聽票,汝又不管事,我欲往尋其等,責令各歸家。”

 謝蘇輕吐口氣,急跟著道:“侄亦如此,欲尋族人歸,絕非為聽縣長念票!”

 若沒有最後一句,誰能知道他心虛?謝昶不滿地瞪他一眼,又咬牙問:“同去?”

 “同去!同去!阿叔請!”

 於是,叔侄兩個便挺起胸,大步流星地往官寺趕去。

 官寺外場地本寬敞,然此時早已人山人海。栓馬樁附近牲口密集,還有些就臨時系在周邊樹下,幾株大樹上則蹲掛著些頑童。

 謝昶看到場地中央搭建起一座丈余高的木台。人群都圍著高台。看模樣,越往裡越擠。高台下幾十個差役手持刀棍,與文吏們圍圈擋住,才沒讓人群擁擠過去將木台擠垮。

 又有文吏站在高台上往人群中不停喊話,讓年老年幼者都不要太往前站,小心擠傷踩傷。

 看到這場面,謝昶、謝蘇皆瞪眼,幾千人中怎麽找尋謝氏二三十個小輩出來?

 謝昶回顧謝蘇:“分頭尋人!”

 “諾!”

 分頭鑽入人群中,謝昶往四周看看。人實在太多,一個熟悉面孔都沒發現,他就歎口氣,歇了掩耳盜鈴的心思,斜站在外圍等著。

 沒過一會,他又嫌前面人頭擋住視線,只能悄悄踮起腳尖打量。

 好在他們叔侄來得晚,沒等多久,午時便至,幾名差役先往高台上搬抬草席、案幾、一口敞開的空箱。一塊豎立的大木板。

 那大木板上隱約寫著些文字和線條,可惜站得遠看不清楚。

 之後,本縣縣長與功曹史再合力將一個貼著封條的木箱搬到木台上。主薄手捧文卷,縣丞拿硯、筆、墨,隨在後上台。

 主薄先跪坐到案幾後面席上,又有兩名監察上台,查看封條無誤,再用手摸摸旁邊空箱內部,各在主薄的文卷上按了手印。

 縣長這才招手,讓一名差役送斧頭上台來。

 功曹史撕開封條,縣長親自舉斧撬開釘死的木箱。

 之後。縣長、功曹史合力推翻木箱,裡面就“嘩嘩”淌出上千份票帖。都倒在旁邊空箱內。

 將落到箱外的票帖拾撿回去,二人再合力舉之前密封的木箱。繞台一周向下面人展示箱內已空。

 放下空箱,縣長這才向四方各施一禮,然後揚聲說些什麽話,謝昶離得遠聽不清,不過前面人群“哄”地往後退了些。

 縣長再施禮,再開口,人群又退了些,高台周圍已松散許多。

 台下縣中三十多個年輕文吏魚貫進入人群中,各尋方位站定,謝昶站在外圍,然而幾步外也站了一名文吏。

 再過一會,縣長又開口,聲音就通過人群中文吏從裡到外一句一句傳出來,幾步外文吏第一句喊的是:“諸位肅靜,本縣現念票告民!”

 其實不用他再傳話,老頭耳朵不聾,前一個喊的就已經聽見。

 這一聲之後,周圍果然皆安靜了許多,連樹上的頑童們都不再調皮喧鬧。

 “得票選且今日在場者,可上高台共查有無舞弊事!”

 台上台下各處都喊過這一聲之後,縣長再靜立片刻,彎腰自木箱中取出一票帖,展開後看一眼,念道:“東城亭辛屯功民霍銅薦同亭乙屯甯玄甯公度為鄉老!”

 下面文吏們就一個接一個往外傳念,趁這點功夫,縣長將票帖反轉,讓縣丞、主薄先看過,又行走著給高台前人們共觀,高台周圍的不管識字與否,盡伸長脖子去看。

 主薄低頭在文卷上記錄,縣丞也提筆在木板上書寫。

 聲音往外傳完,縣長再開口,後面傳出的是:“甯公可在?可上台!”

 這下文吏們前後連叫了三次,第一聲傳遍後,才有一花甲文士急從縣衙中奔出,第三聲開始傳時,他才從人群中擠到中央,氣喘籲籲登上高台,卻是本縣官寺中的一位老縣吏。

 此人謝昶略有所聞,以前是河內修武縣人,鄧慕安佔南陽後,因識文字選來為吏的,家安在城東,戶籍似乎只是良民。

 文吏七品官以上,才可得賜功民身份。

 高台上縣長衝甯玄點點頭,請他立在一旁旁觀,念過的票帖丟進空木箱中,再於另外木箱中摸出張新票帖,展開再念:“望坡亭己屯功民張谷薦東城亭甲屯陳角為鄉老!”

 其它一切如前,這次滿臉通紅上台的陳角,是縣官寺裡的老差役。

 前兩個被薦的都是官寺中人,謝昶心中已經有些不屑,不過第三個倒稍好些,聽名字戶籍應該是城外的白氏族長白彰。

 白氏族長無論如何也是今日聽到的第一個本地人名。不似甯玄、陳角兩個外來者,聽聞報名時,人群*響起巨大歡呼聲。只是白彰或並未到場。最終都沒有上台。

 歡呼聲蓋過四方文吏之聲,縣長無奈。隻得暫時停下,再往外喊話,最外圍文吏報聲之後,才許歡呼出聲,可是哪裡能完全阻得住?

 第四票又是選的陳角,接著第五票是城外之人,雖然上台,謝昶並不認識。又引得人群歡呼,一個頑童因為跳躍拍手還險些從樹上跌下來。

 出現險情,因的樹下那角一陣騷亂,又逼得縣長停住,遣差役去將幾株樹上頑童全攆下來。

 第六票選的又是白氏族長,自然又引人歡呼,到第七票就大出意外。

 前面文吏傳話:“城東亭乙屯功民劉清薦城西亭甲屯謝昶謝幼明為鄉老!”

 謝昶之前還在想著白氏為何與元國功民交好,又被幾聲突然發起的歡呼影響,隱約只聽到有人叫自家名字,他未反應過來。先勃然大怒。

 自從行冠禮之後,幾十年來誰敢無禮當面直呼老子的名?

 他剛抬起頭,幾步外人群中的文吏又大聲重複:“城東亭乙屯功民劉清薦城西亭甲屯謝昶謝叔明為鄉老!”

 再聞其聲。老頭明白過來,雙臉頓時漲得通紅,手腳全顫抖不停。

 這……這如何會選到我的?

 元國勢大,族中確實已有*人不顧族令,或任官、或從軍獲得功民戶籍,可他們大多已遷往外地!

 劉清是誰?怎認得我?

 他尚驚疑難安,裡面又有聲傳出:“謝公可在?可上台!”

 請人上台的話,非但幾步外的文吏,連周圍百姓們都跟著叫喊起來。

 想想聞聽自己名字後族長、族中小輩們的驚愕表情。周邊人群鼎沸,謝昶卻恨不得地上生出條裂縫來好讓自己鑽進去。還要真站到台上去丟人麽?

 這一刻,老頭滿懷羞憤。還夾雜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身邊眾人分明都不認識他,可他卻隻低頭不敢視人。

 “謝公可在?可上台!”

 催命一樣的第二聲巨響又從裡到外各處響起,隨之呼叫的人越來越多,自己要不要落荒而逃?

 矛盾、驚疑、羞愧,謝昶真恨不得今日如那白氏族長一樣,本就沒到場來,反不用遭這罪過。

 最外圍發聲之後,接下來,就要從裡再喊第三聲了。

 老頭跺腳,咬著牙想,老夫就上台看看虛實,回頭哪個小輩敢笑話,老夫打不腫他的臉!

 猛地抬起頭,謝昶大聲回應:“在!在!讓讓!”

 老夫只是看看虛實、探探真假!

 怕什麽?

 有人聽到聲音,果然給他讓出縫隙,更多的全卻完全充耳未聞,隨著別人高聲呐喊:“謝公可在?可上台!”

 老頭小跑著從人群中擠過,來到高台旁邊,尋到台階,跌跌蹌蹌爬上去。

 到了台上,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頭,一雙雙意味難明的眼睛全盯在他身上,老頭又突然開始呼吸急促,手腳亂抖,隻覺得丟臉,低下頭不敢再見人,連縣長衝他頷首示意都沒看見。

 縣長便不管他,又去念下一份票帖。

 縣長念出新的名字,底下視線不再聚焦過來,謝昶才覺得輕松些,抬頭打量一眼縣丞書寫的大木板,之前在下面看不清,原來是按縣中各亭先用黑線分成小塊,各被推薦者名字都寫在所屬亭下,自己的名字就落在城西亭。

 只是這高台並不算大,木板也只有限,上千份票帖所選者若都上台,如何站得下?木板上名字又如何夠排?

 這般一個個叫著,陳角又被薦過七次,陣陣歡呼聲中,白彰也被再叫名五次,他謝昶之名與縣吏甯玄一樣,都又被叫三次,後面重複的縣丞便只在木板名下劃一橫表示,多只是重複,再上台的人已越來越少。

 謝昶頓時明白,推薦票帖雖多,被薦者數量卻沒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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