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法力猝動,周召大驚,緊急施法防禦,然不備對有心已防禦不及。
咣!恍如一聲悶雷,周召剛聚集起的法力被擊潰,嘴中噗出一口血箭,整個人如流星般飛出。
轟!數千丈外的一座大山被衝來的人影撞的當場崩塌。
勾越雙臂虛攬,一道無形波動的氣牆擋在王府外面,噴到他臉前的血箭飛灰湮滅,那一擊之下的澎湃法力被他強行壓製住了,接著揮袖一抖向天,那股衝擊法力被導得衝天而去,漸散於冥冥之中,避免了殃及王府。
也就在飛逝的人影撞塌大山的瞬間,四周衝出四道人影急速衝入爆開的煙塵之中,煙塵再爆,激烈打鬥聲稍響即逝。
王府外,周召的隨行護衛人馬見狀都驚呆了,都沒想到天王府的管家勾越會突然偷襲元帥。
遠處彌漫的煙塵中,幾條人影衝天而起,四名頂級的六節紅甲大將押了周召出來,口鼻淌血、兩眼不時翻白、披頭散發、少了條胳膊、狼狽不堪的周召被幾條紅色捆仙繩綁了個結實。
周召的隨行管家狄嚴立刻意識到了什麽,陡然朝隨行人馬喝道:“一旦元帥有何不測,我等皆不得善終,保住元帥就是保住我等自己,殺!”
上百人立刻朝空中押著周召的幾人衝去,緊急救援。
咣!當空宛若一聲驚雷炸響,一道血色流光刺眼,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宛若一道光柱,瞬間刺中領隊衝殺的狄嚴,狄嚴當空一聲慘叫,七品破法弓一擊之下斃命!
空中一團雲霧被震散,露出了一名手持七品破法弓的男子。
押著周召的四人大手一揮,地面升空一排人攔在前,一個個拉開了破法弓,四周山巒間亦陡然衝出一群手持破法弓的天將。刹那道道流光齊射。
那衝出去的上百人大手一揮,轉瞬十萬大軍現身,盾牌密集防禦,流星箭從盾牌縫隙中射出反擊。
劇烈轟鳴聲中。四周突然喊殺聲震天,四隊人馬從四個方向衝殺而出,緊隨射出的流星箭殺來。
各色七情六欲武器的光華閃耀撩動,強大的法力波動宛若要毀天滅地一般,天地為之色變。大片的山川河流崩塌。
站在王府大門前的勾越,手中令旗一揮,一道朦朧光罩扣住了王府在內的整座山峰。天崩地裂海嘯般衝擊而來的法力波動立被那光罩的強悍防禦力給擋住,光罩上蕩出層層漣漪如波,勾越負手而立波瀾不驚地觀戰。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間被摧毀了,唯獨勾越腳下所站立的山峰巋然不動。
十幾名戴著假面的黑衣人突然從王府內走了出來,一字排開站在了勾越的身後。
如此大的動靜哪怕是聾子也聽到了,驚的王府內的所有人冒了出來,卻見王府內不知從哪冒出了大量的甲士虎視眈眈著王府內的一切,防止王府內有任何異動。嚇得不少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站在各宅院屋頂上的王府家眷們一個個臉色大變、心驚肉跳,廣媚兒半抱住了母親的胳膊,臉色有些嚇得發白,這天地似乎都要毀滅般的景象太嚇人了,廣媚兒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景象,盡管有強大的防護大陣防禦,可依然能感覺到腳下的顫動,令人感覺王府隨時隨刻有被掀翻的可能。
對王府大多數家眷來說,從未想過堂堂的天王府外能發生這麽可怕的事情。
媚娘同樣嚇得臉色發白,看了看四周。發現突兀出現的許多甲士都面生的很,自己似乎連見都沒見過,有些驚恐道:“王爺,王爺呢?”
就在這時。一名紅甲大將掠來,落在了屋頂上,拱手道:“王妃,
王爺請王妃和小姐過去一趟。”母女兩個自然是慌不迭地跟了去,此時對她們來說只有在王爺身邊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內園最佳的觀景樓台上,長案上酒菜齊備。廣令公靜靜坐那小酌,冷眼平靜地看著外面的天翻地覆。
上得樓來的媚娘也顧不上了禮儀,跑到廣令公跟前,驚恐道:“王爺,這是怎麽了?”
廣令公偏頭微微一笑,“媚娘,好久沒聽你彈琴了。”
“……”臉色有點發白的媚娘無語,最終在他有力的眼神注視下有些腳步凌亂地走到了一邊小案旁,提裙坐下,取了古琴出來擺放,叮叮咚咚琴聲在她纖纖十指下混著外面巨大的轟鳴聲而出,只是琴音明顯有些凌亂,若同媚娘的心緒。
廣令公又朝廣媚兒稍微招了招手,有點慌亂的廣媚兒趕緊站到一旁給他斟酒。
外面天翻地覆,廣令公卻事不關己一般高坐閣樓上舉杯慢酌,橫眉冷眼旁觀。
他的淡定漸漸給了母女兩個強力安撫,漸漸讓母女兩個鎮定了下來。
周召隨行人馬的戰鬥力十分強悍,在天王府眾多人馬的圍攻下,足足殺了近一個時辰,那天翻地覆的動靜才漸漸偃息下來,隨著最後的零星巨響消失,天地間也似乎寧靜了下來,只是外面塵煙滾滾,什麽都看不清了。
很快,法力掀動的狂風聲起,將外界的滾滾煙塵給蕩滌遠去,再看宛若仙境般的王府四周,山川河流或夷為平地,或活生生出現數不清的萬丈深淵,整個大地變得千瘡百孔,只有天王府所在山峰一枝獨秀。
四周大群人馬手持刀槍在地面四處搜尋著什麽,偶見重傷未死之人立刻撿走,不知要做何利用。
如倒扣碗狀的光罩突然消失,四名紅甲大將押了周召飛來,當場摁跪在地,摁跪在了勾越面前。
口鼻鮮血淋漓的周召抬頭看著他,嘶聲道:“大膽勾越,竟敢對本帥動手!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王爺,屬下冤枉啊!屬下冤枉啊!”
勾越居高臨下冷漠道:“不要再喊了,喊破喉嚨也沒用,王爺不會再見你了。”
周召一臉慘然,不用想也明白,這必然是廣令公的意思,否則西軍上下誰敢動他,頓時一臉猙獰道:“我若死,我麾下部從為求自保,必然殊死反抗,皆時便是西軍大亂之時,他廣令公也休想坐穩那個王位!”
勾越冷笑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王爺若是連這點掌控力都沒有,還如何統帥西軍?王爺能將你扶起來,就能將你給踢下去,西軍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當官的人,你還怕沒人願意頂你的位置嗎?有王爺坐鎮為靠山穩定大局免除後顧之憂,你麾下的未路人馬中有的是人想將你給取而代之,如果沒料錯的話,就在你落網的同時,未路已經是兵諫四起,你那些心腹手下隻怕下場比你也好不到哪去。”
周召神情猛然抽搐,此時方明白今天之事並非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猛然掙扎著嘶聲怒吼道:“為什麽?為什麽?難道就為了一個龍信?為了一個龍信竟不惜除掉本帥?難道廣令公寧信龍信的話也不信本帥的話?本帥俯首稱臣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麽?憑什麽這樣對我?天理何在,公理何在?”
勾越冷哼一聲,“龍信?難道到了這一刻你還以為是因為龍信?龍信在王爺眼裡什麽都不是,少一個龍信算什麽?”
周召咆哮:“那究竟是為什麽?本帥自認對他廣令公言聽計從,不曾有任何違逆之處!”
“為什麽?”勾越突然揮手指向天際,“你眼睛瞎了嗎?鬼市總鎮府招人你沒看到嗎?你只看到一個龍信前去投靠,難道沒看到西軍境內前往投靠者如過江之鯽?王爺知情後可謂寢食難安,西軍內部有問題,但是沒想到問題嚴重到了如此地步,你堂堂未路元帥難道還沒看到問題的嚴重性?長此以往,西軍將不堪一擊,自毀根基啊!鬼市總鎮府招人的境況徹底讓王爺看明白了,西軍已經到了非整頓不可的地步, 斷臂療傷雖痛,卻不得不做,王爺手裡不做,留給後人處理起來將更加艱難,後面的人怕是沒王爺對西軍的這份震懾力啊!欲敲山震虎自然要挑個有分量的下手,動你乃是要讓西軍上下看到王爺的決心,誰敢敷衍試試看,你周召就是前車之鑒!”一番長篇大論也算是為了讓周召死個明白,對方畢竟是一路元帥,畢竟忠心耿耿為廣令公效命多年。
“啊!”周召猛地仰天悲呼,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要致自己於死地,自己何其冤枉,怒聲咆哮:“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本帥不服!本帥不服!”
“龍信投靠鬼市總鎮府將你推上了風口浪尖,處理你對西軍上下更有警示和安撫作用,所以龍信多少算個引子,只能說你剛好撞上了!”勾越冷冷一聲,大袖一揮,“帶下去,等候天旨,斬首示眾!”
被拖起的周召突然大聲道:“我認罪,放過我家人,放過我家人!”
勾越低眉垂眼道:“晚了!動你的時候…也是那邊動手的時候!”
“啊…殺我有何用?就算能整頓一時,也整頓不了一世,利益循環往複……”周召搖頭悲呼不止,就此被拖走了,他能想象到大軍圍攻周府的情形,那必定是趕盡殺絕,雞犬不留,風光無限、顯貴一時的周家上下該是何等的絕望。
他也清楚,自己死定了,天旨同意處理他肯定就斬首示眾了,天旨如果不同意殺他,那他十有要‘畏罪自盡’,總之如今沒人能救他,就算是青主和佛主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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