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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位外事堂長老發現‘澹台令’時，也是非常吃驚，立刻回到宗派，申請查閱了大量澹台綠野祖師留下的文字紀錄，最後果真在祖師的一卷修煉心得中找到了有關蘇幕遮的一些記載。”

　柳葉語速極快，“雖是隻言片語，卻能推斷出，澹台祖師曾經和蘇幕遮一同遊歷過，甚至很可能一同去過界外。由此看來，祖師和他的確是交情匪淺，能獲得一枚‘澹台令’，倒也不算奇怪。”

　微微一頓，柳葉又補充道，“而且，他出身界外之事，也在祖師的那卷修煉心得中透露的。”

　傅水流輕吸口氣，壓下胸中的震驚:“柳長老，知不知道他是來自哪個世界?”

　柳葉搖搖頭:“這個祖師倒是未曾提及。”

　“可知他如今情況?”

　傅水流沉思片刻，又略有些好奇。

　柳葉道:“三千年前，他突然失蹤之後，便是杳無音訊，不知是不是出了意外?若未出意外，以其修為和實力，現在想必已經羽化登仙了。至於蘇家流傳的‘托夢傳法’，想來只是蘇夜觸動了他當年留下的心神烙印。”

　“既然如此，那就無需再查了。”

　傅水流擺擺手，“讓老夫有些奇怪的是，蘇家始祖既與澹台祖師有這般交情，為何這三千年始終不曾拿著‘澹台令’來這裡尋求幫助，而澹台祖師也未曾交代宗派對蘇家進行關照?若是有我們赤皇宗扶持，蘇家就算達不到薊陽城洛家、銀城方家那樣的地步，卻也不至於變得如此弱小。”

　“據那位外事堂長老判斷，蘇幕遮前輩應該是並未將‘澹台令’的存在告訴自己的後代。”

　柳葉歎道，“那‘澹台令’是澹台祖師親手煉製而成，雖也是法器。卻無任何氣息溢出，它就掛在蘇幕遮前輩塑像的腰上，估計一直被其後代當作了普通佩飾。別說是他們了，就算我們赤皇宗的那位外事堂長老，若非親眼見過我們赤皇宗收藏的幾枚‘澹台令’，這次肯定也會看走眼。”

　“真是陰差陽錯。”

　傅水流心中感慨，那位蘇家始祖雖留下了“澹台令”，卻不將其告知後代，而且對家族之事似乎也沒做任何安排，可見當年蘇幕遮突然消失一事非常可疑。很可能是出了某種意外而不得不突然離去。

　“副殿主，此事可需要告知蘇夜?”柳葉遲疑著道。

　“暫時就不要跟他說了，那枚‘澹台令’現在可還在蘇家?”

　“在！那位外事堂長老並未將其帶走。”

　“很好！那‘澹台令’既屬於蘇幕遮前輩，那就留在蘇家罷了，日後老夫再找機會告訴那小家夥。”

　“……”

　……

　法域三區中心，那淡紅法界覆蓋之下，寬闊的高台內竟是一片清靜。

　此刻，這高台地面已是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方圓百米區域之內，竟是多出了大量白點。個個核桃般大小，如星辰般閃爍不停，數目竟是多達十萬。這些白點分散於整個台面，或是五六個、或是十數個聚集成團。或是獨自遊蕩挪移。

　十萬白點之間，夾雜著近千藍點。

　它們同樣是大若核桃，絕大多數都是三五成群地在地面遊走，只有極少數藍點羅落單。白點和藍點的碰撞幾乎時刻都在發生。不斷有閃爍的白點暗淡下去，也偶爾有藍色突然從地面消失。

　鐵、錢兩位長老在高台內快步走動，都是目光如電。神色肅然。

　這高台地面，反應的是整個法域三區的狀況和態勢，每一個白點，都代表著一枚獸符，而一枚獸符又代表著一隻衝玄境的法獸。一旦白點暗淡，則意味著法獸死亡，獸符失去了依托和載體。

　那些藍點，代表的則是“天靈法印。”

　法印之內全都留有烙印，若是藍點消散，則表示“天靈法印”這內的烙印已經不在，而烙印主人也已魂飛魄散。

　“啪！”

　一聲水泡破滅般的鳴響驟然在淡紅圓罩內回蕩開來。

　兩位長老幾乎同時循聲望去，便見數十米外，一個藍點爆裂開來，迅速暗淡，片刻間就已徹底消失。

　“又是一個！”錢長老沉著臉歎了口氣。

　“才兩天時間，就損失了六個！”

　鐵長老也是皺起了眉頭。

　每年的晉升考核，幾乎都會有弟子死亡。兩位長老的任務，只是監察弟子們的動向，防止他們互相殘殺。除非，真有人敢違背這條禁令，不然的話，他們不會對晉升考核進行任何的干涉。

　即便是出現死亡，也是如此。

　修士的道路上，充滿著各種殺戮，修為低弱的時候還不太能感覺得到，可修為越強，感受便越是深刻。因而，任何宗派，都會給弟子安排各種歷練，讓他們盡早在凶險之中體驗生死。

　赤皇宗的這種晉升考核，其實也算是一種歷練。

　相對來說，赤皇宗的歷練還算是比較溫和的，都是嚴禁弟子們在歷練中互相私鬥，就算出現傷亡，也基本上都是被靈獸造成。但有些宗派的歷練卻殘酷到了極點，直接就是弟子們互相廝殺。

　和那種血流成河的血腥試煉相比，赤皇宗這種兩天六死亡的晉升考核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嗯?那邊是什麽情況?”

　錢長老腳步微動，便已出現在數十米外的高台西北角。鐵長老魁梧的身影也是隨即暴射而去。

　只是掃了一眼，鐵長老那兩道濃眉便擰成了疙瘩，在他腳前的地面上，竟有數百白點聚集成團，而且，這個時候，不但有四個藍色正朝那邊靠近，附近還有更多的白點也在往那裡匯聚而去……

　……

　“砰！”

　傍晚，稀疏的林木間，倏地冒出巨大的動靜，卻是一道龐碩的白色狼影騰雲駕霧般地倒飛而出。旋即，便有一名俊秀的年輕男子如影隨形地追而過去，幾乎是在其落地的刹那，將一枚碧藍玉片拍入其頭顱。

　這男子正是蘇夜。

　“嗷！”

　玉片嵌入法獸體內，蘇夜磅礴的陰陽靈力也幾乎同時狂湧而入，地面那巨狼隻來得及哀嚎一聲，便沒了氣息，白色獸符瞬即與法獸軀體分離，那玉片也被蘇夜虛抓而出，已是瑩光璀璨。

　“蘇夜，怎麽樣了?”

　紀婉柔窈窕的身影從後面閃了出來。

　蘇夜輕松的笑道:“估計再殺四五隻衝玄中期的法獸，我的‘天靈法印’就能徹底激發了，如果是衝玄初期的法獸，恐怕還得十多隻。”

　“還有一天，足夠了。”

　輕笑聲響起，洛神君和火青萍跟著紀婉柔顯露出了身形。

　這兩天，蘇夜大都是把遇到的法獸留給她們擊殺。就在不久前，她們三個的“天靈法印”同時成功激發，四人當中，現在就剩蘇夜還沒完成任務。不過對蘇夜而言，在剩下的時間裡激發法印，沒有任何難度。

　“若是運氣好，說不定今晚我們就可以打道……”

　後面的“回府”兩字還沒說出口，蘇夜就是哈哈一笑，“居然又有法獸來了！”說話間，蘇夜便勢若迅雷地向左前方衝了過去，速度竟是快到了極點，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一頭白色巨狼便進入了蘇夜的視線當中，其實力和蘇夜剛才擊殺的那隻白狼相差不大，都是衝玄中期。

　“砰！”

　片刻間，巨狼精魂就已被蘇夜的法印收入囊中。

　蘇夜的運氣似乎好得出奇，接下來，甚至連半刻鍾都不到，他就接連看到了十數隻法獸，衝玄初期和衝玄中期的都有。

　“砰！”

　抬手間， 便又是一隻衝玄初期法獸被擊殺，它的三個同伴嚇得往前驚惶逃竄。

　蘇夜見狀，並未追趕，眼眸中多出了一絲疑惑。

　“蘇夜，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最近遇到的法獸好像都是從各個方向往前跑?”洛神君黛眉微蹙。

　蘇夜轉頭道:“你也發現了?看來不是我的錯覺。”

　“好像還真是這樣。”

　紀婉柔立刻醒悟過來，“前面不會有什麽危險吧，要不我們換個方向，再截殺幾隻法獸就差不多了。”

　火青萍也道:“婉柔說得對，小心為上，沒必要冒險。”

　“……”

　蘇夜頷首一笑，正要開口，臉色卻是陡然大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