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農村一家人的中秋節

　　今天就是2008年中秋節了，也是柳毅離開公司後正真過的一個節日。他禁不住回想從5月中旬公司離職，不久就開了一個面館，後來隨著頭兩月面館的忙碌而高興，又隨著後兩月面館從經營慘淡到最後關門而感慨。又從和女朋友一起甜蜜到現在偶爾一個電話冷淡的問候。最後在回老家的書架上發現了《神農經》，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經歷的事情坎坷而奇幻，仿佛時間過了好久。

　　鍛煉回來，還沒有等到柳毅清晨獨自發完呆，他母親就已經過來找他辦事來了。今天過中秋節了，原來喜歡熱鬧的父親他也許到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地方吧，或是天堂但不會是地獄，因為父親一生也是清苦過來的，沒有做傷天害理，天地不容的事情，不應該受到懲罰。

　　母親的想法就是，雖然父親去世了，但他還活在我們心裡面，叫我去買點香燭紙錢，已慰在天之靈。雖然柳毅不想跑鎮上去，自己沒有車子來來回回，等坐班車的話就中午了。但這事沒有任何借口拒絕，問清楚母親還差什麽物件一起帶回來，母親回答“家裡就這樣，沒啥缺的了，就看你侄兒今天來不，如果來的話多買點水果零食，小孩子都愛吃”。

　　“嗯”頭也不回朝外小路走去。

　　好不容易才擠上了塞滿人的中巴車，到鎮上順利的買了香燭紙錢，來到鎮裡面比較集中的水果攤位，準備買點水果回去。本來這個季節以農村來說不缺水果，但現在人走房空，果樹沒有人打理要麽不是患蟲害，就是被飛鳥給禍害了，有的都已經被什麽野藤給纏的滿樹都是，本身堅持不死就算它本事，還能給你結出幾個果子供你品嘗。所以現在到農村，除非土地有人家種著，不然你連一棵菜都見不著，全是藤蔓荒草。

　　“喂，姐，姐，這邊”柳毅剛到一個水果攤位，就看見姐姐，姐夫文泉帶著侄兒文逸秋也在買水果。

　　聽見我熟悉的話語，侄兒文逸秋最先反映過來“么舅，你也在珞石鎮啊，外婆不是說回老家過節了嘛”?

　　“呵呵，就在老家過啊，舅舅帶你回去看我種的蔬菜，可好吃了”把文逸秋舉起來抱在胸前，另一隻手摸了幾下他的腦袋。小時候文逸秋最喜歡我了，特別是喜歡兩條腿分別跨坐在我雙肩上，雙手抱住我的頭。我就像他的座駕聽從她的使喚，經常被餓哦姐姐看見，連我一塊都被批評。現在長大點了，知道一些禮節了，看見我也不跨我雙肩了，最多就是把他背起來，不過我還是懷念他小時候的模樣。

　　這時姐姐他們已經把水果買好了，每次回家，姐姐姐夫都會帶著禮品來的，十分尊重柳毅的父親母親，柳毅的父親母親對姐姐找的丈夫也非常滿意，不在乎我姐夫個子比較矮小，還長期教育我“一個人不能光看外表，主要還是看人的品德好不好”我深以為然。

　　看著我手裡面也提著東西“聽媽媽電話說你昨天就上街買了東西的，還不夠”。

　　“不是的，媽媽想給爸爸燒點紙，昨天沒有買，現在不上”我接過話。

　　姐哥開口了“東西買齊了沒有嘛，今天回家我借了公司裡面車子回來，東西多點也裝得下，沒有買齊的話我再去買點”。

　　“中午就是我們一大家子人，本來還想買些水果，結果到市場來就看見你們在買了”。

　　“現在回農村種菜怎麽樣啊，種的是上次你帶給我們的那種蔬菜”?姐哥文泉問。

　　“現在農村大棚裡面種植的蔬菜離收獲還有10來天，品種是一樣的，有可能還要好一些”我信心滿滿的說。

　　“上次你送的那種生菜就很不錯，我拿了些給我姐哥，正好碰見他在家請客，那客人吃了我送過去的菜，硬是讚不絕口，還一直追問這菜是哪裡來的。我哪裡知道啊，後來你姐姐還跟我說是你幫忙朋友送你的”我姐哥還拿這種生菜送他老板，還被他老板的朋友看上了！姐夫文泉的姐夫就是開公司的老板，姐姐和姐哥都在他姐夫的公司裡上班，平時工資不是很高，關鍵是每年底都要給紅包，隨著他姐夫公司不斷發展，每年給姐姐、姐夫文泉的紅包也逐年增加。

　　“聊完了沒有，沒有聊完回家聊去”。看見柳毅跟文泉在大街上就聊開了，姐姐有點果斷的上前打斷了。

　　開車就是方便，拿上買的東西往車上一丟，坐穩汽車就疾馳回村了。柳毅也拿到了駕照的，做那7年的摩配銷售的時候，平時在外抽空跑駕校報名學習了將近一年才拿到手。不過一直沒有實習的機會，也沒有誰無緣無故把車借你開吧，你還是新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出了事故誰都脫不了爪爪，所以柳毅還是理論專家，心裡只有暗想等以後經濟好轉怎麽也得買一輛。

　　回家後離中午還早，柳毅看著母親忙裡忙外的，姐姐在旁邊打著下手。姐夫和大伯一邊擺龍門陣去了，兩個都是煙槍，正坐在院壩一角吞雲吐霧呢。

　　侄兒回到農村老家，那是活躍得不得了。看見大伯家的花貓都要過去探查一下，不過農村的貓不比城裡面的寵物貓，那是要抓老鼠的，侄兒文逸秋剛準備伸手過去摸它，只見花貓一下全身貓毛都炸了起來，背弓起，嘴裡邊一邊“喵嗷、喵嗷”叫著，還一邊迅速伸出貓掌，而且還把貓掌腳趾裡面的爪尖亮了出來，只要侄兒再有舉動，肯定就會發動攻擊。文逸秋那見過這個陣勢，趕忙將手收回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我在邊上看見，立即氣勢洶洶的跑過去，嚇跑花貓。侄兒一看，也反映過來，還學貓叫與花貓一起對峙。柳毅哪敢叫他待在這裡，農村花貓野性大，厲害的還看見抓蛇吃。萬一花貓發狂，隨便一抓下去，衣服壞了事小，抓到皮膚最少都是幾條血印。

　　趕緊抱起文逸秋，他還渾身掙扎想回去，城市裡面這種事情哪裡遇得見喲?好說歹說，叫著他帶個水桶，跟我一起到離家不遠的水田邊，現在時間還早，昨天還在想的事情今天都差點忘了，那就是摸田螺。

　　沒有下水，只是挽起衣袖，我彎下腰，伸出手在水田邊的條石上摸了起來。摸得時候手要伸到水田的水面一下，天氣只要不冷一般田螺在水下不遠的稻樁或水田壁，亂摸都有。而且田螺不似龍蝦跑得快，田螺只要有誰觸動水面，很多都會縮回殼內，動都不動。這不看見我的動作，文逸秋提著桶就跑我前面去了，學著我的模樣還真給他摸到了。最後我們商量，一人摸一段田埂，不一會桶裡面就裝了5、6斤，柳毅準備回去了，待會田螺還要打理，這麽多田螺全家都夠吃了。

　　叫文逸秋走的時候卻叫不動了，這時候他正在興頭上，抓了怎麽多田螺，心裡止不住得意呢。隻好跟他說“不能一次抓太多，田裡抓沒了，下次來你就抓不到了”。

　　現在的孩子不得了，聰明一個字。“這塊田沒有了，我就到那塊田去抓”說完還用手指了指，下邊塊水田給我看。

　　真是欲哭無淚呀， 還好水田都不深，留他在這裡自己玩也沒有問題“那你自己跟我回去自己再拿個桶來，要小心點水裡挺涼的，泥也不要弄到自己身上，知道嗎，不然等會跟你媽媽說，不讓你來了”。

　　話剛說完，跑得比我還快，我快到家時，文逸秋又提了個塑料桶出來，我暈，我洗澡的啊，弄得全是腥味怎麽是好......

　　打理田螺就簡單了，本來現在抓的只能晚上吃，田螺要用清水侵泡，等田螺自己把肚子裡面的髒東西吐出來。但山人自有妙計，在清水裡放些鹽，滴幾滴菜油，不一會你就會看見水裡面的田螺觸角伸出來，不斷把肚裡面有點像淤泥一樣東西帶出來。最後在清洗一遍，用老虎鉗鋏去田螺的尾部，那時候也會帶出田螺的內髒扔掉，再清新一遍就可以了。

　　其他就不細說，反正在大家各司其職的分工合作之下，中午十分，一桌豐盛的油香四溢的午餐就做好了。不過之前得祭師我去世的父親，點上香燭，擺上一副碗筷，母親會嘴裡面嘮叨一些話語，無非就是要保佑家人平安，家庭萬事皆順，農村裡面還要保佑多一些什麽風調雨順，雞犬安寧......然後燒點紙錢，最後等香燭燃完才可以入席吃飯。

　　吃過農家風味的午飯，今天姐姐，姐夫是要在這裡住上一宿的，中秋最看重的就是晚上，要說晚上才叫團圓宴。天氣好的時候還可以燒壺茶或酒，帶上月餅，坐在小院品茶，飲酒，吃月餅，賞中秋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