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無人山脈中,忽然響起了數道破風聲響,緊接著,十幾頭體形龐大的靈獸便出現了半空,急馳而過。[匕匕^^奇^^中^^文^^網]
在這些靈獸的後背,都坐了十幾人不等,一行人加起來有近兩百號人。而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從靈清宮宮主以及靈清宮的一些種子弟子。
一行人默默前行,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重,也不知他們都在想些什麽。
忽然,坐在最前面的一位老忽然從空間戒指內拿出了一個木牌,在快速的掃了兩眼前,眼角便忍不住跳了跳,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怎麽了?”一旁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
“宮主,你看看吧。”老者有些無力的將手中木牌遞了過去。
先前說話那人不是別人,赫然就是靈清宮宮主。
宮主將那塊木牌接了過來,很是隨意的掃了一眼,然後便不在意的笑了笑,手掌微動,木牌就消失在了他的掌心。
“宮主,我們……”那位老者欲言又止,但不知是不是有什麽顧忌,他到底還是沒敢說出什麽來。
“怎麽,你還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宮主淡淡的問道。
老者歎了一聲,說道:“靈清宮千年聲譽就這樣毀於一旦,我有些痛心。”
“跟性命比起來,什麽重要?”宮主問道:“如果連性命都沒有了,留著這些所謂的清譽又有何用?莫不是你覺得自己的性命不如這些聲譽?”
老者又是一歎,說道:“宮主,現在就算是我們逃走了,意義也不大了。以現在靈清宮在民間的名聲,我們根本不可能再將靈清宮重新樹立起來。甚至,我們以後都難以再在外面行走了。”
宮主不屑一顧,說道:“換個名字就是了,是不是靈清宮這個名字有這麽重要嗎?只要我們能將這些人傳承傳下去,是不是叫靈清宮又有什麽關系?換個名字,我們還是開山祖師。”
老者眼角微微一跳,然後沉默下來,好一會後,才開口說道:“我仍然是覺得我們做錯了,我仍然是覺得我們不應該這麽做。”
宮主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像青雲峰那樣?”
“是的,宮主。”老者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像青雲峰那樣,我們至少可以把靈清宮保留下來。”
“也就是說要讓我去死了?”宮主冷冷的問道。
“宮主,這是我們這一代的錯誤,我們就應該要去承擔。”老者心情似乎是有些緊張,咬著牙說道:“如果能用我們的死換來靈清宮的傳承,我覺得我們應該這麽做。我們應該給靈清宮一個交代,給所有靈清宮弟子一個交代,而不是以這樣的方式讓所有靈清宮弟子寒心。”
宮主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片刻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閉上眼睛,一副不想再多說什麽的模樣。
老者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了,在猶豫了片刻後,他輕輕的歎了一聲,還是開口說道:“宮主,我恐怕不能再跟你們一起離開了。”
宮主重新睜開眼睛,寒聲問道:“師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樣逃離靈清宮,不是我的作風,我很難說服我自己。”老者長出一口氣,說道:“就算是我們真能逃走,我也難以安心的活下去。與其這樣,倒不如死在靈清宮來得安心一些。”
“你這是在拐彎抹角的指責我嗎?”宮主冷聲問道。
“不敢。”老者自嘲一笑,說道:“你是靈清宮的宮主,你有權發出命令。只是,靈清宮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靈清宮,屬於只是想要堅持自己的態度,不想沒有臉面去見我的師傅,去見靈清宮的歷代長老們。”
“你覺得我是貪生怕死嗎?”宮主看著他問道。
老者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你有沒有想過,他之所以會放過青雲峰,八成是因為他曾經在青雲峰呆過一段不短的時間。而靈清宮則不同,如果我們一直守在那裡,我們恐怕是所有人都走不了。到了那個時候,靈清宮恐怕就真的毀在了我們的手中。”
“在方言到達之前,青雲峰的掌門人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卻是讓門下兩位長老帶著種子弟子偷偷離開,自己留在那裡為他們爭取機會,而最終,他做到了。青雲峰可以繼續傳承下去,而且是非常體面的傳承下去,脫胎換骨的傳承下去。”
“可是他也死了。”
“他死得值,他死得有骨氣。日後的青雲峰可以繼續出來行走,可以挺直腰骨告訴世人他們青雲峰的弟子,而世人對他們也會多一份尊重。如果能以我的死換來靈清宮光明正大的傳承,我也願意。”
“你覺得傳承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是的。靈清宮千年偉承不應該這樣葬送在我們的手裡,而且還是以這種丟臉的方式。”
“你是在指責我嗎?”
“我說過,我只是在表明我自己的態度。我無法左右你的思想,但我想堅持自己的選擇,我想光明磊落,我想問心無愧。”
“師弟,你是不是對我這個宮主有成見。”
“沒有。”
“沒有?”
“沒有。”
“當初我派人去追殺他的時候,你就極力反對,現在你又反對,你還說不是對我有成見。”
“宮主,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多言。”老者在心底歎了一聲,一副不想再多作解釋的模樣,然後站了起來,起身飛離靈獸後背,說道:“宮主,恕屬下不再奉陪了,你們珍重。”
“周長老,等一下!”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膽怯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讓得周長老剛剛起身的身形又停了下來。
在這頭靈獸的後方,一名黃衫少女慢慢的站了起來,神情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緊張,但她最終還是鼓足勇氣看著周長老問道:“周長老,我……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嗎?”
此言一出,整個空間的氣氛似乎都凝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