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教導主任辦公室內,孫剛剛走進來就神神叨叨地湊到吳子閑的辦公桌前,咧著一張嘴笑道:“舅舅,俺找到了,找到了。”
思考如何整治校風的吳子閑被打斷了思緒,惱怒地瞪了孫剛一眼:“找到什麽,你小子最近經常缺課,校長都告到我這裡來了,別以為有我罩著你,你就真的可以無法無天,等哪天惹毛了校長,咱兩都得滾蛋。”
“呵呵,舅舅,你消消氣,我這不是去抓陳凡的把柄了嗎?”
“陳凡?”近來忙碌的吳子閑立馬想到那個囂張跋扈、膽敢跟自己叫板的學生,當了這麽多年的教導主任,哪個學生不是被自己治得服服帖帖,一個陳凡,難道就想打破記錄麽?
“什麽把柄,快說。”
“嘿嘿,這小子這次肯定是逃不脫了。”孫剛神秘地從包裡取出數碼相機,遞給吳子閑。
吳子閑打開相機查看照片,陰沉的臉色慢慢地放松,最後綻放出誇張的笑容,好似一朵大菊花。
“看來你最近沒白忙活啊。”吳子閑興奮地大笑起來。
孫剛見機愁著臉:“是呀,最近一直跟蹤這小子去了,你看我瘦的。”
“嗯,今晚我讓舅媽給你煲雞湯。”手指頭有節奏地敲了敲桌子,吳子閑沉吟道:“額,趕緊去把余媚、校長,還有那個臭小子給我找過來,今天非得要校長把陳凡的開除報告給蓋章,一個小時後,教育局的局長會來學校視察,所以這件事趕緊辦了吧。”
孫剛用力地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地出了辦公室,他費盡心思,不就是為了出這口惡氣嗎?
……
也不得不說孫剛要是認真起來,辦事效率還是非常快的,不出五分鍾,校長、余媚和陳凡到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日理萬機的校長正忙著準備接待教育局的局長,學校的學習環境以及條件達不達標,全靠局長一句話,恰到節骨眼上,卻被吳子閑喊來,他不得不來,畢竟吳子閑有辦法讓學校的學生不敢犯事,就這一點,校長怎麽說也得尊重他。
“吳主任,有什麽事嗎?”校長一進辦公室就問,看到陳凡和余媚後,估摸著這件事又跟開除陳凡有關系。
吳子閑擺出一張笑臉,走過去把校長扶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相機遞給校長,笑呵呵地道:“校長,這事兒,你怎麽看?”
“什麽事兒,神神叨叨的。”校長打開相機的照片庫,第一張照片就是陳凡被十幾人圍毆。
第二張是陳凡舉著轉椅狠拍一個穿著西服的青年,第三張……
總之,裡面全是陳凡打架的照片,有幾張照片和刻意拍出賭場的標志。
校長的臉色愈發陰沉起來,這讓陳凡和余媚都微微有點不安。
“哼。”校長猛地站起來,生氣地問道:“怎麽回事?”
看到校長的怒容,吳子閑和孫剛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反正,校長越生氣越好,如此一來,陳凡馬上就會滾蛋,不能參加高考,更嚴重的結果就是在陳凡的檔案裡加一筆,陳凡這輩子都不會被任何學校接納。
陳凡主動拿過相機一看,裡頭正是自己在賭場裡發生的一切,他看了看孫剛,孫剛這混蛋正竊喜不已。
看來自己還是粗心了,世間險惡,一不小心就被人擺了一道,陳凡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麽。
余媚也看了照片,面色犯難地道:“校長,你先別生氣,或許是陳凡被人欺負呢。”
校長背著手,面含慍怒地道:“學生怎麽能跑去地下賭場呢,還跟人打架,這不是丟我們學校的臉麽。”
“呵呵,校長,我早說過了,這樣的學生不能留,留下來只會禍害學校,什麽時候他在外頭出了事,回頭我們學校就出名了,還要負點責任,所以必須開除他,那份開除報告,我還留著呢,就等著你蓋章。”吳子閑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那次被校長駁回的開除報告。
校長微微歎了口氣:“我這人最不喜歡剝奪學生學習的機會,陳凡,你別怪我,若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校規何在。”
“校長,這事兒你得深入調查,這麽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余媚著急地道,她對陳凡有著一種難以闡述的感覺,自然不希望陳凡被開除。
吳子閑把臉一沉,沉聲道:“余老師,你可別得寸進尺,上次就是看你的面子上才算了的,你要敢挑戰校規,信不信我把你也開了。”
若是教導主任聯合幾位權威在大型會議上一起決策,還真能把余媚這個新老師給開除了。
聽見吳子閑要開除余媚,孫剛立即不願意了,出聲道:“舅舅,這可不行,余老師要是被開了,那我還怎麽……。”
“你個沒出息的,閉嘴。”吳子閑瞪圓了眼,恨鐵不成鋼啊。
看校長陰鬱的臉色,陳凡知道這件事已經落錘敲定,而他也不能參加高考,不能和蘇小雅一起上大學,幾個月的努力付之東流,他不恨孫剛和吳子閑,隻恨自己太天真,孫剛和吳子閑就像是一把鐵錘敲醒陳凡,算是一個深刻的教訓。
只不過這個教訓有點大,讓陳凡的情緒很低落。
對於這個學校,陳凡沒有任何留戀,但對某些人,陳凡卻是依依不舍。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吧,陳凡你回頭收拾收拾東西,以後努力工作,未來還是很有希望的。”校長用深邃的眼神看了陳凡一眼,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陳凡點了點頭,正準備出去時,辦公室的門自動打開,有著地中海的教務處主任走了進來。
“校長,教育局的人都來了。”
“好的,我馬上去迎接。”校長扯了扯整齊的衣服。
“不用了,我把他們帶過來了。”教務處主任小聲說,隨後讓開一條道,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歡迎,歡迎領導視察我們學校。”
校長沒想到教育局的人到了教導處,連忙走過去想要跟局長握手,可是最先走進來的是一位體態風韻的少婦,瓜子臉,大眼睛,小蔥鼻,一頭飄逸的長發伴隨著小蓮步而輕輕擺動。
校長一下子懵了,跟誰握手呢。
倒是少婦主動握住校長的手,笑著說:“你就是王校長吧,沒想到你都這把年紀了,還得每天這麽辛苦地打理學校。”
“額,呵呵,我也沒想到姑娘如此年輕就當上了局長,真是青年出俊傑。”校長和善地道。
孫剛和吳子閑看直了眼,這美婦居然是教育局的局長?瞧那身段和臉蛋,嘖嘖,女人的成熟美和知性美全都體現出來,跟她一比,余媚顯然要稚嫩的多,而且局長穿的是低胸裝,一條深溝直接亮在外頭,美不勝收呀。
“王校長客氣了,局長今天有事兒,我是他的秘書,所以他今天派我來視察。”
“哦,原來是秘書,能夠接管局長的工作,說明你很有能力。”校長頓時輕松不少。
孫剛的心裡一個勁地笑:“有事秘書乾,沒事乾秘書。”
一邊兒的陳凡看著美婦直發愣,他認識這位局長秘書,不就是那位兩次被自己搭救的少婦麽,陳凡還記得她叫何雨欣。
“就連在教育局視察的時候,王校長都在教導處忙活,看來王校長對學校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表面上在誇讚,明眼人一下子就能聽出這位局長秘書實則是在責怪王校長,而她的一句話也讓王校長瞬間警醒,明白即便是局長秘書也不是什麽好應付的角色,本來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警惕起來。
看到王校長再次凝重的臉色,何雨欣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校長道:“還不是因為一個學生,屢次三番犯錯,今天事關他開除,所以我就親自過來了。”
說著,校長朝陳凡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目空一切的局長秘書有意無意地朝陳凡的方向瞥一眼,不瞥不要緊,這一瞥,她瞬間覺得其實世界也就跟西瓜那麽大,走哪兒都能碰見熟人,說白了就是緣分。
一臉的職業笑容瞬間凝固,轉變成驚訝,就像一個收到神秘禮物的女人一樣,何雨欣露出驚豔的笑容:“怎麽會是你?”
“怎麽不會是我呢。”陳凡顯得比較鎮定,微笑道。
何雨欣差點在這種場合下把陳凡罵得狗血淋頭,上次她給陳凡名片,並暗示陳凡,沒想到陳凡在這段時間壓根就沒聯系自己,哼,難得老娘這麽主動,你個小屁孩還挑三揀四。
不過想到王校長的話,何雨欣問道:“你要被開除了?”
陳凡點了點頭。
吳子閑和孫剛的心裡立即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年邁的校長看到陳凡和局長秘書相識,面露難色,心想這下子是要得罪人了。
果然,何雨欣一臉不悅地回頭對王校長道:“你要開除我的表弟?”
表弟?
不光是在場的所有人,就連陳凡都是一愣,但他立即意識到何雨欣是想幫助自己。
校長為難地道:“沒辦法,這學生犯的事太大了。”
“什麽事兒這麽嚴重?”何雨欣雙手抱胸,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他去賭場打架,還賭博。”
“在賭場打架賭博算什麽,賭場那些人都是什麽人,他打的肯定是壞人,這叫懲罰惡人,這樣的好學生,你難道還要開除?”
“這……。”校長仔細一想,倒真是這麽回事。
何雨欣冷冷地笑了笑,道:“王校長,我記得學校食堂的衛生檢測不達標,還有宿舍區的建設不合理,學校的操場也太小了,這可都是要重建的啊。”
“啊?”校長捂著心口,沒想到這個笑起來迷人的姑娘居然這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