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斯大陸北方的盡頭,那裡是亡靈法師的匯聚地,也是終極亡靈祭壇的所在地
從這裡,曾經誕生了大量的高等亡靈惡魔,不少惡魔,都曾在人類世界中掀起過無盡的血雨腥風,其中最著名,莫過於兩個人。
一個名叫琺利,在兩千年前,寂靜時代最為黑暗的歲月裡,他作為亡靈君主,率領著一眼也看不到盡頭、直直延伸到地平線盡頭的亡靈大軍,穿越過飛龍沙漠,入侵阿蘭斯人類世界
另一個,無疑就是東帝天……
現在,對於被東帝天的精神力所綁架的鳳晴朗等人而言,就是見證歷史的時刻
有點美中不足的是,他們這些來自未來的幽靈,每個人也必須陪著東帝天仰躺在終極亡靈祭壇之上。
祭壇全部由最頂級的亡靈石砌成,那是傳說中,一旦在亡靈天幕籠罩之下,就會冰冷入骨的特殊石種,其價格遠在同重量的黃金之上
甚至作為精神體的存在,也不知道是否出於心理的作用,他們也能感到來自背部傳來的絲絲寒意……
當事人東帝天更是被冰得全身上下都覆蓋滿了一層白色的霜霧,每當他想要以力量將這份冰寒驅散時,蒼穹之上都會傳來那把蒼老的聲音:“請忍耐,東帝天閣下透骨的冰涼,本就是亡靈惡魔血液裡面的一部分”
東帝天放棄使用力量去抵擋,卻被冷得牙關不斷打架,可以看出,其實他已經以極大的耐力在忍耐了……以東帝天的堅韌,尚且如此,眾人不能想象,那亡靈石到底到了何等冰寒的程度
或許,東帝天在這樣的絕地中,也不知靜躺了多久,但處於對方記憶中的鳳晴朗他們,隻覺是刹那的時光,只能根據亡靈天幕那飛速變幻的層疊沙畫,去猜測一定是一段不短的時光……
蒼穹之上,再一次傳來了那蒼老的聲音:“東帝天閣下,生與死之間,有一種生存方式,名為生不如死只有走出這種方式,才能讓死亡不再是生命的唯一終點,方可能浴火重生你,準備好了嗎?”
牙關顫抖著的東帝天,僅僅以飛速眨動的眼睛,來傳達內心的同意了。
鳳晴朗微微側過頭,便能看到海量的亡靈侍衛,正列隊走到祭壇邊上,傾灑下背上的籮筐裡面的亡靈花,他們動作雖僵硬,卻有著本能的小心翼翼,避免與祭壇的亡靈石發生任何接觸。
當一批侍衛傾倒完畢後,又整齊後退,換上另外一大批亡靈侍衛,繼續傾倒下亡靈花……
據說這種在極陰之地才能看到的花朵,很多人生平都未能一見,但現在鳳晴朗他們,放眼望去,全是這種花兒的存在,竟比圖鑒所見更美豔幾分,自帶有一股孤傲絕塵的意味,聞起來的味道是淡淡的清香,既像一個隱居山野的修士清晨起來聞到的第一陣風的味道,又像童年最香濃的夢裡才應該出現的氣味
當這群被綁架者們都暗暗陶醉不已時,還是東方沛苦笑道:“我們現在的精神力被完全壓製了……這只是東帝天的回憶,其實真正的亡靈花,未必如此
眾人方才恍然,原來,到底只是東帝天當時的感覺,那是絕望透頂的他,仍是對世界心存美好的憧憬……
於是側過頭去,果然能看到東帝天嘴角邊溢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當這些亡靈花在外圍堆滿了齊高的高度,將整個祭壇的直徑延長了近十米後,大量喪亂鍾登場了,表面看起來,那似乎是一種銀灰色的小鈴鐺,其實,它也是一種極陰之地才能生長出的植物,隨風而動時,不會發生任何聲響,只有與亡靈花相遇時,才會發生猶如風鈴一般的響亮,清脆悅耳。
它們一枚枚的砸落進亡靈花之中,輕靈的鈴聲響不絕耳,開始只是雜亂無章,但無數次碰撞之後,似乎隱隱約約竟成了一首優美的古老歌謠,悅耳悠長,讓人思緒也情不自禁隨之搖曳,仿佛回到了某個最深最甜的美夢之中。
東方沛繼續提醒道:“只是東帝天以為是這樣……”
這讓烏墁內拉忍不住抱怨道:“東方沛閣下,能不能別那麽殘酷嗎?”
東方沛叫屈道:“老夫只是擔心你們因此迷失罷了”
接下來,是各種各樣繁雜的準備儀式,可以看得出,就算在亡靈世界裡面,這應該也是極高規格的終極亡靈儀式,或許是東帝天的身體條件太差,也或許是東帝天曾為人類世界的第一人……
當上百個亡靈法師登場時,就連東方沛和裡依諾面也感到幾分窒息感了,不知道這些亡靈法師的真正實力如何,但單就精神波動看來,他們在精神力這一項,竟然全部清一色為絕世強者
在亡靈天幕下,是那若隱若無的四十八芒星,在其見證下,上百個亡靈法師有一半閉目坐下,另一半則開始整齊的吟唱起亡靈的聖詩,那是一種仿若呢喃一般的聲音,沒有明顯的高低音節,也聽不清其中任何一個字眼,偏偏能從其中聽出一種抗爭與不屈
聲音仿佛越來越大,響徹天地,世界萬物,似乎全部都成為這聲音的一部分,天空上的四十八芒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銀灰色的光流,星星點點的在夜帝天身上閃過。
東帝天那死氣沉沉的軀殼,仿佛重新充滿了生機,好像隨時都將涅檗重生,站立而起
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時候,吟唱聲頓止,四十八芒星忽然褪盡,頭頂的亡靈天幕猛地破開了
清晨的陽光毫無征兆的傾灑在亡靈祭壇之上,鳳晴朗等人也覺此時陽光是如此的刺眼,仿佛充滿了粉碎性的力量
以東帝天的硬朗,竟直接發出驚天動地的哀嚎,他七孔流血,形象淒厲到極點,全身上下的肉,直接開始慢慢腐爛,並在陽光的灼燒下,逐塊逐塊的脫離
直至血完全流淌於,全部脫落得一於二淨……
看著如此劇變,眾人面面相覷中,不禁都是一陣心寒,人世間的極刑,莫過於此,蒼穹上那聲音說是生不如死,恐怕還不足以形成這詭異過程的萬一吧
東帝天已經徹底變為一頭骷髏,只有上下顎仍在一合一攏,卻發不出任何淒厲的嘶吼了
終於,太陽徐徐退去,亡靈天幕重新合攏
外圍的亡靈法師們,前一夜坐下休息的人緩緩站起,而之前吟唱的法師則坐下閉目休養,那呢喃一般的亡靈聖詩再度吟唱而起,奇跡誕生了,東帝天的肉身竟慢慢開始修複,血液也重新開始流淌,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東帝天那副身軀再度慢慢充滿力量,當所有人都有以一種錯覺,東帝天這回是真正重生了,亡靈天幕卻又再一次打開,陽光預期傾灑而下,對於東帝天而言,那生不如死的過程,再一次重演……
如此周而複始,也不知過了多少年
只知道眼前所見的畫面,變得越來越快,東帝天的哀嚎,也越漸變小,那流淌出的鮮紅血液,也慢慢變為銀灰……
望樓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道:“他這樣的日子,到底過了多少年啊?”
鳳晴朗平靜道:“快十年了吧。 ”
望樓嗤之以鼻道:“你憑什麽判斷出來,我們都失去時間的概念了。”
鳳晴朗自嘲的笑道:“我自有辦法去判斷。”
望樓還待反駁,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果斷閉嘴了。
大夥這才意識到,這裡除了東帝天這個走過十年亡靈儀式的狠人,貌似還有一個走出過轉瞬千年的妖孽……
這時,又是一次亡靈天幕打開的時候,這時的陽光已經不再那麽灼人,只是隱隱有點刺目,而在光線中,隱約似乎多了一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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