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說是平坦,其實也就是比之前的路要稍微好了一些。車子沿著這條道路再次開了半個來小時,前面終於傳來了嘹亮的口號聲。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整齊的口號聲傳來,使得迷迷糊糊的眾人皆是精神一振。路上,車子裡除了劉炎松之外,其余十九個人全部都嘔吐了。眾人都已經感覺自己有氣無力,身體更是像散了架一般的難受。總算還好,這是到了目的地了嗎?
許多人皆抬起迷茫的頭,車子一個轉彎,駛進了軍營。
再過去幾分鍾,大卡終於穩穩地停下,此時車裡那難聞的味道簡直就是臭味衝天,也不等蔡飛光作出指示,大家便紛紛跳下車,尤其是沈孟凡,此時口中還在乾嘔不已。
雷一鳴與蔡飛光玩味地走了過來,兩人看著東倒西歪,渾身無力的新兵們,雙眼從一個個的兵們身上掃望過去。很快,他們的臉上就變得異常的精彩起來,以兩人的眼光自然不難看出哪些人是否經歷了嘔吐,但讓他們心中暗暗高興的是,劉炎松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
雖然,劉炎松的身上顯得到處都是殘漬,不過從劉炎松的精神方面來看,他應該並沒有嘔吐才是。所以,這就表明,在他身上的那些殘漬,看來應該是其他的兵們的傑作才是。
“好,聽我口令,全體都有,立正。”蔡飛光輕咳一聲,也不等新兵們有喘息的時間,立即便沉聲喝道。
口令就是命令,新兵們雖然才剛剛進入軍營,但這個道理還是懂的,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學校在開學的時候都要請部隊的教官前來幫助學生們軍訓,這些常識的東西在讀書的時候就已經潛移默化地深入到了他們的腦海中。
見到新兵們勉強站穩身形,而只有劉炎松的身姿依然挺拔,雷一鳴心中也是暗暗高興。蔡飛光沉聲道:“你們看看自己,都是什麽樣子。要軍容,沒有軍容。要形象,更是沒有形象。堂堂的燕京高材生們,難道就是你們這個樣子?不要跟我講什麽理由,你們仔細想想,為什麽劉炎松沒有跟你們一樣!這是為什麽?我記得,劉炎松可是沒有通過體檢的,要不是因為看到他的學歷尚可,我們甚至都不會錄取他。但是現在可好了,你們這些直接通過了體檢的人,竟然被一個走後門進來的人給打敗了。你們自己說,你們是什麽?哼!我告訴你們,在我的眼裡,你們就是一個渣,渣滓,知道嗎!”
眾人的臉色極其的難看,就是劉炎松也是有些嘀咕,心想副營長你也真夠意思啊,大家這還沒開始呢,你就給我製造了這麽多的敵人。按照劉炎松的想法,他還想在當兵的這兩年,好好地跟戰友們打成一片,這倒好,大家才剛剛進入軍營,他就直接站到了大家的對立面。
“哎,早知道,我就裝作也吐了就好了!”劉炎松真是無比的鬱悶,因為他不知道蔡飛光心中究竟打著怎樣的算盤,而且他也猜不透身邊的戰友們到底會有怎樣的想法。他們是對自己敵視,有意見,還是不屑一顧,淡然一笑?
誰也猜不透蔡飛光的心思,雷一鳴站在一邊淡然地笑著,對這種情形似乎早就已經習以為常。蔡飛光冷冷地瞪著面前的兵們,然後快速地抬起手腕望向手表上的時間,口中再次沉聲說道:“現在是中午十一點二十三分,我給你們十分鍾的時間收拾行李,然後再給你們十分鍾的時間搞好個人衛生,
二十分鍾後準時在這裡集合,凡是沒能按時做好的人,今天下午就給其他人洗衣服!” 蔡飛光說完後,將身體讓到一邊,至於怎麽收拾行李,怎麽才算是搞好個人衛生,他一點都沒有說明,而且還完全沒有要提醒大家的意思。所有人包括劉炎松幾乎徹底愣住,不過總算還好,順著蔡飛光的身體往後面看去,那裡就是一排的營房,看起來這裡應該都是宿舍,想來收拾行禮肯定應當就要進入宿舍才是,而裡面是否有空著或者部隊早就已經安排了床位,這些那就暫時不是依靠猜測就能得知的了。
不過好彩劉炎松畢竟是出身於軍人家庭,所以他很快就明白過來,於是立即就抓住了自己的行禮,然後大聲喊道:“快,大家拿上行禮跟我走。”
說著,劉炎松已然是提起行禮就朝著營房飛奔過去。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尤其是沈孟凡口中更是呱呱大叫,“劉哥,你等等我呀!”
劉炎松當然不會等他,因為這個時候考驗的並不是協同作戰能力,而且劉炎松可不想幫身後的兵們洗衣服,所以先一步進入營房安置自己的東西,那麽也就是說自己搶佔了一步先機。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劉炎松心裡其實也不敢斷定自己就猜測得很對。他能夠在起步之前提醒一下大家,其實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當然,沈孟凡雖然也是這麽叫,不過他的動作倒也不慢,雖然在路上他吐得最厲害,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一些力氣,再說沈孟凡的行禮也不並不太重,大概二十來斤,他提著飛奔,還真的是小凱斯。
所有人都行動起來,不過好彩場面並不混亂,當然這時大家還沒有完全領會到蔡飛光話中的真正意圖。不過就算是這樣,兩分鍾後,所有的兵們仍然是全都衝進了營房。
看著大家的身影消失在營房門口,蔡飛光滿意地一笑道:“團長,這個小隊的人還算是不錯,尤其是劉炎松和沈孟凡,我覺得都值得用心地培養。”
雷一鳴擺擺手道:“現在言之過早,其他的新兵們暫時還沒有到來,這些人我們就暫時不做理會,讓他們好好地休息幾天。”
蔡飛光微微一愣,有些驚疑地道:“團長,這可不是您的作風啊!”
雷一鳴呵呵笑道:“當然,我這麽做也是有意圖的。這二十個兵,素質那是沒的說了,不過你剛才可曾仔細觀察,最少有三個人的眼神很是飄忽,我想他們的心裡,說不定已經在後悔了。”
蔡飛光聽了就笑,“就算他們想後悔,來到了我們大刀團,他也跳不出團長您的五指山了!”
雷一鳴有些不滿,“你看看你,說的什麽話呢,難道我就有這麽可怕?還五指山,你把這些兵們,都當成孫猴子啦?”
蔡飛光道:“團長,我這不是在誇您嘛。其實這些兵們要是孫猴子,我還更高興一些呢。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真的好奇,團長您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雷一鳴哼道:“想知道嗎?”
蔡飛光連忙點頭,臉上更是流露出一副求知的表情,雷一鳴當然不會被他表面的神情所迷惑,竟然直接就轉身走了。“小子,想知道你就慢慢想吧。哼哼。那些小子們,就交給你了。”
望著離去的雷一鳴,蔡飛光只能報以苦笑,他雖然暫時無法看清團長的想法,但其實心裡依然還是隱隱能夠猜到一些。
營房裡,此時簡直就是亂成了一團,劉炎松當先殺入,他根本就不做任何考慮,直接轉身就往左拐。按照劉炎松所熟知的定律,一般來說,大門的右手邊基本都是廁所和洗澡房位置,而左邊才是宿舍。
總算是沒錯,劉炎松才跑了沒幾步,就看到一個開著門的宿舍,他抬眼一樣看,嘿,還真別說,裡面有空著的床位。當然不需要多想,劉炎松提著行李就衝了進去,這個宿舍有四張床位,劉炎松稍微一打量,立即就鎖定了靠近窗戶床位的上床。他迅速將手中的行禮放下,然後看到靠近牆邊竟然有幾張早就放好的草席。劉炎松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誤,於是立即就打開了一張草席,迅速將草席鋪好。
剛剛搞定草席,沈孟凡便衝了進來,然後接著陳如雲和范玉川也迅速進來搶佔了一個床位。當然,等地五個人鑽進來的時候,這個宿舍明顯已經沒有了床位,於是後面的人立即撤出,然後快速地區尋找其他的宿舍。
劉炎松從床上跳下來,見到三人還有些愣神的模樣,於是沉聲說道:“快鋪草席。”
眾人趕緊手忙腳亂地放下行李,沈孟凡第一個衝向了牆邊的草席,而劉炎松轉眼就看到一邊桌子上竟然擺了幾張墊毯和軍被,於是又立即衝了過去。
宿舍裡亂成了一團,四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都在快速地整理各自的內務衛生,劉炎松第一個搞定,他跳下床的時候見到沈孟凡的被子還沒有疊好,於是派了他一下道:“孟凡,你把我兩的行禮裝到櫃子裡去,我來幫你搞被子。”房間裡,每個床位旁邊都有兩個小櫃子,沈孟凡聽了也不二話,直接提起劉炎松和自己的行禮,快步就走向了鐵架床旁邊的櫃子。而劉炎松卻是一下就跳到了沈孟凡的床上,快速地幫他整理起被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