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雲宵門長老也不可能否認,在這件神兵面前,再加上方言所發出的威脅,所有人幾乎都已經喪失了理智,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所有人都擔心神兵被毀,但卻忘了,如果神兵真的毀了,方言只有死路一條,他敢這麽做嗎?他真的有這個魄力嗎?
他也不得不佩服方言的膽量和氣魄,一上場就說出毀滅神兵的話語,直接在給他們心頭種下一道隱患,讓他們來不及思考,讓他們束手束腳,最後自相殘殺。
想來他也很清楚,誰都不會容許除自己以外的其它人接近他。所以他就抓住這個機會制定了一系列的圈套陷阱,將他們這樣的存在也耍得團團轉。如果不是靈清宮長老因為他們的圍攻想通這非常簡單的原委,他們現在恐怕還在攻擊彼此,最後極有可能落下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他嘴角泛起一陣苦笑,望向方言的目光更是明亮,欣賞之意展露無疑。以他這頭腦,日後的成就定然不會低,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在這個時候賣他一個人情。
只是,這樣的念頭也僅僅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罷了,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就這樣放過他。畢竟,他身上擁有的是一件神兵。更重要的是,他不認為他今天有機會逃過這一劫。
不難猜測,不管最後有沒有人得到神兵,他恐怕都是難逃一死。不說別人,靈清宮恐怕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身上擁有的寶物太多,他身上隱藏著太多的秘密,有神兵、有逃生符、還有萬靈丹,除此之外,他如何從死亡谷活著出來也是一大未解之迷,他在死亡谷內看到了什麽得到了什麽更是各方勢力都想要知道的秘密,沒有人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就算他最後真的將神兵交給某一方勢力,他也知道,那方勢力肯定不可能真如先前承諾的那般護他周全,給他想要的資源。
包括他在內,說出那翻話的目的都是想要得到神兵。而如果真的得到了神兵並控制住了他,唯一的結果就是先將他帶回自己的門內,然後將他身上的一切搜刮乾淨,至於其它,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其它勢力他不敢保證,但他的打算自然是會保下他的性命讓他加入雲宵門,畢竟,此子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經過靈清宮的一翻解說,青雲峰長老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似乎是對自己被一個少年人戲耍感到憤怒。
米家兩位老者臉上倒是沒有露出什麽情緒來,身形一動,便再次回到了米心柔身後,一副不再過問的神情。
米心柔臉上仍然是掛著淡淡的笑意,以一副事不關己局外人的姿態看著眼前的一切。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時不時的會朝方言瞥一眼,目光深邃。
這幾人倒是明白人,但四周數千人卻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靈清宮長老這翻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些什麽,皆是怔怔的看著下方,不明所以。
跟這些人不同的是,方言臉色卻是有些鐵青,緊握著的手掌也忍不住輕輕的顫抖起來。但就算心頭再如何的緊張,他臉上也是強裝鎮定,並沒有露出太過驚恐的情緒來。
子齡靜靜的看著他,片刻後,她暗暗歎息了一聲,似乎是決定了什麽,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幾位,你們還要再繼續打下去嗎?”靈清宮長老望著一旁幾人,語氣微諷。
雲宵門長老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說吧,你有什麽辦法。”
“讓他把神兵交出來,然後我們再各憑本事去爭搶,各位意下如何?”
“怎麽個爭搶法?”
“很簡單,讓他將神兵內的印記祛除,然後放在地面,誰有能力在率先得他它,就歸誰。”靈清宮長老說道:“我們幾人實力相仿,各自的機會都差不多,各位應該沒有意見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面露沉吟之色。
“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想來各位也知道,世間有很多實力強悍的隱世家族在不停的尋找神兵和神獸下落,而眼前我們這裡兩樣都有,若是讓某一個實力強大的隱世家族發現這裡,我們恐怕只能當一個旁觀者了。”
青雲峰長老譏諷著看了他一眼,道:“你有辦法讓他將神兵交出?”
“這還不簡單?”靈清宮長老陰陰一笑,手掌輕動。
“你想幹什麽?”青雲峰長老大驚失色,想要出手阻擋,卻已經遲了。
一道凌厲的勁氣已經出現在了方言的身前,然後重重的砸了下去。
方言大吃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這道攻擊就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砰!”
一聲悶響突然在半空中響起,所有人的心臟都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噗……”
一大口鮮鮮從方言嘴中狂噴而出,他身形狠狠一顫,直接倒飛而起。
也就在這時,靈清宮長老手掌又輕輕一揮。
方言剛剛倒飛而起的身形就像是遇到了什麽阻礙一般猛的停了下來, 重重摔落在地。
“砰!”
地面塵埃四起,幾乎將他的身形完全遮掩。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呆住了,似乎是還沒有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怎麽敢就這樣攻擊方言,難道就不是怕他將神兵毀了?
見方言仍然還活著,見他並沒有將神兵毀掉,青雲峰長老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顯然也明白了靈清宮的意圖,沒有再多說什麽。
雲宵門長老看了靈清宮長老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不知為何,他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嘴角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一閃即逝。望向靈清宮長老的目光卻是多了一些嘲弄。
以他對方言的了解,如果他們想要以這種方式逼迫他,恐怕會適得其反。眼前這個少年不是一個願意被人脅迫的人。只是,他也不敢確定,畢竟,此刻擺在方言眼前的是一條無限接近死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