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弟兄啊,你怎就走了?”一個破鑼似的聲音響起,特別響亮,如同打雷似的。
“嗥什麽嗥?嗥喪啊!”林濤被驚醒,很是不爽。
“契弟兄啊,你不能走啊。”這個破鑼似的聲音再度響起,更加響亮三分。
這令林濤難以忍受,破口大罵:“尼媽!真是沒教養的孩子,擾人清夢是要遭雷劈的!”
“契弟兄啊,你走了,哥哥怎辦?”這個令人討厭的破鑼聲音又響起來了,距離更近了,震得林濤腦中嗡嗡直響。
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吵鬧,令林濤忍無可忍,決心要教訓教訓這不懂事的孩子。
然而,他的怒氣剛剛升起,就被澆滅了。
“我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活著?”林濤猛的想起,他已經死了。
林濤,三流大學的畢業生。畢業後,四處奔波,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命人,找到一份還能糊口的工作,這令林濤大為不爽。然而,看看那些待業在家的大學生,林濤又覺得自己還算幸運,至少還能有工作。
林濤有一個愛好,就是愛旅遊,哪怕是工資低,要省吃儉用才能保證不餓肚子,他仍是一有機會就要出去旅遊。
這次,他與幾個好友一道旅遊,去了一個著名的景點,卻是發生意外。
林濤乘坐的纜車掉了下來,林濤“榮幸”的成了空中飛人。當與地面進行“親蜜”接觸的瞬間,一股巨大的疼痛把林濤淹沒,然後……沒有然後了,一切歸於虛無。
在失去知覺的瞬間,林濤看見地上多了一堆泥狀的物什,還在流淌著紅色的汁液。
林濤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如今還活著,林濤一下子懵了。
“難道……難道我是在陰曹地府?”歷來不信邪的林濤不得不想到傳說中的陰曹地府。
除了這種解釋,林濤再也找不到別的解釋了。
“陰曹地府是什麽樣兒?有牛鬼蛇神,牛頭馬面嗎?”林濤又有些好奇,想要看個究竟,猛的睜開眼。
入眼的是一間三五平米的小房間,地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塵,上面有些雜亂的腳印。
牆根有一堆稻草,上面有睡過的痕跡,這應該是住房。
整個房間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霉味,林濤的腸胃一陣翻滾,幾欲作嘔。
“貧民窟也比這好吧?”林濤一陣驚訝。
就算是貧民窟,好歹也有一些破舊的被褥、破爛的床,總比稻草、地鋪要強吧?
“這究竟是哪裡?”林濤疑惑不已。
“哢嚓!”腦海中響起雞蛋碎裂般的聲音,一股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林濤消化著這股記憶。
等到林濤接受了這股記憶,如同見到蒼井空脫胸罩似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連眼珠也不知道轉動,嘴巴張得老大,可以塞進一隻鴕鳥蛋了,整個人一動不動,跟尊雕像似的。
“我……穿……越……了?”林濤艱澀的想道。
眼下的林濤雖然仍是叫林濤,卻並不是在現代社會,而是來到了明朝弘治十三年,也就是公元1500年,是廣州的商戶子弟。
穿越,這種僅存在於傳說中的事兒,竟然讓林濤給趕上了,這幾率比起中億萬大獎還要低,太難以讓人相信了。林濤如同被五雷轟頂似的,整個人一下子傻了。
誰遇到這種事兒誰傻!
“呵呵!畢竟還活著,不是嗎?”過了好一陣,林濤清醒過來,又是一陣歡喜。
死而複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林濤為一股巨大的喜悅包裹。
“活著的感覺真好!”林濤臉上盡是歡喜的笑容,整張臉已經是百花綻放,整個人如同喜悅的源頭似的。
早知如此,去買彩票,說不定都中億萬大獎了。
“我這穿越還算是幸運的了,沒有穿越到光腚的原始社會,更沒有穿越到阿貓阿狗身上,老天爺還是挺照顧我。”歡喜中的林濤又是一陣慶幸。
明朝雖然是古代,然而,明朝是現代社會的啟蒙時代,其風俗習慣有不少保存下來了,比如說語言,有好多口語俚語,現代仍在使用,比如“趕上了”的說法。
明朝的白話盛極一時,我們現代說話不就是用白話嗎?
穿越到明朝,不是不可以接受。
要是穿越到光腚的原始社會,那就麻煩大了,整天兩塊獸皮遮JJ,光著屁股跑路,丟人丟大發了。
更不幸的是,若是穿越到阿貓阿狗身上,抱著母貓母狗……想想就讓人背皮發涼,還要不要人活?
“呵呵!我還是商戶子弟。商戶子弟嘛,別的不多,銀子多,總算能過一把用銀子砸人的富二代生活了。”一想到還是商戶子弟,林濤就更加歡喜了。
在另一時空,林濤是不折不扣的“窮二代”,家境並不好,要不然的話,也不用去上三流大學,家裡花點錢,拉點關系,不上一流大學,上二流大學還是可以的。一畢業,三流大學畢業生的慘痛人生就開始了,工資僅夠吃飯,還得省吃儉用才行。
如今,終於可以過一把“富二代”的生活,大把大把的花銀子,大床大床的乾妹紙,拋金撒玉、有美相伴的幸福生活就要開始了。
“蒼天啊,大地啊,不帶這麽玩人的吧?”林濤的美夢很快就破碎了,臉上綻放的鮮花刹那消失無蹤,罩上了一層嚴霜,冷得令人心悸。
眼下的林濤雖是商戶子弟,卻不是“富二代”,因為林家面臨著滿門抄斬的危機。
林家私通倭寇,被下到獄中,只等提刑按察使司覆核後,就要滿門抄斬。
放眼整個明朝,主要的邊患就三個:北方的蒙古人殘部,明末的後金之患,倭患。
蒙古人的殘部曾經盛極一時,在“土木之變”中俘虜了明英宗,讓明王朝受盡屈辱。
明末的後金之患更是名動千古,因為滿清入關,最終統一了中國,建立了清朝。
至於倭患,由來已久,在元末明初就存在。明太祖朱元璋為了應對倭患,下令實行海禁,然而,倭患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愈演愈烈,倭患越來越嚴重,沿海之地哪天不遭受倭患?
私通倭寇,這是明朝最重的罪名之一,可以與“大逆不道”罪相提並論了,林家滿門抄斬是必然的下場。
對於一個死而複生的人來說,深知活命的珍貴。林濤剛剛有了活命的希望,卻又成罪人,即將被斬首,再死上一回。
一個人,一生死上兩次,還有比這更殘酷的嗎?
這就好比一個溺水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遊到岸邊,以為可以活命了, 卻給人無情的又扔回江裡一樣,這太憋屈了。
林濤低頭望著囚衣上大大的“囚”字,隻覺天旋地轉,世界末日降臨似的。
“好臭!好臭!掉進茅坑了吧?”一股衝天的臭氣撲鼻而入,熏得林濤頭暈眼花,腸胃翻滾,忙捏著鼻子,不住後退。
林濤看清了,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大個,身高有一米七八的樣子,身材甚是壯碩,一雙眼睛閃著另類光芒,直勾勾的看著林濤,如同色狼遇到裸體美女似的,口水順著嘴角嘩嘩的流淌,地上濕了一大攤。
“是他!”林濤猛的想起一個人,一股衝天的怨氣湧來,牙齒咬得格格響。
前任是被人打死的,打死前任的就是眼前這人。
“契弟兄啊,你沒死?太好了!哥哥有得快活了!”這人扯起破鑼似的嗓子大吼,如同雷鳴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
這一吼不得了,衝天的臭氣從這人嘴裡噴出來,熏得林濤頭昏腦脹,那感覺就象掉進茅坑似的,林濤都快暈過去了。
尼媽,你這輩子刷過牙嗎?
你這是嘴巴,還是糞坑?
契弟兄,明朝沿海一代的俚語,是搞基男人之間的稱呼。
“搞基?”林濤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這人如同色狼撲向裸體美女似的撲了上來,一雙髒手閃電般伸出,撕扯林濤的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