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途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話,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去試探這些情報的真實性——而且他必須去!此時此刻,他就在眾多劇情強者之間的夾縫之中艱難的尋求那一線的生機,稍微踏錯一步,就極有可能被攪的粉身碎骨。
辛途很享受這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卻絕不意味著他想死。
“晚上好,東方小男孩。看來你今晚失眠了,”巴博薩摸著猴子傑克的小腦袋,笑吟吟的看著辛途,“也許我可以給你一些幫助,比如一顆子彈?”猴子傑克便朝著辛途“嘎嘎”的咧嘴呲牙,露出尖利的犬齒。
巴博薩不是在開玩笑!
看著他昏黃渾濁的眼睛,稀拉胡子後的詭異笑容,辛途清楚的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沒有廢話,道:“那個叫做安娜莉亞的女人也許不是黑胡子的親生女兒,所以她無法成為交換‘黑珍珠’的籌碼。”巴博薩撇撇嘴,“哢”的一聲剝開一枚花生,“來,乖寶寶,吃花生咯。”
辛途心頭一沉,難道巴博薩早就知道,又或者他一開始就不認為黑胡子會遵守盟約,自信憑自己的能力就能夠將“黑珍珠”奪回來?辛途又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明天那個蒂娜女巫就會下船。她下船之後,戴維瓊斯就會找上‘無畏號’。我想他很樂意將這一船的人轉化成他的船員。到時候你沒有了‘無畏號’,又怎麽和黑胡子搶奪‘黑珍珠’?”
巴博斯眉梢一抖,終於不再逗弄猴子傑克,“你怎麽肯定那個女人在船上戴維瓊斯就不會攻擊‘無畏號’?”
辛途松了口氣,暗道:“果然我猜測的沒錯,巴博薩真正在意的也是‘黑珍珠’。對於一個船長來說,沒有什麽是比船更加重要的。巴博薩掌舵了‘黑珍珠’10年,這種感情絕不會比父子情誼弱。所以,他在聽聞‘黑珍珠’在傑克手裡沉沒之後才會痛恨傑克斯派洛!”辛途便道:“我自然有我的情報來源。況且,就算沒有戴維瓊斯,‘黑珍珠’也未必會是你的。”
巴博薩笑道:“這可不好說。”顯然,這個家夥心裡已經有了某種想法。
辛途接著道:“而且我想蒂娜女巫這個時候突然離開‘無畏號’一定有什麽原因,比如她知道了某種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的下落?”
巴博薩給猴子傑克喂花生的手一頓。剛才蒂娜女巫提到“傑克斯派洛頭巾上綴著的暹羅硬幣就是他的海盜王信物”。要知道海盜王信物可是每一位海盜王的終極秘密,就算是至親之人也不會告知,只有在傳承海盜王位子的時候才會連同信物一同傳給下一任海盜王。那麽蒂娜又怎麽會知道傑克的信物呢?
此刻一想,巴博薩就難免覺得,蒂娜女巫一定是知道了另一個海盜王信物的所在。可是,各海海盜王除了每年聖誕節的“金色派對”會在“船難灣”聚首,其余時間都是不會離開各自的“領海”的,只有手底下的嘍囉們會滿世界的晃蕩,走走私,打打劫什麽的。
所以蒂娜總不至於跑到印度洋或者太平洋,大西洋卻找海盜信物吧?想到這裡,巴博薩幾乎就有八成的幾率肯定,蒂娜這個女人得知了自己那枚信物的所在地!傑克斯派洛是加勒比海海盜王沒錯,可是巴博薩掌舵“黑珍珠”的十年間,巴博薩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加勒比海海盜王!
巴博薩看向辛途,道:“東方小子,看來真正不希望蒂娜下船的人是你吧?”辛途點點頭,道:“是!”這個時候他不想,也沒資格耍花槍,索性痛快的承認了。巴博薩“哈哈”大笑一聲,然後指著主桅杆頂部飄揚的黑色骷髏海盜旗,道:“我聽傑克斯派洛說是你要把那旗子掛上去的?為什麽?你是閑的蛋蛋疼嗎?”
黑色的旗幟搭配白色的獰笑骷髏,骷髏下方交叉的慘白雙刀盡顯死亡的猙獰,就算是黑夜也掩飾不了這面旗幟迎風獵獵的身姿。
辛途道:“我想這是一種選擇。我喜歡這種漂泊中充滿刺激,挑戰,以及鮮血的生活。”巴博薩道:“那你腦子一定是有病。不過看在那面旗子的份上,偉大的巴博薩船長暫時不計較你的自作聰明。”說完巴博薩打了一個哈欠,就抱起猴子傑克,道:“小寶貝兒,是到了休息的時間了。”
辛途松了一口氣,暗道:“看來那個女人的話也未必全是假的,多少還是有些可信度。就是不知道巴博薩能不能將蒂娜女巫留在船上。”呢喃著,辛途抬起頭望向那面海盜旗,“這不是我選擇的,而且別人強加在我身上的。至少暫時我只能被動的接受。黑旗?就算沒有這面旗幟,我難道就不是站在一艘充滿著背叛,殺戮,血腥的船上嗎?有它沒它都一個樣。”
受到不死詛咒是不需要睡眠的,所以辛途就坐在船頭,和他的兩個女兒,一直等到旭日東升。
傑克抓著繩梯高高的站著,“先生們,鑒於我們船上的補給已經不多,所以我們現在得找個地方補充一下淡水,食物,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朗姆!所有大家把一膀子的力氣都使出來。今天大海依舊眷顧著我們,順風又順流,咱們爭取在傍晚的時候趕到皇家港!到時候大家就可以盡情的享受啦!”
“這簡直太瘋狂了!”諾林頓第一站出來反對,“傑克斯派洛,你確定你昨晚的酒已經醒了嗎!?”傑克船長道:“當然。”諾林頓一把將傑克船長拽下抓到一邊,低聲喝問:“是你叫我去尋找戴維瓊斯的心臟!現在你卻突然反悔,你是在拿我開玩笑嗎,傑克斯派洛!?”
“當然不是!”傑克船長矢口否認,“但是有一個事實我們必須面對:我沒有一個正確的航向!你怎麽讓一個連航向都沒有的船長航行他的船?諾林頓,海洋之大遠超你我的想象。”諾林頓道:“那你把你那該死的羅盤交給我!”傑克船長聳聳肩,竟然爽利的將羅盤交給諾林頓。諾林頓打開羅盤,上面的指針晃悠一下就指向了西南方。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就是皇家港所在的位置!”傑克船長指向西南方,“因為美麗動人的伊麗莎白就在那個方向,”說著傑克船長就將心願羅盤搶了回來,“你看到了,我們迷失了,諾林頓先生。也許找一個心思單純執念又強的人可以。比如說美麗動人的伊麗莎白小姐。”
不遠處的尚封侯隱隱聽到這句話,微微的松了口氣,心想劇情的慣性果然非常的強悍,又一次的自己走上了正規。尚封侯自然喜聞樂見。
“我不同意,傑克!”巴博薩從船艙中爬了出來,“剛剛我檢查過了船上的補給,足夠我們一整船的人在吃上一個月的了,所以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去補給。”蒂娜女巫聽到這話,當即那張黑臉就更黑了,腮幫子鼓動,顯然是在咬牙切齒。
同時尚封侯也臉色驟變,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望向辛途。果然,他就看到辛途笑著望了過來,一副讓尚封侯有種怒捅他三千六百刀的衝動。
傑克也愣了一下,隨即道:“巴博薩,你在想什麽?你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嗎?你知道我們即將面對的敵人嗎?”巴博薩大聲說道:“真正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你,傑克!你害怕了,你退縮了!就是你的這種軟弱,才導致了‘黑珍珠’被貝克特擊沉。而現在,你卻想要和貝克特那個家夥合作,我絕不會認同你這種愚蠢的決定!”
傑克船長的確是想著合“無畏號”與“努力號”兩艘堪稱傳奇的戰艦一起對付“飛翔的荷蘭人”,屆時就算殺不死戴維瓊斯,也可以暫時將“荷蘭人”打殘,接著他就有充足的時間去尋找戴維瓊斯的心臟了。貝克特不是軍人,而是一個生意人,傑克船長相信只要他給出足夠的加碼就不怕他不買帳。
傑克船長也不惱,反而笑道:“我還是那句話:給我一個正確的航向,那我們就不必會皇家港了。”
“把你的羅盤給我!”
巴博薩接過羅盤打開看去。傑克船長湊過去,笑道:“看,它指向‘黑珍珠’所在的方向。這樣沒用,連那個東方小子都出錯了,別人根本不可能真正的渴望得到戴維瓊斯的心臟。因為人們想到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恐懼,而不是回報。”
“為什麽不給我試試?”幾乎被忽略的蒂娜巫女笑道,“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人最想要得到戴維瓊斯的心臟,那麽那個人一定會是我。”巴博薩卻道:“你不行。你最想要得到什麽我最清楚了。”蒂娜女巫道:“巴博薩, 你這樣做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巴博薩“哈哈”一笑,“那得做了之後才知道。”
“讓我試試!”吉布斯的手一閃,心願羅盤就從巴博薩手上落到了他的手上,一看便笑道:“哦,它指向我手中的朗姆酒,這寶貝真有用!”
傑克奪回羅盤,道:“你看到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最想要。你由怎麽確定誰所指的方向是正確的方向?”諾林頓憤憤道:“那麽這個破東西一點作用都沒有。”傑克道:“這得分情況。”
“傑克船長,讓我試試怎麽樣?”一個動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安娜莉亞。傑克聳聳肩,昨晚他已經拒絕過她一次,今天傑克卻是無所謂。此刻他突然想到一句話: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
安娜莉亞接過羅盤直接打開,傑克剛要湊上去,她卻猛的將羅盤合上,似乎在隱藏著什麽。傑克船長道:“看吧?”安娜莉亞卻嫵媚一笑,道:“剛才那是試驗,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說完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靜立了一會兒,然後再打開羅盤。
傑克船長一對大黑眼就湊了過去,就看到羅盤指針滴溜溜轉了幾下,接著慢慢悠悠的就定格在了一個方位:東北方!傑克船長道:“我怎麽知道那個方向是正確的?如果再出錯呢?”安娜莉亞道:“這次絕不會出錯。”
“為什麽?”
“因為我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