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壯士斷臂

　夏小洛很納悶地問道:“那你們印尼黃家也受過大圈幫的幫助或者說保護麽?”

　黃卓歎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敢回首的往事。

　道:“這並不可笑。印尼黃家雖然是印尼大財閥，但是，並沒有什麽政治地位，甚至最起碼的人身安全都受不到保護。印尼華人以5%的人口控制了75%的財富，這引起印尼土著居民的極大不滿，經常對華人騷擾，兩者之間也時有衝突。”

　“為了保護黃家的安全，我父親在距離印尼不遠的太平洋上買了一個叫馬魯吉古的小島，那裡秘密駐扎著大圈幫100多名成員，他們的任務就是對印尼的極端團體的頭目進行暗殺！而這個印尼大圈所用的資金幾乎有一半是由我們印尼黃家提供的！”

　夏小洛沉默了，98年印尼排華事件觸目驚心，震驚海內外，很多國際人道主義組織對其進行了嚴厲的譴責。

　可是，當時卻沒有任何華人有組織有規模地反抗?印尼大圈也沒有出現，印尼華僑成為印尼暴徒和極端組織任期宰割的羔羊?

　到底是什麽使印尼大圈幫消失了呢?夏小洛對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黃卓沒有糾纏於這個話題，道:“總之，印尼大圈是一支很有戰鬥力的隊伍，而且全球大圈的很多首領都和青紅幫有著天然的仇恨！你們想沒想過，為何大圈在海外勢力滔天但是在大陸卻沒有一席之地?因為，大圈幫最初的成員，就是在被青紅幫從大陸排擠出去的黑幫分子。青紅幫是華夏傳統的黑幫組織，有著絕對的優勢。可以這麽說，他們從淵源上來說，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只不過青紅幫在大陸有很多保護傘，而大圈沒有，但是，條件具備的時候，他們必然卷土重來！”

　他站起身來，神色振奮，道:“依我看來，大圈幫的戰鬥力，絕對不是青紅幫所能比擬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曹偉業道:“如果大圈幫有曹家的支持，青紅幫還能稱霸華夏麽?他們就是一堆渣吧！”

　曹偉業臉色一凜，似乎有難言之隱。

　其實，曹偉業並不是不知道大圈的戰鬥力，他擔憂的是如果大圈進入京城的話，他控制不了這批脫韁的野馬，畢竟，大圈人強馬壯財力充足，這無異於養虎為患！

　而黃卓則希望黃家扶植的印尼大圈幫能迅速佔領華夏，天知道他有什麽險惡的企圖?

　而這一切都看在夏小洛眼裡，設身處地的想，曹偉業肯定想扶植一支弱小的力量，在自己的控制下壯大，最好還有什麽把柄捏在自己手裡最好。

　可以說，在這場黃卓和曹偉業的博弈中，曹偉業的顧慮更多一點，考慮勢必要全面一點。

　他的計劃是在通過行政力量打掉青紅幫，趁著京城黑幫真空的狀態，扶植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

　人精一般的夏小洛從曹偉業躲閃的眼神猜度到這一點，他緩緩道:“其實，你們兩個的方案並不矛盾！”

　“嗯?——”黃、曹二人一起驚異地看著夏小洛，這兩位一直劍拔弩張著，從未想過還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哈哈哈……首先呢，我覺得黃卓真是爺們！男人就應該‘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華夏男兒血。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就應該‘手提黃金刀，身佩白玉玨，饑啖美酋頭，渴飲羅刹血’！這點你曹偉業作為曹家三代子弟的老大就不行了！哪有當年曹老爺子橫刀立馬的作風?軟綿綿的像個娘們！”

　黃卓被夏小洛一誇，剛剛和曹偉業爭執的鬱悶蕩然無存，心裡那個爽啊！羞澀地一笑，道:“謬讚！謬讚！”

　“尤其讓我感動的是黃卓的義氣啊，古人雲，‘仁義禮智信’，關鍵在一個‘義’字，靠義字貫通起來。仁要合義，否則就是那種唾面自乾的人;禮要合義，否則只是虛以委蛇好不誠意;智要合義，否則聰明反被聰明誤;信要合義，孔子說:信近於義，言可複也。不合義的承若，你可以不必遵守。所以，義氣是一切傳統美德之首！你為兄弟兩肋插刀，真是難得！我覺得應該讓大圈空降到京城把青紅幫滅了！”

　“對嘛！”黃卓一拍夏小洛的肩膀很開心地道。

　“放屁！”曹偉業著急地道。

　夏小洛斜眼看了曹偉業一眼，道:“你好歹也是國企大老總，紅色子弟，有點風度好不好?別天天屎尿屁掛在嘴邊好不好?”

　不等曹偉業解釋，他語速飛快，道:“不過，讓大圈幫盤踞京城就不對了！為啥?這幫人習慣了海外生活，不懂華夏國情啊，華夏複雜的政治環境，其中的陰謀詭計，豈是老外們能比的?當然，我並不是說大圈的人笨！我只是覺得他們久居海外，可能在某種程度上西化了，遺忘了華夏的國情和文化。”

　“所以呢——”

　夏小洛看了一眼黃卓又看了一眼曹偉業道:“我覺得吧，滅掉青紅幫最好用用大圈的力量！你用政府用警察用軍隊滅了的話，你的黑幫不能立威啊！你得多久才能才能形成一個規模！但是滅了以後呢，我覺得要扶植本土的勢力！而這個勢力，我有個最佳人選，那就是——屈小元！他有個虎狼幫啊！手下好幾十號——民工——不，打手呢！”

　“這——?”黃卓想辯解什麽，他的目的是想讓大圈進入內地，並稱霸一方，沒想到說來說去，大圈隻負責打打殺殺不能獲得什麽利益啊。

　夏小洛裝作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一個勁往黃卓腦袋上戴高帽子，道:“黃卓兄弟，你真是太講義氣了！為了我們私募基金的安全運作做了這麽大的貢獻！我覺得你真是太偉大了，太無私了，你這樣的兄弟才可以交啊！你要是不這麽辦，我還真有點鄙視你！”

　黃卓好懸沒被噎死。

　他覺得自己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夏小洛編制的一個語言陷阱。

　不過，剛剛他已經讚同了以大圈勢力空降京城滅掉青紅幫的事情了，如果不這麽乾，還真是不太合適，顯得自己居心叵測，太自私了。

　就是知道是陷阱也得往裡面跳啊！

　“屈小元?那個高中生?他能掌控京城的黑道勢力，你別開玩笑了?”曹偉業睜大眼睛看著夏小洛道。

　曹偉業也覺得這事挺邪乎，怎麽經過夏小洛這麽一掰扯，繞著繞著就把屈小元樹立為京城黑幫的老大了！

　靠，屈小元不是你的小兄弟麽?這也太坑爹了吧！

　這可倒好，槍我們出，人我們出，你不費一兵一卒，你的兄弟就被捧上京城黑道老大了，你也太會算計了吧。

　“靠！有你們曹家在後面撐腰，廢材也能變天才啊！不就是幾個歌舞廳、幾個台球場麽！算什麽啊！你們曹家一跺腳，京城還不得抖三抖啊！我信你！”夏小洛急赤白臉地道。

　曹偉業被他捧得很是受用，如沐春風，飄飄欲仙，笑眯眯地情不自禁地點點頭。

　這個細小的動作被夏小洛逮著了，一本正經地瞪大眼睛，道:“點頭了！這就可算你答應了！”

　“我哪有——”曹偉業著急地道。

　“靠，那我不管了！讓大圈幫來把京城佔了吧，我支持大圈。讓屈小元幫他們打打下手也可以！”夏小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當上了甩手掌櫃了。

　“額——”曹偉業深吸了一口氣，腦袋飛速旋轉，靠，反正打架讓黃卓的大圈幫上，我又不費一兵一卒，誰當老大不是當啊，只要聽話就行，說不定屈小元這個小屁孩上位，還比較好控制呢。

　主意已定，隻得裝作一副坦然的表情，道:“我支持屈小元上位！”

　“這就對了嘛！”夏小洛笑眯眯地看著二人，道。“我們得速戰速決啊！以攻為守啊！”

　他迅速走到紅木酒櫃邊，拿出三個高腳酒杯，用黃卓的那瓶拉菲當仁不讓地把酒杯都滿上，遞給曹偉業、黃卓二人，道:“事情就這麽定了。”

　兩個人苦著臉舉起酒杯，夏小洛和他們兩人一人碰了一下，哈哈一笑，氣象萬千地道:“來，乾杯。什麽刺殺、什麽狙擊手都是浮雲！以倔強的酒杯，澆人生的塊壘。未來肯定是屬於我們天下集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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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袁浩面如死灰，聲音似乎有點發顫地道。“‘雙狙’和我們的八個殺手全部——憑空消失?”

　袁浩是一個無神論者，不相信這世界上有超自然的事件發生，人，十個活生生的人，就是被對方滅掉，也總要有屍體吧?

　每個幫會都有軍師，而京城青紅幫的軍師就是袁家大管家袁明。

　他四十多歲，他穿著深色的唐裝，頭髮梳得一絲不亂，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此人足智多謀見多識廣。

　雖然在身份上他是袁家的下人，但是袁浩一直很尊重他，把他當做師長和朋友。

　袁浩不是廢柴，知道人都有局限性，要想突破自己智商的極限，要想更高明就要善於從諫如流。

　袁明雙眉緊緊地皺在一處，眼睛裡滿是濃濃的憂思，道:“很奇怪的是，我們在警局中的臥底也死了兩個，公告上是因公殉職，但是，我看沒這麽簡單……”

　袁浩身子有些無力地癱軟在豪華辦公桌的轉椅上，心道:“我們的對手，到底是誰?現在應該怎麽辦?”

　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不過，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晚了?

　袁明聲音冷酷地道:“壯士斷臂， 棄車保帥！”

　“你的意思是……乾掉龍飛?”袁浩渾身一震，聲音有點暗啞地問。

　“我有一個直覺，警察已經盯上了我們了。少爺，這個世界就是一將成名萬骨枯！我們只有踩著敵人甚至同類的屍體前行，這是戰略性的舍棄，不允許你有婦人之仁啊！更何況，龍飛在整個事件中也犯了很多錯誤。這是他罪有應得”

　“我們背後的林家呢?會不會支持我們?”袁浩想抓住這棵救命稻草。

　“少爺，我們做得是華夏政府最不能忍受毒品啊。為了一個黑幫和曹家撕破臉，恐怕林家還沒有這種魄力。”袁明思索片刻，慎重地道。

　“還有，炸掉龍飛保健品公司！毀滅證據！”袁明聲音幾乎沒有任何波動地道。

　“一個億啊！”袁浩有點痛苦地揉著腦門，這個瑞輝公司讓自己損失太大了，他的心被憤怒的火焰灼燒著。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