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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些整齊鞠躬賠禮道歉的人,苗毅想到了就在之前發生的事情,就是這些人,將勢單力薄孤零零的自己給堵在屋裡,指手畫腳恐嚇威脅。
這種被一群人堵在屋裡的感覺,他很小就經歷過,那時身邊還帶著兩個小的,那時還往自己腿上扎了一刀,所以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過變化很快,之前還咄咄逼人的一群人,轉瞬變成了這樣!
苗毅面帶微笑,發現有點喜歡上了這種翻雲覆雨的感覺,待眾人鞠躬賠禮之後,歎道:“我只能說在鄔殿主面前盡力,具體怎麽樣,我可不敢擔保。”
眾人笑得有點勉強,有點懷疑他是否真的會盡力,不過還是牽強賠笑,“那是,那是。”
“走吧!”苗毅招了招手,領著一群人繼續向樓上走去。
上了三樓,也就是苗毅居住的那一層,又繼續登上木梯,踏上了天台。
爬到上面才能感受到整艘大船波瀾壯闊乘風破浪的氣勢,腳下的這艘船領隊在前,後面還有九艘大船尾隨。
更能感覺到強烈海風的呼呼急驟,吹得人衣衫獵獵,看天色似乎要變天了,藍天變成了灰色,驕陽黯淡無光,船與浪濤相拍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看到廣闊天台上雕梁畫棟的木屋,眾人心弦一緊,都知道鄔夢蘭就住在裡面,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結果。
“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苗毅回頭交代道。
眾人不解,露出詢問的眼神。苗毅看看木屋,似乎怕鄔夢蘭聽見自己說什麽,改成傳音解釋道:“我先去通報一聲,先去探探口風。”
蘇敬公等人立刻點點頭,苗毅這才迎著強風走到了幾十米外的木屋前。
風高浪急。眾人聽不太清,隻隱約聽到苗毅在門口喊了聲“孟姐”,然後才推門進去了。
夢姐?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想當然地將‘孟姐’理解成了‘夢姐’。
苗毅竟然叫鄔夢蘭‘夢姐’?對堂堂鎮丙殿殿主竟然稱呼姐,怪不得能請動鄔夢蘭幫他出頭。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能這麽快攀上這層關系,不是聽說這家夥跑到萬興府殺了熊嘯麽…
之前出發的時候,他們躲在船內,沒有聽到鄔夢蘭對苗毅的恐嚇,否則必不會這樣想。
屋內的鄔夢蘭盯著站內室門口的苗毅冷冷道:“你怎麽又來了?”
苗毅苦笑道:“孟姐,你也知道我的處境,我現在若是得罪了三大派。到了星宿海就死定了。所以……”
“所以你就不怕得罪我,把他們帶來了?”鄔夢蘭一偏頭,一股法力卷出,唰!窗戶扯開了。冷目看向了站在幾十米外的蘇敬公等人。
外面的雜音雖大,但是憑她的修為還不至於有人到了幾十米外都不知道。
蘇敬公等人一對上鄔夢蘭的冷目,皆是心弦一顫,看來這位鄔殿主還真是對咱們沒好感啊!
他們哪敢與鄔夢蘭對視趕緊底下了腦袋。
鄔夢蘭頭一回,一股法力又唰地將窗戶給拉上了。冷目又盯上了苗毅,“看來是我對你們太寬容了一點。”
看這樣子是準備連苗毅一起懲罰了。
苗毅趕緊作揖道:“孟姐,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回去也跟他們說了您不見他們,可是他們不相信我的話。實在是因為我之前把牛吹得太狠了點,反覆之下,他們對我的話有所懷疑,所以想當面驗證。孟姐,您就出去和他們當面解釋一下,或者在屋裡和他們聊上兩句也行。”
外面的人是不敢施法窺探鄔夢蘭這邊在說什麽,若是聽到估計會直接衝過來理論個清楚。
鄔夢蘭本來是準備出去給這幫人好看的,結果被苗毅這麽一說,鄔夢蘭反倒想你們想讓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成什麽了,你們有什麽資格?
“趁本座沒動怒前,讓他們立刻滾!”鄔夢蘭冷冷一聲。
苗毅倒是想讓她動怒把外面一夥人給收拾了,一了百了,也省得自己麻煩,可關鍵是不行,鄔夢蘭真要親自動手對上了外面的人,自己兩面三刀的事情立馬要露餡,經不起任何的對質。
戲耍到鄔夢蘭的頭上,很顯然最後倒霉的不是蘇敬公他們,而是他苗毅。
苗毅苦笑道:“若是他們見不到您就一直站在外面站到死也不走怎麽辦?”
這話裡藏了暗示性引導的意味,蘇敬公等人又不是傻子,為什麽一直站到死也不走?
果然!鄔夢蘭的聲音突然隆隆回蕩於整艘船的上空,“那就讓他們一直站下去吧!”
此話一出,外面的蘇敬公等人臉色一變,下面客房裡的人也騷動了起來,就連遠處最後一艘船上壓尾的龐讓亦閃身出現在了天台上,舉目看向這邊。
苗毅愕然,心中狂喜,他還準備誘導一番,誰知鄔大殿主還真給面子,那腦子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已經直接施法開了金口警示外面,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麽?想讓我親自請你出去?”鄔夢蘭盯著他冷冷道。
“不敢不敢!”苗毅趕緊出去了。
出了門還老老實實把門給關上了,才搖頭歎氣地向蘇敬公等人走去。
對上蘇敬公等人,看著眾人忐忑不安的眼神,苗毅又歎了口氣,向他們傳音道:“鄔殿主說,敢在她親自坐鎮的船上惹事,當殺一儆百!”
眾人頓時一臉驚駭,苗毅又接著說道:“我費了好一番口舌,才幫你們脫了死罪,不過鄔殿主的話想必你們只要不耳聾就應該都聽到了,她讓你們在這裡一直站下去,敢擅動者,會有什麽後果我也不知道。”
其實鄔夢蘭的話可不是這個意思,她是順著苗毅的話給了聲警告,可不是苗毅說的什麽前因都沒有,就讓他們直接在這裡一直站下去。
說話不一次性說完。會嚇死人的,眾人終於松了口氣,能不死就行。憑他們的修為就算在這裡多站站也沒什麽。
可能是被嚇到了,眾人在這裡不敢多話。但是看向苗毅的眼神裡竟然透著一絲感激。
看得苗毅怪不好意思的,揮手招呼道:“走吧!別在這裡傻站了。”
眾人頓時一臉悲憤地看著他,發現這小子原來是想坑他們,鄔夢蘭都說了讓他們一直站下去,這小子竟然讓大家走,這不是想害大家還能是什麽?
苗毅頓時反應了過來,估計沒有鄔夢蘭發話。這些人不敢亂動,趕緊傳音解釋道:“我幫你們說了番好話,你們一直站在這裡,鄔殿主一開窗或一出門就看到你們也鬧心。她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也不想你們一直在這裡盯著她,所以同意你們下去站船頭去。站船頭對你們也有好處,也能避免鄔殿主直接看到你們,避免鬧得你們渾身不自在不是?站下面哪裡癢了還可以撓一撓。站這裡多不方便?”
這家夥能好心到如此貼心的地步?一幫人幾乎有七成懷疑這家夥是想借刀殺人,想把大家給騙離此地惹怒鄔夢蘭,然後把他們給殺了。
見這些人無動於衷,苗毅頓時大聲嚷嚷道:“還真是一幫腦袋進了水的家夥,怎麽就不聽勸?行。枉我在鄔殿主面前為你們費盡口舌,差點連我自己也搭了進去,我不管了,你們愛站這裡就繼續站吧,惹出了事可別怪我!”
這話倒是沒有用傳音,而且嗓門有點大,貌似帶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憤怒,這是想說給眼前這夥人聽證明自己沒撒謊,同時也是說給鄔夢蘭聽,同樣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撒謊。
他說完甩手而去。
蘇敬公等人面面相覷,又看向那座雕梁畫棟的木屋,見沒反應,都點了點頭,趕緊轉身跟著苗毅下去了。
道理很簡單,苗毅這麽大聲音憑鄔夢蘭的修為估計不太可能聽不見,鄔夢蘭聽了沒反應,就說明苗毅說的有可能是真的。苗毅如果是撒謊,焉敢這麽大嗓門?
如果苗毅還是跟前面一樣傳音,他們肯定不信,如此堂而皇之地說出來,他們沒理由不信,就算有事他們也可以說是苗毅假傳法旨。
最下面一層的兩邊房間裡,一個個修士打開了門站在門口,好奇地看著苗毅領著蘇敬公等人直接穿過中間的通道,來到了另一頭的出口。
苗毅腳步一停,指向前方甲板盡頭的船頭位置,咳嗽一聲,看向身後左右道:“該怎麽做我想不用我教,都老實點站船頭去吧。當然,你們不想站,我也不勉強,反正我能幫的也就是這些了,你們自己看著辦。”
李耀奇率先向他拱了拱手表達謝意,其他人也陸續拱手從他身邊而過,都是毫不猶豫地直奔船頭站好。
之前闖到苗毅房間裡咄咄逼人的二十多人,此時全部老老實實站在了船頭位置頂風迎浪‘自罰’。
把這些人全部搞定後,苗毅重重呼出一口氣來,後背都有點濕了,玩這種走鋼絲的事情太危險了,也太費心力了,稍有一絲絲不慎,估計惱羞成怒的鄔夢蘭就能一巴掌拍死自己,期間絲絲掌握動態微調的關鍵讓他繃緊了神經應對,絕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麽輕松。
他賭的就是鄔夢蘭和蘇敬公等人都不會懷疑他在兩者之間這麽近的距離下還敢搞鬼,也的確成功將兩邊給糊弄了,這絕對是冒險的行為,也絕對只有膽大非常的人才能乾出來。
讓苗毅松了口氣的是,鄔夢蘭雖然修為高過楊慶,可是那頭腦卻未必比的上楊慶,如果換了是楊慶,他壓根就不敢在楊慶面前玩這種太過微妙的把戲, 否則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玩誰。
狂風有了,暴雨應該也快來了吧?苗毅看看站船頭的一幫人,再看看天色暗自嘀咕。
回頭轉身通過走廊時,站兩邊客房門口的修士中有人問道:“苗管事,他們這是怎麽了?”
“哎!”苗毅歎了口氣,大大方方承認道:“這就是得罪了鄔殿主的下場,鄔殿主略施薄懲而已。”
兩邊人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聽到鄔殿主那一聲,這三大門派也是,這不是自找苦吃麽。
“你還有你,跟我來一下。”苗毅隨手點了兩人,包括剛才問話那人。
兩人跟在他後面下到了最底層的馬廄內,忍不住問道:“管事,什麽事?”
苗毅歎道:“得罪了鄔殿主豈能有好果子吃,他們受罰倒是其次,連他們的龍駒也被連累了,到星宿海要三個多月呢。從現在開始,這艘船的動力就專門由他們的龍駒來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