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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魘》12 血變
山雨欲來,風卷殘雲,枯枝落地,飛鳥歸巢,滿山瑟瑟。

  一滴雨水打在了古純臉上,也不知多久後,讓他從昏迷中醒轉了過來。記憶隻到老和尚抓住了自己的手便停止了,隻是不知老和尚當時為何如此瘋狂,他此刻又在何處?

  古純在大榕樹周圍轉了一圈,找不到老和尚,尋思著或許他已離開,於是便往山下走。一路上摸著放在胸口處的漆黑圓珠,直想著剛學會的功法,此情便如孩童新到手的玩具般雀躍。

  未及村口,古純腳步忽地一頓,只見遠遠的望見村中升起數股濃煙,空氣中夾雜著濃厚的燒焦味。古純心裡便如受了一重錘般,咚的一聲,莫非村裡出了什麽事?連平常遠遠便可聽見的狗吠聲,如今也再聽不見。

  古純拔腿便往村中跑去,進得村口,眼前的一幕,讓古純驚得腳如下重釘,再也移不開半步。

  村中遍處屍山血海,殘臂斷肢,血水順著村道,從高處往低窪處匯聚,形成一個個血坑,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催人作嘔。房屋如被巨人踩過般,倒塌了一片,燃起了一處處火叢。這哪裡是一個剛剛還人來人往,互道人情的村落,簡直就是九幽深羅地獄。

  師傅?師傅呢?古純心底冒出一個聲音,雙腳便似上了發條,拔腿便往村中跑去。一步一個血印,一步一個血印,便到了住處。可是之前所住院子,哪裡還能找到之前所住院子?眼前隻是一片倒塌的瓦石,一片廢墟。

  “轟隆!”天邊響起了一片驚雷,雨點夾雜著片片冰雹,從天空逛撒而下。

  雷雨中,屍山血海中,那個在廢墟中瘋狂挖掘的少年啊,成了雷雨夜唯一的動點。

  “師傅,師傅。”不知過了多久,古純隻是呼喚著師傅,重複著相同的動作,直到雙手鮮血淋淋,直到雙手失去了知覺,直到身體重重地摔落。

  河邊鎮,客棧靠窗處,獨坐了一個少年,只見他身著淡藍服飾,戴了一頂少年帽,桌子上擺了兩菜一湯,但是卻未曾動過。他隻是轉頭看了市集人來人往處,忽地人群中走來一個身著青衣之人,少年眼中喜色一閃,待看清來人樣貌,明顯的,美眸卻變得暗淡了。他分明便是先前救過古純的藍衣少年了,隻是不知他此刻在等著誰?

  不知何時,桌子對面卻坐下了一個老者,老者身著灰衣,滿頭銀發,額頭上的皺紋似訴說著滄桑。他坐下後,便拿起了桌上的碗筷,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藍衣少年回過神來,倒是一驚,不過看清來人後,便不再有其他動作,隻是低聲喚了聲“爺爺!”

  老者繼續夾著菜送進口中,不見答覆,隻是臨到飯菜將盡之時,才含糊地問了句:“這些天來你幾乎天天到這客棧中,究竟在等誰?”

  藍衣少年臉色一紅,原本便嬌嫩的皮膚頓時變得更加水嫩,也不答話,只顧看著老者繼續吃喝。

  可是老者似乎並不想放棄剛才的話題,竟停了筷子,眼神充滿笑意,繼續問道:“莫非是個少年郎?”

  此話一出,藍衣少年再也頂受不住,低喊了聲:“爺爺。”抬腳便踩老者雙腳。隻是老者似早有準備,雙腳往後一縮,便避了開去,繼續以含有深意的眼神看著藍衣少年。

  藍衣少年一跺腳,不再理會老者,佯作生氣,轉身繼續看了窗外。

  那傻子,不知何時會再來呢?莫不是上次被嚇怕了,不敢再到這市集來?

  老者吃喝完畢,剛想繼續逗藍衣少年說話,卻猛地一頓,只見他右手往窗外一抓,手上憑空便多了一隻紙鶴,怪的是,這隻紙鶴便如活的般,對著老者啾啾叫了幾聲,然後自燃成了灰燼。老者聽完,臉色一變,對藍衣少年道:“翎兒,快走,有情況。”

  老者說完便快速走出了客棧門口,與藍衣少年奔出了鎮外,呼一聲化為兩道青虹,消失了在天際。

  “爺爺,我們在這邊守了那麽長時間,難道又被他們先發現了?”藍衣少年腳踏曾經化為武器的紅綾,在空中向老者問道。

  “不清楚,隻是‘報信鳥’說西邊山裡有火光起,希望不是又被他們捷足先登,不然又是一場罪孽。”灰衣老者飛行物倒比較獨特,竟是一把變大的煙杆。

  空中飛行,轉瞬千裡,不多時已到目的地。

  曾經這裡是一個熱鬧的村落,隻是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殘柱廢瓦,地上的血水變成了黑色,訴說著這個村落淒苦。

  “爺爺,我們來晚一步了,隻是,看那邊……”藍衣少年忽然一指村前的一塊空地,只見空地上堆著許多土包,似埋葬著村裡的人。

  “唉,罪孽啊。”老者一聲長歎,正待喚藍衣少年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分明地見到藍衣少年呆住了,對著掛在一塊廢石上邊的青色斷袖。

  古純做了一個夢,很長久的一個夢。夢中,師傅在前邊慈愛看著兒時的他,扛著是他身體兩倍的大掃把,招招手讓他快點走上山道,隻是任憑他如何呼喚,如何走,山道總是那麽長,師傅總是那麽的遙不可及。他大急,奮力向前跑,可是跑上山道,卻一腳踏在了一坑血水處,眼前一變,變成了九幽地府,屍山血海,濃厚的血腥氣讓人聞之欲嘔,一種不知如何形容的怪物在大嚼著殘肢斷臂,忽地它們眼前一亮,拋開斷臂咆哮著向他追來。古純大駭,轉身欲跑,那些個斷臂卻一把抓住了雙腳,動彈不得。眼見怪物就要撲到,古純大驚下往前一撲,畫面卻變了在蕭家村。村民們叫著小神仙,紛紛圍了過來,扶起了古純,問寒問暖,古純心裡一暖,剛想道謝,卻分明見到村民們七竅都流出了血水來,原本笑容滿面的蕭大爺,卻面容可怖的捧著斷肢要遞給古純,嚷著他好疼,他不想死。再也忍受不住,古純大吼著往後便逃,逃,後面,則是永遠也揮之不去的魔魘。

  終於,古純醒了過來。眼前是微黃的牆壁,房間中還有一把椅子,一把桌子,牆上還有一副山水畫,簡單古樸,這是自己的房間嗎?

  汗,早已濕了背;淚,順著眼眶狂湧而出。或許剛才的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或許等會師傅便大喊著懶蟲打開他的房門,或者廚房的油煙味就要飄進房中。

  “吱呀”一聲,門應聲而開。步入一個灰色身影,古純一喜,剛欲喊師傅,卻分明的發現眼前之人並非是師傅蕭三鳴,卻是一個寬額大眼的年輕人,古純見了,隻是覺得有些眼熟。

  “古師弟,你可醒了,太好了。”年輕人見古純睜開了眼睛盯著他,大步走到床邊,高興地道。隻是見到古純毫無回應,只顧盯著自己,年輕人微笑道:“古師弟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你小時候有一次到岩峰來玩,進了後山,是我陪著蕭,”說到此處,年輕人似頓了一下,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接著又道:“陪著蕭師長去後山找到你的,你可還記得?”

  古純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想到當時自己貪玩跑進岩峰後山,正是眼前這位劉師兄帶了師傅找到自己。剛欲說話,發覺喉嚨乾啞無比,發出了“呀啊”數聲。

  劉師兄倒細心,迅速跑到桌子,倒了一杯水,撐起了古純讓他喝了下去。

  “劉,劉師兄,這裡是何處?你可曾見著了我師傅?”古純記憶逐漸回復,想起蕭家村的慘狀,想起生死不明的師傅,眼淚又落了下來。

  劉師兄倒不回答,隻是說道:“這裡是岩峰,這是我的房間,古師弟,你現在覺得身體如何?能下地走路嗎?”

  古純稍稍活動了下手腳,發覺除了因睡得太久有點麻木外,其他倒無甚大礙,於是便點了點頭。

  劉師兄見狀,便道:“古師弟你沒事就好,來,跟我去見各位師長們還有掌門。”

  古純隻覺腦中嗡嗡響,心中空白一片,隻是機械般跟在劉師兄身後,禦劍來到了落雪峰主殿。

  落雲門貴為天下正道之首,落雪峰上處處高牆白瓦,建築宏偉不凡。主殿更是寬大無比,外部琉璃雕刻,彰顯不凡。而內部十幾根高大的大理石柱為支撐,則襯托其宏偉的氣勢。四面牆壁以白玉石雕刻了落雲派開派祖師的豐功偉績,地板則是以落雲山特產的一種紋石鋪就,一塵不染,使得莊嚴的大廳更加令人敬畏。

  大廳正對門口的牆壁上,貼了一副巨畫,畫中人高舉一把寶劍,腳踏神獸,作揮手斬落狀,單只看那氣勢,便是睥睨天下,唯我獨尊之態。天下正道第一門派落雲門的開派祖師,天下何人不尊,何人不敬。

  畫像下,擺了一張寬椅,椅上之人一身墨綠衣袍,須眉上翹,臉呈紫色,舉手間威嚴之態畢露,看便知是久局高位之人,此人正是落雲門的掌門楊鼎。此時他寬厚的右手放在一旁桌上的茶杯上,正輕輕摩挲,眉間微皺,似思考著什麽問題。

  大廳中,寬椅下正擺著四張椅子,正是落雲門其他四峰峰主之位,今日落雲門掌門與四大峰主齊聚,除了五年一次的祭祖,這倒是近來少見之事。

  “掌門師兄,不知今日召集我等到此,到底所為何事呢?”大殿右邊一位身形較矮之人出聲問道。此人正是谷峰之主趙飛度。谷峰由於地勢較低,是落雲山對外的門戶,不要看峰主趙飛度身型矮胖,其貌不揚,但坤寧氣訣已練至第六層上境,如果不是負責落雲門對外事務導致無法專心修煉,突破至第七層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手中一把火神劍在百年前正魔大戰中便已大放光彩,百年後的今日更是修真界的翹楚。

  說到這裡,不得不說說落雲四景中的谷雨。谷峰由於在落雲山脈中地勢較低,在其他高大山脈的襯托下便如山谷一般,所以得名。每逢春天時節,其他山脈的積雪為大風所吹飛向高空,落下時卻為地氣影響,不化為雨水,隻是成了霧狀,落下谷峰之時,整個谷峰便變成了粉雕玉琢的世界,晃神間不知覺的便會以為在了仙境了。泛一葉扁舟,撐一扇畫傘,攜三兩知己,飲一壺清茶,便如活在了畫境之中,為當年開派祖師接待友人所必到之處。

  楊鼎端起了茶杯,複又放了下去,道:“今日召集各位師弟到此,確有一事。高師弟,此事是你岩峰發現的,由你來說吧。”

  岩峰峰主高日升,同時也是落雲門刑罰長老,落雲門中除了掌門楊鼎,論修行聲望,便是他排在第二了。隨著掌門話音一落,左邊椅中站起一人,雙目有神,臉色溫潤,特別是手指,修長如女子,這般人物,年輕時必是英俊風流之輩,此人正是高日升。

  高日升站起,對著掌門楊鼎拱手一禮,接著朗聲道:“各位師弟,師妹,今日掌門召集我等到此,確有一事。日前我岩峰門下弟子受命出山辦事,途經一處山村,發現村中近百人,竟被殘忍的屠殺,無一人生還……”

  “難道是魔教所為?魔教沉寂了多年,莫非又欲出世為禍人間?”旁邊一把女聲還未等高日升說完便怒問道,此人正是松峰峰主沈落雁,落雲門諸峰中唯一女峰主。沈落雁性情剛烈,嫉惡如仇,年輕時手中一把青魚劍不知取去多少魔教妖人性命。繼承峰主之位後稍微有所收斂,但性格不改,特別是對魔教。

  “沈師妹莫急,聽我細細道來,”高日升接著道:“村中人死狀淒慘,但是否魔教所為卻存疑點。想當初魔教妖人屠殺村民之時,倒也出現過此類情況,但過往出現此等情況,多是大荒之年,此一;後來根據我門下弟子查探,村中房屋雖盡焚毀,但從灰燼中可看出糧食細軟之物皆在,此二。既非災荒之年,又不為村中糧食細軟之物,各位師弟以為魔教此舉為何?”

  大殿中一時倒靜了下來,片刻後掌門楊鼎問道:“魔教寂靜多年,此舉確實奇怪。葉師弟,你有何看法?”後一句卻是對著下邊的竹峰峰主問道。

  竹峰峰主葉鏡明,當然就是葉天的老爹,一身儒生打扮,模樣和葉天起碼有七成相似,雖到中年,但也俊朗不凡,男性魅力散發在舉手抬足之間。只見他緩緩站起,對著楊鼎拱手一禮,然後道:“掌門師兄,此事確實讓人起疑,但無論是否為魔教所為,師弟覺得,做出此事之人,倒像是在找尋什麽東西或者掩蓋何物為多。”

  “葉師弟,那你覺得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中,會是在找尋什麽東西?掩蓋何物呢?”趙飛度問道。

  葉鏡明坐了下來,微笑道:“趙師兄這可問倒我了,我想除非做出此事之人亦或能找到村中存活之人,或能了解一二。”

  沈落雁怒哼一聲,道:“不管是何人,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就該落入十八層地獄。隻是村中人皆亡,如何再找到線索?”

  高日升接著道:“沈師妹說的是,須知天理昭昭,應報不爽。此事蹊蹺,但卻有生還者,或能為我等找到線索。”

  “村中之人皆亡,何來幸存者?莫非不是村中之人?”沈落雁問道。

  “據我門下弟子報知,幸存之人確非村中之人,且還是我落雲門人,為落雪峰俗事弟子。皆因守孝回到村中,此事已與主峰執事弟子核實。”高日升答道。

  “此人何在?可喚上來問明事情原因?”趙飛度問道。

  “此人被我門下弟子發現,昏迷至今。我已親自查探過,發現並無大礙,多是驚嚇過度導致。我已派我門下弟子前去我岩峰傳喚……”高日升話未說完,便聽得弟子報,門外有弟子求見。高日升一喜,請示了掌門,讓求見弟子進來。

  來者正是古純與劉師兄,劉師兄一進來便跪下向掌門以及各峰峰主行禮,隻是古純悲傷過度,別說掌門,就是其他峰主以前也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難得能見到,更何況一次見著那麽多位,一時間竟怔在了那裡,還是劉師兄拉了他跪下行禮。

  “劉大成,你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再說與掌門以及諸位峰主知曉。”高日升對著劉師兄道。

  劉大成得了掌門許可,站了起來道:“是,峰主。啟稟掌門,諸位峰主,弟子與其他幾位師弟奉師父之命外出,回來途中見一山村濃煙四起,便下去查探。駭然發現村中之人全遭屠戮,無一人生還,死狀淒慘。弟子猜到此事蹊蹺,或有隱情,便與師弟們掩埋了村民遺體,欲回門中稟報,卻在一處倒塌的廢墟中發現昏迷的古師弟。古師弟小時常與其師傅蕭師長到岩峰廚房幫忙,弟子見過,是以認得,發現他後,便立刻帶了他回山治療。方才古師弟醒來後,說出蕭師長也在村中,隻是當時弟子們並無見到,隻怕,隻怕已經遭到不測。”劉大成說到此處,古純眼中淚水早已狂湧而出,泣不成聲。

  “你可是叫古純,當日村中發生之事,你可知曉是何故?”掌門楊鼎問道。

  大殿中古純隻是跪著,輕泣無聲,半響不見回答。見掌門微皺眉頭,高日升出聲道:“掌門在向你問話,你可知道當日村中發生之事所為何故?”

  見古純仍是不見回答,一旁的劉大成急得大扯了幾下古純的衣服,古純才醒過神來,斷斷續續的說出當日之事,隻是把見到老和尚之事隱了去,說自己在山中遊玩,回來便發現村中出了事,說完又流淚不止。

  古純說完,大殿上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這有幸存者和沒有並無分別,對事情推敲起不到任何作用。又問了幾個細節,再次確認後剛欲讓古純與劉大成退下,便聽到大殿中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古純道:“請,請問掌門,我師傅,我師傅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楊鼎聽了,倒是一窒,與眾人心中想法一樣,覺得這個俗事弟子倒是個孝順之人,剛欲回答,便聽得高日升道:“你放心,你師傅並沒死。當日村中之事發生之時,你師傅正好接了門中密令,外出辦事去了。你這便回去等他吧, 隻是此事為門中密事,你回去以後切記不可與他人說。你可知道?”

  古純大喜,道:“你說的是真的?我師傅他真的沒事?真的會回來?他何時回來?”

  高日升微微點頭道:“事情完成他自會回來,你跟大成下去吧。大成,你平日裡有時間,便抽空多去指導一下古純的修煉,你可知曉?”

  劉大成答道:“弟子明白。”便與古純施了禮退下了。

  古純等一退下,高日升便對著楊鼎拱手施禮道:“掌門師兄,我見此子雖為俗事弟子,但孝義兩全,不忍其傷心過度,便編了個謊,且師弟發現他修煉本門功法已到第二層之境,想來必是勤奮有加,才讓大成多加指點。師弟未問過掌門便自作主張,請掌門責罰。”

  楊鼎輕歎一聲,道:“師弟無需自責,為本門培養門人又何罪之有。”接著對其他幾人道:“此事雖然無結論,但事情似乎並不簡單,各位師弟師妹要多加留心才是。此間事了,各位師弟師妹這便散了吧。”

  “是,掌門師兄。”眾人散去,隻是葉鏡明回頭之時,發現掌門並無起身之意,倒是一怔,旋即轉身離去。

  掌門楊鼎並沒離去,楊鼎抬頭望了西下的夕陽,落日的余暉拉長了他的身影,隻是印不出他越鎖越深的眉頭。(快捷鍵←) [上一章][回目錄] [下一章] (快捷鍵→)書簽收藏 投推薦票 打開書架 返回書目 返回書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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