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三萬裡,猛將五千兵;旌斷冰溪戍,笳吹鐵關城;陰雲暮下雪,寒日晝無晶;直為懷恩苦,誰知邊塞情。
這首《出塞》把顏烽火的心情淋淋盡致表達出來,他來到了西北大漠深處的血狐大隊,來到了被皚皚白雪所籠蓋在四方城。
看到佇立在那裡的四方城,他的心中升出一種雄壯、悲嗆的感覺,他甚至能聞到城牆滲出的鮮血味道。那不是真的鮮血,而是一種感覺,似乎黑色的城牆就是由鮮血和鋼鐵構建而成。
訓練場的戰士發出猛虎般的咆哮聲,在冰天雪地中錘煉自己的身體,他們的臉上青筋暴起,似乎這不是訓練,是在玩命;那咆哮聲中透著衝天的殺氣,燃燒著金戈鐵馬的激蕩。
他看到格鬥訓練場灑滿鮮血,參加訓練的戰士幾乎沒有完好的。其中一個眼角被打的稀爛,但還睜著完好的眼睛與戰友進行凶殘的搏殺。
不管你覺得殘酷與否,不管你承不承認,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底總會升出熱血沸騰的感覺。這是一群瘋子,一群真正的男人,被血狐大隊鍛造出來的純正爺們!
血狐大隊組建於八十年代初,並沒有前身。它的出現建立在西北維穩之上,主要針對分疆裂土的東突分子,後成為一支以沙漠、山地戰為主的全地形、全天候反恐大隊。
第一任大隊長為關滿月,現任特種作戰部部長,少將軍銜。組建期大部分隊員都是自衛反擊戰中的老兵,又從海軍、空軍進行抽調,包括各類技術人員。
由於其特殊的戰鬥環境,以及特殊的地理位置,決定了血狐大隊的戰鬥任務。這是總參直屬單位,也是一支鮮為人知的尖端反恐力量。
大隊成立二十多年,從一開始的單一戰鬥變成全天候全地形戰鬥模式。在海量資源的支持下,血狐大隊成為國內特種部隊首屈一指的存在。事實也證明當初成立血狐大隊的決策完全正確,在東突被定性為恐怖組織以後,血狐大隊毫無爭議的成為和平時期戰場廝殺的最前沿。
現任血狐大隊長張複基是一個西北大漠土生土長的硬漢,如果你單看他的外貌,絕對不會覺得擁有儒將風范的他有什麽過人之處,甚至與西北的彪悍格格不入。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一個傳奇,凶狠如狼,狡猾似狐,不怒則以,一怒驚天。
張複基十八歲進入部隊,十九歲以一身出類拔萃的軍事技能提乾。在指揮學校學習過程中,被選送到英國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進修特種作戰理論與實踐。
歸國後進入一支偵察兵部隊任職,以一身神鬼莫測的特種戰術硬是扯起大旗,將這支偵察兵部隊帶成風頭正勁的特種部隊。他所用的特種戰術包含了歐美特種部隊的戰術要領,同時又與孫子兵法相融合,開創了特種戰術新的應用。
狠如狼,狡如狐。這句口號囊括了張複基的戰術精髓,可以說他完成了全新戰鬥模式的創造。
隨後張複基代表國家特種部隊前往俄羅斯參加第一期世界反恐怖組織軍事交流會,以一把國產八一杠一千兩百米精度狙擊,挑翻各國大兵,奠定“槍神”之稱。
隨後進入塔吉克斯坦進行反恐交流,在聯合反恐戰鬥中,一人一槍衝進恐怖陣營老巢,生擒恐怖頭目。一個彈匣三十發彈用了二十七發,在處理恐怖分子屍體的時候,
所有人都發出驚呼聲:二十七個恐怖分子全部眉心中彈,彈道鑒定均為張複基所為。 回國後,張複基在回家探親途中,因老父親擺攤賣菜遭到極不公平對待。一怒之下憑借一雙鐵拳從街頭打到街尾,隨後從街尾又重新捋了一遍,留下幾十個手折腿斷的城管、混混躺在地上呻吟。
這起事件引起了嚴重的敏感性問題,差一點將他開除軍籍。後來在一系列的調和下,張複基遠赴海外維和。一年後回國,接手血狐大隊大隊長一職。
張複基帶兵有一個特點,他不會要求你始終擺正自己的軍人位置,而會告訴你每一個軍人首先是人,其次才是一個軍人。如果你不是一個敢愛敢恨、熱血沸騰、具備獨立思維能力的人,那就永遠不配做血狐大隊的職業軍人!
“嘿,來新戰友了,歡迎一下,哈哈哈……”
粗豪的聲音傳來,那群滿身血汗的戰士停下訓練,用掌聲來歡迎顏烽火。掌聲稀稀拉拉,笑臉漫不經心。
“我叫才子。”組織訓練的戰士衝顏烽火揚揚頭笑道:“歡迎你來到血狐大隊,以後我們就是戰友了。”
才子很年輕,一臉斯文,倒是更像一個讀書人。可他暴漏在冰天雪地的身上卻滿是猙獰的傷疤,讓人看了以後就升起一抹膽寒。從這些傷疤,顏烽火可以推斷出這個叫才子的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戰鬥。不光是他,那些戰士的身上全部擁有不同程度的傷疤:槍傷、刀傷……
“血狐大隊是幹什麽的?”顏烽火將目光放在才子身上。
“中國最強的特種部隊,沒有之一。我們主要擔負反恐怖作戰,處置最尖端任務。不管是沙漠、叢林、山地、海洋、平原、雪地等任何一種環境作戰,我們都能勝任。用全天候、全地形來形容咱們血狐大隊最恰當,呆時間長了你會跟我們一樣。對了,有必要提醒你一點:這裡隻有強者才能存活,弱者會被踢出局。”才子笑著進行解釋。
他的最後一句話口氣很重,在重點提醒顏烽火。
“有多強?”顏烽火皺皺眉頭。
他能聽懂才子這句話的意思,那是一種輕視,一個圈子對初來乍到者所表現出來的排斥。
沒錯,才子以及身後的戰士就是對顏烽火排斥。但他們絕對沒有輕視看不起的意思,因為顏烽火還沒那個資格。他們不知道顏烽火是誰,也不知道他背後擁有怎樣的關系,但這一切都無關重要:所有的血狐隊員都是經歷長達一年的殘酷考驗留下來的精英,對這樣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空降兵,他們能笑臉相迎就不錯了。
顏烽火沒有成為血狐一員的資格,如果他不想看到這種嘴臉,要麽走,要麽證明自己。
“你能打贏他們之中任何一個都可以留下,否則的話……”才子伸個懶腰笑道:“還是去常規部隊吧,這裡不適合你。因為我們隨時都要提著腦袋血戰沙場,無法照顧一個男孩。”
“哈哈哈……”
身後的血狐隊員哄笑起來,笑的原因自然因為有了笑料。
每年新兵下連,由各個部隊篩選新兵納入四方城進行集訓。一年的時間裡,要接受各種各樣超越人體極限的高強度訓練,並且隨時面臨被踢出局的危險。
幾百人的集訓隊到了最後能剩下十來個就不錯了,最終剩下來的才會成為血狐大隊真正的一員,戴上血狐臂章。
這裡不是托兒所,這裡是部隊,是高致殘、高死亡、每年擁有六個死亡名額的部隊,是真正用生命與鮮血澆灌出來的特種部隊!
這不是歡迎,是勸退。
“怎麽打?”顏烽火淡淡的問道。
聽到這句話,才子眯起眼睛將顏烽火好好打量了一番。當他與顏烽火的目光接觸到一起時,心中升起一陣驚訝:太平靜了,平靜的不像一個普通人。
通常瘋狂總會有平靜來進行偽裝,會咬人的狗不叫,會毫不猶豫砍下別人腦袋的,絕對不會大喊我要殺人。
顏烽火將上衣脫掉光著膀子,他的身體與血狐大隊這些戰士相比起來不遑多讓,僅僅是缺乏傷口,缺乏硝煙熏出來的金屬光澤。
“跟我打!”一個帥氣的戰士走出來,笑嘻嘻的說道:“我叫茄子,在血狐裡面也就馬馬虎虎吧。咱們打,我隻用一隻手,如果你能迫使我用兩隻手的話就算你贏,還送你一輛跑車,怎樣?”
顏烽火盯著茄子, 雙眼輕輕眯起,隨後猛的睜開。在他雙眼睜開的一瞬,兩道精光利刃般直直刺出,充滿懾人的野性,讓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濃濃的侵略性。
一個普通人怎麽會擁有這種眼神?如果不是他經歷過很多,那就是天生的,生下來就注定要在生命邊緣掙扎的人。
野性目光一閃而逝,顏烽火輕輕仰起頭,臉上掛滿傲氣。驕傲的人永遠不會服輸,這是永遠學不來的。
才子的眼睛亮了,他很久沒碰到這麽有趣的新兵蛋子了。右手一揚,周圍的戰士散開了,給兩人留下一片足夠打鬥的場地。
顏烽火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雙拳捏緊又松開。他知道面前這個叫茄子的絕對不是弱者,哪怕他是血狐大隊最弱的一個。
凶光從顏烽火眼中迸射,狠狠向茄子的眼中刺去。他將所有的精氣神凝聚到一起,讓自己佔據勢。
可就在他做好攻擊準備的瞬間,發現茄子的氣息完全變了:嘻嘻哈哈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刺骨的冰冷,猶如寒冰。但令人費解的是寒冰中又燃燒著熊熊火焰,能將一切吞噬。
感受到這股氣息,顏烽火的心髒狠狠抽動一下,抽動還未平複之際,他感覺自己被一股恐懼所籠罩:茄子化身一把滴血的軍刺,殺機凜凜。趙紅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調整好的悠長氣息徹底紊亂,狼狽不堪。
這是殺氣,殺過人見過血才能磨礪出來的殺氣。
這是真正的軍人,職業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