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口頭約定

第130章 口頭約定 這是一個光禿禿的小島，半徑大概有一公裡左右。島上只有稀稀拉拉的植被，岩石呈現出青黑色，到處都是海藻以及各種小生物乾掉的屍體。 無數海鳥在這裡覓食，沙灘上堆積一層厚厚的鳥糞。除了海鳥，幾乎再也沒有別的物種，這裡是海鳥的天堂。 靠著救生艇登上這座海島之後，顏烽火這邊的人與紅疤那邊的美軍士兵涇渭分明的形成兩邊，相距二十多米。 這個距離無法完成一擊必殺，處於絕對安全。盡管可以用槍把對方乾掉，可雙方只有一把槍，誰也沒有把握第一時間殺掉對方全部。顏烽火不敢動，一是因為身體，二是因為對方全部是接受過正規訓練的美國海軍;紅疤很想殺，但是又忌諱隱藏在顏烽火這群人當中的那個人，讓他有種下手頗為困難的感覺。 如果不殺，恐怕接下來會變得更加難辦;如果殺，真的就能如願? 兩幫人乾脆采取相互遠離的默契，離得遠遠的。至於兩把步槍則隨時瞄著對方，一旦有異動，立即就會開槍。 “傑克，有把握一槍乾掉對方的射手嗎?”紅疤一邊朝前走，一邊低聲問道。 端著槍的美軍士兵搖搖頭道:“做不到，那個中國人始終擋住射手的致命部位，而且這裡地勢比較平坦，一旦精度射擊落空，我們必然會產生傷亡。距離太短，就算是第一次用槍的人也能在倉惶中讓我們受到傷害。” 紅疤點點頭不再說話，用眼睛的余光瞟向與己方並排前行的顏烽火那幫人。他發現顏烽火的動作的確跟手下士兵所說的一模一樣，始終不著痕跡的掩護射手，以至於無法讓他們進行首發命中。 顏烽火這邊也是無比警惕，混血女人與東南亞女人攙著受傷的中國女人，卡爾端著步槍，史密斯緊緊跟在後面，露出無比的警惕。 “我們的速度放慢，盡量落在他們後面。”顏烽火發出叮囑，將本來就慢的腳步放的更慢。 “前輩，要不咱們直接把他們突突了。”卡爾小聲的說道。 “那是自尋死路的做法。”顏烽火眯著雙眼道:“卡爾，現在我們很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們乾掉。所以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只有活著才是最大。” 卡爾拚命點頭，深以為然。常年的販毒生涯讓他深深明白一個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隨著顏烽火六人放慢了速度，紅疤那邊人的速度也開始放慢，始終處於相對平行的狀態。誰都不想走在對方前面，誰都不想把自己的後背露給對方。 隨著慢騰騰的前進，很快朝前行進了數百米，雙方站定不動，彼此相望。 “顏烽火，這個小島並不大，不如我們以這條中線為界，你們在東面，我們在西面如何?”紅疤提出建議。 小島的半徑只有一公裡左右，直徑也就兩公裡，而且不是規則的圓形小島。可以說點燃一根香煙就能繞著小島走上一圈，即便各自在小島的另一端，也能遙望到。 這個建議很不錯，起碼暫時解除一定的危急，所以顏烽火欣然同意。 “可以，但是有一點，”顏烽火問道:“我們可以和平多長時間?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又或者一天?兩天?”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既然彼此要進行和平，那麽這個時間很關鍵。就像國際上的戰爭一樣，劃分一條停火線之後，一段時間之內是不會發動戰爭的，彼此相安無事的過上一陣子，直到有一方率先發難。 這種事情完全只能依靠口頭約定，任何書面上的協議都不具備牽製的作用。

而事實上現代社會所謂的合同根本屁用都沒有，若是沒有人為合作因素的牽製，書面的任何合約都是廢紙一張。 簡單來說，能把關系維系到什麽程度不是具備法律效應的一紙文書，是人。法律只在某一層面扮演著督促協調的作用。 男女領了結婚證並不代表雙方不能出軌，簽訂了勞動合同並不代表不會拖欠工資。 “不如這樣吧，我們先以三天為限，讓彼此好好休養生息一下，你覺得如何?”紅疤笑著說道。 “沒問題，請吧。”顏烽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紅疤一方朝屬於他們的西面走去。 “OK。” 紅疤一方七個人謹慎的朝西面走去，最後的那名士兵始終端著槍警戒。直到他們走出一公裡多進入滿是岩石的地方斂去身形之後，顏烽火才帶著人朝東面走去。 兩者各自佔據東西一角，隱身在岩石後方，避開彼此。 三天時間只是一個口頭約定，誰也不知道三天的時間裡誰會單方面撕毀口頭協議。 三天會發生許多意外情況，也許周圍的海域會出現一艘漁船，也許天氣驟變……總之只要出現意外情況，雙方暫時的口頭協議就會發生變化。 最重要的還有一點，紅疤七個人全部是軍人，受過專業訓練。他們恢復起來很快，只需要一天時間就能恢復。等到他們徹底恢復，顏烽火這些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來到一塊高大的岩石背後，顏烽火重重坐下來大口喘著粗氣。他很疲憊，疲憊的隻想好好睡一覺。 “謝謝你。”混血女人向顏烽火道謝。 “謝我什麽?”顏烽火無力的搖搖頭。 “你救了我們所有人，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肯定早就死了。” “救你們就等於救我，沒有什麽需要感謝的。”顏烽火瞪著紅紅的雙眼朝前方看了一眼，指著一處窪地衝史密斯道:“史密斯，那裡有淡水，你去弄點淡水回來。” 聽到這個詞，史密斯的精神一振，伸出舌頭舔舔乾燥的嘴唇，轉身朝岩石組成的窪地跑去。 “前輩，你怎麽那麽肯定那裡就有淡水?”卡爾奇怪的問道。 “很簡單，這個小島是火山噴發造成的，而且這個小島形成的時間很短。注意看我們周邊岩石縫裡的海洋生物屍體，以及無數海鳥就知道了。”顏烽火喘了口氣繼續道:“通常火山噴發的點會形成各種坑窪之地，而這些地方會儲存著淡水。” 疲憊的顏烽火不想解釋太多，這會他需要休息。 “哈，真的是淡水，真的是淡水！我的上帝，你簡直太神奇了！”史密斯抱著水壺開心的跑過來，眼睛裡露出崇拜。 顏烽火接過水壺，朝裡面撒了點淨水劑，等了幾分鍾後拿起來一口氣喝掉大半，而後愜意的躺在岩石上。當乾渴灼熱的身體經過水的潤澤以後，渾身上下都升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感。 可隨之而來的就是困乏，無比困乏。 在突刺的軍艦上經過一番簡單治療，都快把他折磨死了。如果不是還有危險時刻環繞在左右，恐怕顏烽火早就昏睡過去。 重傷的中國女人已經靠在東南亞女人的懷裡陷入昏睡，接連的痛苦根本不是她一個女人所能承受下來的。 “退燒藥、消炎藥。”混血女人遞給顏烽火幾顆藥丸。 這是從美軍士兵的急救包裡搜出來的，雖然很少，但也足夠用了。 吃了藥，顏烽火在卡爾的幫助下掙扎著爬起來看了一圈周圍的地形，心中頓時有數。 “卡爾，現在中午，我現在必須休息，所以一切都靠你了。” “前輩放心吧，只要有我鄭三炮在，那就保證沒有任何問題！” 對於顏烽火的要求，卡爾沒有任何疑意。因為對方不管在行為上還是精神上早已征服了他，當然了，救了他一命佔據主導因素。 顏烽火拍拍卡爾的肩膀，伸手指向一個位置道:“到那裡，那個位置足夠你觀察對面的一切情況，多注意周圍的海灘。等到日落的時候叫醒我，我來接替你。” “前輩，你就放心睡覺吧！”卡爾拍拍步槍大包大攬的說道:“生死攸關，我可是非常愛惜我這條小命的，嘿嘿。” “不準笑！”顏烽火瞪了卡爾一眼，再次叮囑道:“記住，日落時分必須把我叫起來，否則我不敢保證咱們還能活到明天太陽升起。”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現階段危急的核心所在:淡水！ 登上這個小島，顏烽火第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形成不久的小島，而且是靠著海底火山噴發形成的。島上沒有多少植被，能夠存在淡水的地方只有海底火山的噴發點。 火山噴發之後都會陷入暫時的死寂，最終在長年累月的雨水澆灌下，在火山噴發點形成一個湖泊，最著名的長白山天池就是一座死火山口。 所以剛上島，顏烽火就根據地形判斷火山噴發的口究竟在哪裡，而後不著痕跡的讓紅疤一行人往西面走，他們則佔據東面有淡水的地方。 雖然不敢保證西面有沒有淡水，但是可以保證東面一定會有淡水。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靠近小島東面的海鳥多，西面的海鳥少，這就足以證明淡水分布的傾向性。 他們的危急或許會變成淡水的爭奪戰， 三天只是口頭的協議，觸及到根本問題的時候，彼此敵對的口頭協議更不可靠。 “是，我一定在日落之前叫醒你！”卡爾一口氣把剩下的半壺淡水喝光，抱著步槍朝指定的岩石走去。 等到卡爾走了以後，顏烽火把目光放在史密斯身上。 “嘿，我的上帝，你有什麽工作交給我的嗎?”史密斯聳聳肩膀問道。 “當然，”顏烽火點點頭道:“我需要你到那個地方進行放哨，確定對方不會在下午摸過來，保證我擁有良好的睡眠。” “沒問題，我的小命全靠你了，我的上帝。”史密斯咧嘴一笑，轉身朝顏烽火為他指定的地方走去。 兩個男人都走了，顏烽火的目光在三個女人臉上一一掃過。 混血女人，名字叫瑪麗，菲律賓籍，為美菲混血。本來是醫院的護士，在一次酒後遭到綁架，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陰暗的船艙裡，裡面滿是跟她差不多的女孩。 東南亞女人非常膽怯，似乎根本不會說英語，也聽不懂英語。一路上沒跟任何人說話，只是睜著驚恐的雙眼縮在中國女人旁邊。 至於中國女人，顏烽火也做了一個簡單的了解。 中國女人名字叫博雅，廣西人，一直在富士康打工，母親重病。聽說偷渡到美國在餐館乾上一年抵得上自己上班三五年，急需要錢的她選擇偷渡。只是還沒到遍地黃金的美國就出現了這種事，如果不是顏烽火，早就葬身魚腹。 三個女人看起來都不像漁船上的那個人，可顏烽火有種感覺:那個人就在她們三個人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