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蘭輝看了兩人一眼,起身道:你們在這裡等吧,我回去收拾了。
待肖蘭輝下了樓梯,兩個人點上香煙吸起來,李紅年手肘一碰金恩華:哎,你見了周書記?
老李,咱這次回去可以大乾一場了,金恩華美滋滋的吸著煙,沉思著說道:兄弟,你要準備勇挑重擔了,咱月河鄉以後就看你的了。
李紅年笑著問:好呀,那我在這裡先恭喜兄弟你高升了。
金恩華詭異的一笑:八字還沒一撇,不過也差不離,我估摸著過了今年下半年,明年縣人大一開,你就明白了,咱倆心裡有數就行。
李紅年點點頭:那咱的路得抓緊修,不能耽誤了兄弟你的大事,水利局那幫土崽子天天來搗亂,得想辦法治治他們。
哼,看我怎麽整他們,金恩華一樂:老李,咱兄弟共同進步唄。
李紅年手指一下,疑惑道:王書記能搞定劉書記?
金恩華笑道:老李,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老王頭和劉書記還是有所不同的,怎麽說呢,咱給你打個比方,老王頭好比咱親爹,劉書記頂多就是咱的老丈人,最親也不不咱一個姓。
嘿嘿,李紅年樂道:恩華,你這一說,還真那麽回事。
金恩華說道:老李,等你妹夫出來,在咱鄉裡給他找點事做,我看他和大軍倒象對哼哈二將。
李紅年歎道:當年在部隊他倆就是我的得力手下啊,王書記一聽戰鬥英雄流落天州,眼一瞪二話不說,就奔天州來了,古道熱腸哇。
這叫英雄惜英雄呐,金恩華也是感慨:可惜了,英雄不多了,唉,這將是一個不需要英雄的時代了。
李紅年說道:有一回和王書記說起你,他說你也是英雄,面對歹徒甘冒生命危險,你死我活,一招殺敵,何等的悲壯氣概。
金恩華歎道:知我者,老王頭也。
兩個人說著老王頭,老王頭則正在劉希才的辦公室發威呢。
王峰兩隻小眼睛最大限度的瞪著,嘴巴在滔滔不絕:劉專員,你看看你看看,你們的屁子緝私科的都是啥子樣的人,借出差為名,在月河幹了多少違法亂紀的事情,廣大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我建議你們好好教育教育,不,要嚴肅處理,決不能讓這樣的敗類繼續混在咱們革命隊伍中。
劉希才氣得說不出話來,看著辦公桌上大堆月河群眾的揭發材料,心裡哭笑不得,眼睛轉向沙發上的大老張,想罵也罵不出來,這個大老張壞事呀,事情還沒弄清楚,也不請示匯報,憑那個林二同和李紅年的關糸,就冒然派人去月河,唉,那月河是能輕易去得麽,臭小子在那裡搞得鐵桶一樣,派人還不知會青嶺縣,這不正好授人以柄嗎?
大老張,人如其名,胖乎乎的個頭足有兩個王峰那麽大,此刻象泄了氣的皮球,癱在沙發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雖說都是老南下,畢竟資格擺在那裡,他還真不能向青嶺來的老王頭髮威,敢掀地委組織部長的桌子,誰去惹他誰倒霉,也怪自己立功心切,那林二同鐵嘴銅牙,死活不開口,就悄悄的派了人下去,連劉希才也瞞著,昨天中午劉希才問起,他才覺大事不妙,趕緊通知下去的人撤回來,沒想到約好每天二次的電話聯糸,都不見消息,心一慌,早上直接打電話到月河鄉郵電局,得到的回答是電話交換機出了故障正在搶修之中,明擺著自己的人著了道了,匆匆趕來想向劉希才報告,卻早被鬼見愁王峰端了出來,大老張心裡直罵晦氣,隻好看著人家理直氣壯的發飆。
劉希才還真是有理說不出,有威不能發,林二同只是受到舉報被抓,家中沒有一樣東西和走私沾邊,人又是個黨員,青嶺掛了號的戰鬥英雄,殘廢軍人,沒有證據抓了人就得放,何況老王頭上門要人,私人面子也得給點。另一方面,緝私科的牌子剛掛出去,竟敢違反程序私自派人調查月河鄉鄉政府,青嶺縣縣委縣政府知道了也不會有好臉色, 抓你兩個人就是給你的顏色看看,臭小子整起事來,從來是又狠又毒,又抬了老王頭出來,唉,自己不出面還真難擺平這件事,不然傳將出去,定讓方家的人笑掉大牙。
劉希才咳嗽幾下,乾笑著說道:老王頭,那依你看這事如何處置?
王峰瞪了大老張一眼,冷笑著說道:那還不好辦,兩邊放人,帶回去自己處理,以後嘛,哼,青嶺的渾水不容易趟的,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大老張看著劉希才,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因為劉希才向他擺起了手:大老張,放人。
大老張無奈的起身,跟著王峰往外走。
劉希才衝著王峰的背影說道:老王頭,留下來吃個午飯吧。
王峰沒有回頭,扔下了冷冰冰的話:免了,劉專員的飯咱吃不起。
劉希才心中不住的歎息,多年的老夥計忽然生分了,為什麽?真的是自己這兩年太過功利了嗎?臭小子,哼,你的肢膀硬了,竟敢耍起我來了。
王峰出了門,只看到李紅年:臭小子呢?
李紅年嘿嘿一笑:金書記他說,回青嶺再好好的謝謝你老人家。
他娘的,王峰笑著罵道:臭小子,敢拿我當槍使,唉,長江後浪推前浪,紅年,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