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意外消息

　　看到貝迪諾有些意外的表情，卡梅隆胸有成竹地說道:“不錯，要比起斥候偵察的作用，我這套魔植系統自然遠要不如魔法之眼。但是魔法之眼在面對高階強者時，卻很難遁形，除非大魔導師使用空間之眼，不然想要監視高階強者而不被他們靈敏的感官發現，十分困難。而我的魔植系統卻不一樣，那些眼睛雖然是來自妖眼獸，但它們現在是生長在惡魘藤的騰蔓上，和妖眼獸的大腦並沒有直接連接，它們所起到的隻是個客觀記錄的作用，傳回來的基液會先到一個儲存裝置裡，而不會直接到妖眼獸大腦內，所以那些眼睛在個體上來說是活的，但也可以說是死的，被它記錄下畫面的人，並不會有被窺探的感覺。

　　另外，惡魘藤和妖眼獸的魔核都在本體深處，而它們的本體被我藏在這個鐵籠裡，除非身處其中，否則在外面是感覺不到它們的魔法波動的。

　　也就是說，我的這套魔植系統，在一個有限的空間內，是可以監視高階強者甚至是超階強者的。也許……即便是聖域強者都沒有辦法發現也說不定。”

　　聽到卡梅隆的這些話，貝迪諾侯爵不由得思索起來，這時卡梅隆忍不住又湊上前，低聲道:“父親大人，如果在蘭錫城裡都布滿這種騰蔓，如果一些家族的城堡……比如在威利斯家族的日曜堡裡也種滿這種騰蔓……”

　　貝迪諾侯爵眉頭微微一跳，看向自己的兒子，這個兒子，今天倒是給了他不少的意外。

　　蘭錫城是蘭錫行省的首府，是整個行省最重要的城市，很多大人物都住在蘭錫城裡，其中就包括幾個霍格拉斯家族的老對頭。而威利斯家族，就是這些對頭中的一個，最近霍格拉斯家族就頻頻和威利斯家族發生摩擦，幾場戰鬥已經死了幾百人了，其中不乏一些中高階職業者。如果卡梅隆的這套魔植系統能夠鋪滿整個蘭錫城，甚至覆蓋到那些霍格拉斯的敵對家族城堡中去，那麽可以想見，整個城市對他貝迪諾將不再有秘密可言，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收入眼中，它將成為最強大的情報收集器。至於說到如何將這些騰蔓鋪出去，其實也簡單，這個時代的城市裡，隨處都可見這樣那樣的騰蔓纏繞在牆上，隻要能鋪設得巧妙些，找到對的人來乾這事，鋪進敵對家族的城堡也非什麽不可能的事。

　　不過貝迪諾馬上又想到，這個東西強大處就在於大家都不知道它，一旦讓人知道了這個東西的存在，那麽要破解起來也十分的容易。而若是他真的將這東西鋪滿了整個蘭錫城，雖然會讓他真正成為消息最靈通的人，但一旦這東西被人發現，公諸於眾，那麽他貝迪諾、整個霍格拉斯家族，都會成為眾矢之的，這其中的風險也是相當的不小。

　　似乎知道貝迪諾在想什麽，卡梅隆又湊上前低聲道:“當初製作究閉路一號的時候，隻有我和艾莉斯兩個人，科爾他們都不清楚。建造這個地下室也是我偷偷找人做的，他們都以為我要建的是酒窖。金屬鋼板是在明波城裡的家族作坊裡定做，運來後是我的魔法傀儡負責安裝。後來鋪架騰蔓的時候，那些傭工們也都不知道真相，這套魔植系統，現在也隻有我們在這裡的四個人知道。”

　　卡梅隆的意思貝迪諾自然明白，說是四個人，但艾莉斯和特拉斯一個是卡梅隆的靈魂守衛，一個是他的靈魂守衛，忠誠都是絕對毋庸置疑的。

而他們倆一個是家族族長一個是這套系統的發明者，還是父子關系，也不需要擔心。也就是說隻要操作得當，這個魔植系統在現在看來，可保密性還是非常高的。　　雖然這套魔植系統還有很多的缺陷，比如無法記錄聲音，比如因為基液傳遞的緣故，實時監控時畫面會延遲3-4秒的時間。但如果是應用為情報收集的監控系統的話，這些問題其實都不難解決，前者隻要攝像點夠多、角度夠多，完全可以用唇語術來解讀內容，後者則幾乎完全用不著考慮。

　　卡梅隆期待地看著貝迪諾侯爵，心裡也不由得想著一旦他的這個魔植系統鋪滿整個蘭錫城，到時他在地下監控室裡，就幾乎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八卦，想想這個，就不由得有些興奮。

　　但最終貝迪諾卻是搖了搖頭，面色嚴肅地對卡梅隆道:“你還是要把精力多放在戰爭煉金上，像你剛剛說的那些事情，並不是你現在需要考慮和應該考慮的。你的這個什麽魔植系統，什麽閉什麽一號，暫時先放一放，更別想著鋪到蘭錫城、日曜堡什麽的。”

　　聞得此言，卡梅隆心下不由一涼，沒想到自己的底牌都掀開來了，還是沒能打動侯爵大人。

　　貝迪諾頓了一又，卻又接道:“不過這個東西，暫時還是要保密，除了我們四人，就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包括科爾他們。”

　　卡梅隆立刻又升起一絲希望，繼續保密，也就意味著剛剛他的那個提議侯爵大人並非是完全沒有興趣，也許是現在不好實施，也許是擔心事情敗露的風險，以後也許還會有被重新提起來的機會。

　　幾個人離開了地下實驗室後，貝迪諾侯爵自然準備打道回府，作為帝國侯爵，又是一族族長，用日理萬機來形容也毫不為過，能抽時間跟卡梅隆來莊園看一會，已經是顯得十分重視了。

　　遠遠的看到已經候在馬車旁的老約克和老卡努時，貝迪諾侯爵的腳步忽然停住，跟在他身後的卡梅隆、艾莉斯和特拉斯不明所以，隻能也跟著站住，不解地望向侯爵大人。

　　貝迪諾沒有回頭，語氣平淡地說道:“卡梅隆，再過一段時間你就要十六歲了，而我們霍格拉斯一年一度的‘鬥武試’也要開始了，你做好準備，今年，你也要參加。”

　　卡梅隆一愣，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望著侯爵大人的背影。“鬥武試”是霍格拉斯家族的一種內部比賽，采取的是抽簽淘汰製，所有十六歲成年的男女家族成員都能參加，年齡上限為四十歲。每年的第一名，都可以獲得霍格拉斯提供的祭品作為獎勵，最多隻能得到三次獎勵，但若是已經使用過祭品獻祭過，則不能再參加“鬥武試”。

　　說到這個“鬥武試”，就不得不提到它的獎勵――祭品。

　　等階制度在這個世界幾乎無所不在，就人類內部來說，有貴族、平民、奴隸的等階劃分，貴族裡還有皇族、豪門貴族、大貴族、小貴族等的區別。在職業能力者裡，不管是戰職者還是法職者，都有1-12級、初階、中階、高階、頂階、超階乃至聖域的等階劃分。

　　不僅僅是人類，就連這個世界的神明，也同樣有著鮮明的等階區別。

　　在這個世界，神明有三個等階，新神、真神和主神。顧名思義，新神即是剛剛晉升神格沒多久的神明，他們的神力來源主要是靠信徒的信仰之力，可以在世間偶爾展露神跡以招攬信徒，對於信徒的祈禱、奉獻、獻祭隻能偶爾地有選擇地給予回饋。

　　而真神，除了需要信徒的信仰之力外，更主要的神力來源來自於信徒的獻祭，各種各樣富含大量能量的物品、殺死力量強大的存在時所釋放出的能量、各種蘊涵神力或特殊靈魂之力的東西，都可以成為祭品，向神明供給神力。而真神則會根據祭品的等階來對獻祭者給予直接的獎賞，這種獎賞可以是某種血脈能力、特殊能力、鬥氣等階的提升、治愈普通生命法術沒法治愈的傷病或是高品質的史詩級、傳說級裝備等等。不過這種神賜有很多的不確定性，有可能你獻祭了一個很高品質的祭品，獲得的隻是你並不是很需要的一般的能力，而獻祭了一個你覺得並不難獲得的祭品，卻獲得了一件威力強大極其難得的傳說級武器，這其中的差別，取決於所謂的虛無縹緲的神眷，以及當真神獲得獻祭時手頭的寬松程度……

　　新神和真神，在每個星界都會有很多，但是主神，每個星界只會有一位，而且他們的勢力范圍也遠遠不止一個星界。主神並不需要信仰之力，主神只需要祭品，你可以不信仰主神，但隻要你向主神獻祭，那麽主神就會給你應得的神賜，獻祭的祭品等階越高，獲得的神賜就越多越好，有付出，就會有回報。

　　泰米爾星界的主神是聖光主神戈米諾裡斯，不管是潘納斯大陸還是其他幾個大陸，不管是人類、精靈、獸人、高地人、野蠻人還是其他高等種族，他們或許有自己各自的信仰，但當他們獲得高等階的祭品，想要提高自己的能力時，都可以前往聖光主神的神殿獻祭。

　　卡梅隆沒有獻祭過，甚至連聖光主神的神殿都沒見過，但他很早就對這些東西有過了解。知道一個人在神殿獻祭後，根據他所獻祭的祭品等階，會獲得相應的神恩點數，而在獻祭時，聖光主神會開啟神賜列表，獻祭者可以用自己擁有的神恩點數來兌換所需要的各種能力或是裝備，據說連神器都有機會獲得――當然，其消耗的神恩點數也自然不會少。

　　卡梅隆認為，這個世界的神明相對於人類，其實就像人類裡貴族相對於平民、農奴一樣，又像他前世時資本家之於普通老百姓一樣。三個等階的神明就像三個不同等階的電子品牌，新神隻能夠提供簡單的磚頭機，除了打電話什麽也不能做，功能簡單，但是利潤極低;真神既賣磚頭機，也賣一些高級手機，能發彩信能拍照能玩遊戲，利潤相對高一些，而且偶爾還會做活動送出一些大獎，有筆記本電腦什麽的;而主神，隻賣高端智能觸屏手機、高端筆記本、平板電腦，高科技含量，高價格，同樣也是高利潤。老百姓自然都希望能用上高端智能機，但問題是價格高昂到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買得起，但他們也有使用手機的需求，所以就隻能選擇磚頭機，而相對有能力一點的人，則會選擇高級彩信手機，同時期待自己能中大獎獲得筆記本電腦。至於那些手中握有足夠資源的人， 自然能夠隨意選擇他們所需要的高端產品了。――這就是卡梅隆腦子裡關於三種等階神明的概念。

　　在泰米爾，很多強者的成長之路上，都少不了獻祭這兩個詞。祭品，一向是最為重要也最為稀缺的資源之一。

　　霍格拉斯家族作為科雷帝國的貴族豪門家族，也會為具備培養潛力的家族子弟提供祭品，以幫助其快速成長以期更快地回報家族，創造價值。

　　但是豪門子弟一向極多，如何確定誰才是有潛力、值得培養的年輕人?在霍格拉斯家族，就是靠一年一度的“鬥武試”來決定了。每個擁有霍格拉斯家族血脈的子弟，不管你是嫡子嫡女、庶子庶女，又或者是連霍格拉斯姓氏都還沒有私生子、私生女，十六歲成年後直到四十歲，都可以參加“鬥武試”。若能獲得第一，得到祭品獎勵，能力提升自然不在話下。即便沒有得到第一，隻要展露出了不俗的潛力，也同樣有機會為家族高層看到，得到重用，甚至破格給予祭品獎勵也不是沒有先例。

　　雖然年齡規定是十六歲到四十歲，但事實上，在家族裡真正被嚴格執行的隻有上限，下限卻常常放寬，許多十三四歲，甚至十歲出頭、天賦超強的家族子弟都會提前參加“鬥武試”，除了鍛煉自己外，也是希望通過這個場合讓別人注意到自己的天賦，希望家族給予資源上的傾斜和照顧。

　　不過卡梅隆卻是個例外，他在霍格拉斯家族的十五年多的時間裡，從未想過自己要參加“鬥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