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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聖武尊》第25章 精神控制
  吃罷晚飯,見唐風和唐怡仍有事情要談,唐元便起身告退。想到曾經答應阿蠻要教他修煉煉氣訣的事情,唐元大步向福伯和阿蠻居住的小別院走去。雖然自幼在這唐府長大,然而這身體之前的主人卻幾乎沒有對這府邸的記憶,唐元微微歎了一口氣,世事難料,誰曾想曾經的那個唐元已經被溫柔打死,而此時的唐元,只是一個借用了這具軀體的靈魂!看著身邊夜色中的一草一木,唐元突然發現,原來夜色中的唐府竟是如此之美!恰是月上柳梢頭,柔白的月光撒下來,小徑旁是一叢叢的萱草,在花匠的打理下很是健旺。不遠處的小竹林投下一片幽幽的暗影,偶爾有細風吹過,葉片舞動,相互摩擦著發出悉悉簌簌的聲音。唐元不禁暗歎,都說夜色之下好風光,這月下之景果真如詩般曼妙!

  不知不覺,便已經走到阿蠻所居的院落前,由於福伯是家中的管家,在唐家幾十年也已於唐家人無異,阿蠻來到唐家之後便單獨安排了一個院落,共祖孫二人居住。走到門口便聽到一陣劈劈叭叭的聲音,唐元走進一看,原來是阿蠻正光著膀子在院子裡劈柴。阿蠻舉著一把厚重的石斧,足有十公斤重的模樣,斧刃上鋒利,泛著白色的精光,身旁堆著大堆原木。

  阿蠻兩腿開立微微有些下曲,將木材直立放置在面前,右手手高舉石斧,猛地劈下去,整個木材便被分為整齊的兩半,整個動作乾淨利落,一起一落間足見得那不俗的肌肉舒張力。對於常人來說,舉起石斧並不是件很困難的事情,然而能夠像阿蠻這樣一舉一落都保持在一定的高度,且在長時間內保持相同的頻率,卻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這不僅需要人有超強的身體素質,還要有相當的耐力才能夠練就。不消半炷香的時間,那堆原木便已經一劈兩半,七零八落的散堆在一邊,阿蠻兩手往中間一攏,接著用力往地上一摜,懷中的木材便如同一群調教有佳的孩童,整齊劃一的立在一起,一會時間,便被整齊的碼在院落中。

  唐元站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心中暗自驚歎,果真是快好苗子,下手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而且一斧下去落點準而穩,能將這原木輕而易舉便辟為幾乎完全相同的兩半,單是從這出手的速度和準度,若能好好修煉,領悟要訣,即使不能成為一介梟雄,也足以威震一方。

  豆大的汗水從阿蠻毛孔溢出,整個身體仿佛從水裡撈出來的,他抓過身邊的毛巾一陣猛擦,抬頭間才發現唐元早已站在自己面前。

  “少爺,你怎麽來了,”阿蠻憨然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急忙忙找了把木凳在唐元身邊放下,用毛巾連擦了兩遍才肯罷休。

  “我不是說過要教你練氣訣嗎,”唐元微微一笑,狡黠的眨眨眼睛。

  阿蠻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少爺,你一定等了很長時間了吧……你打發個下人來跟我說一聲我過去就行了,還得麻煩你親自過來……”

  “都是一家人,還談什麽麻煩不麻煩的!”聽到唐元這麽說,阿蠻眼眶突然一陣濕潤。他自幼寄人籬下,雖在福伯庇佑下也不曾受過大的委屈,但卻從沒有過家的感覺,今日忽然聽到唐元將他視為一家人,內心不禁一陣感動,他攥緊拳頭,努力將眼中的霧氣壓回去,暗暗發誓,少爺視我為家人,我必為家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唐元盤腿坐下來,阿蠻見狀忙也學著他的樣子做起來。屏氣凝神心神合一,眼觀鼻鼻觀心,待整個人都寧靜下來,唐元開始傳授阿蠻煉氣訣第一層的口訣,慢慢念完一遍,阿蠻雖未進過學堂,卻也勉強記了個七七八八。授完口訣,唐元又從頭到尾為他詳解了一遍。萬事開頭難,這煉氣訣第一層也尤為難入,這一層主要令人學習如何凝聚體內的真氣,並將其在體內運行開來。不僅需要人的領悟能力,還要人有足夠的定力,能夠將體內微弱的氣息凝為真氣。唐元將記憶中修煉煉氣訣第一層時所遭遇的障礙一一回想一遍,並加以總結全部告訴阿蠻。

  若要修煉第一層,必要先通周天。而通周天,必須積聚一定的丹田內力。因此初習煉氣訣,必先學習丹田內力的凝聚。

  將口訣在心中默念了幾遍之後,阿蠻開始靜心凝神,口眼輕閉,頭身中正,含胸沉腹,默運腦中先天性光,凝注丹田虛空境地。萬念俱寂,一靈獨覺。先天真一之氣自虛無中來,丹田真陽自然萌生。

  在唐元的指導下,不斷調整著氣息,以達到最佳的修煉狀態。只是這真氣凝煉往往及其耗費時間,有時努力很長時間卻也只是空,因此,進入第一層境界的時間長短,與人的資質有著極密切的關系。當初唐元在爺爺與二叔的鞭策下修煉,卻也耗費了將近半月才將真氣聚集於丹田之中。

  半個時辰過去,阿蠻的體內依然沒有任何動靜,若非他極好的定力,只怕早已心神不定亂了氣息,唐元閉著眼睛靜心運行著體內真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卻發現阿蠻的氣息竟沒有一絲的不平,坐姿依然像最初一樣,沒有絲毫動搖!漸漸的,阿蠻體內似湧起一股熱流,沿著經脈緩緩流動,流經幾圈之後,阿蠻發現體內仿佛有一股似有若無的白色霧氣,極淺極淡。一時高興竟亂了氣息,體內霧氣頓時消弭一空。唐元見功有小成,內心不禁一陣驚喜,想不到阿蠻竟有如此飛速的進步!於是又囑托一番之後,才回了自己的小院。

  喝了半盞茶之後,唐元突然想起白日在月孤山中采集的竹葉青蛇毒。從口袋中拿出那瓶由竹葉青毒牙中接取的毒液,唐元盤腿在床上,運轉了體內的真氣,一股源源不斷的綠色真氣由六大竅穴湧出,吸收過寒蛟之毒後,體內的真氣暴增了許多。唐元催動真氣在體內遊走一圈,體內所有脈絡中的雜質早已被清理一空,因此運行起來沒有絲毫的阻礙。回春真氣在體內緩緩不斷的遊走著,所經過的每寸經脈如同經歷一次脫胎換骨,散發著無盡的生機。

  唐元控制著真氣,將湧出竅穴的真氣抽成一條細細的絲狀,再一次緩慢的湧入了頭部經脈。經過圖牆前的一次運行,唐元做起來已經熟門熟路,綠色的回春真氣在頭部緩慢流過,如一條清泉,流經之處無一絲雜質,生機無限。

  做完這一遍,綠色真氣回歸到六大竅穴中。唐元將瓶內的蛇毒倒在手心,手掌微弧,兩手一上一下如抱圓一般,微微運氣,回春真氣再次從六大竅穴湧出,蛇毒在掌心慢慢凝結成一滴滾圓的毒滴,晶瑩剔透,散發著誘人的光澤。隨著真氣運轉逐漸加強,毒滴從手心冉冉升起,在兩手的中間位置停下來,像一隻轉珠不停高速旋轉著。

  漸漸的一層白色霧氣包裹在毒滴的周圍,透過這氤氳之氣,甚至能看到毒滴在微微泛著白光。隨著體內回春真氣運行的不斷加速,那珠毒滴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不斷消失,最後只剩一團白蒙蒙霧氣瞬間消失。

  吸收完竹葉青的蛇毒,唐元催動回春真氣在體內又運行了一圈,發現真氣增強了許多,而且蛇毒與真氣已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與寒蛟的寒毒比起來,這竹葉青的毒力果真弱了不是一點半點。

  唐元右手微微抬起,緩慢在面前劃了個圈,然後猛地往前推去,真氣凝聚成一團迅疾的氣流由手心衝出,將對面的牆壁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較之昨日那一掌半步轟殺雖有了小小的進步,卻也還不能將這半步轟殺完整的發揮出來,只是唐元發現,這回春真氣所過之處竟然可以將液體凍結!唐元發現之前不小心灑落在地面上的一灘水此刻竟已然凝結成了冰霜,冰層上面還在悠悠然的散發著白色霧氣!想不到這寒毒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怪不得整個寒潭的水都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將那寒蛟抓來,將整條寒蛟蘊含的寒毒煉化吸收!

  體內增厚不少的真氣在體內經脈中流動,唐元眼光一閃,今日在圖牆上看的那些運行方式此刻正清晰的刻畫在腦海中,平定了一下自己內心的渴望,唐元將體內真氣分成六股回到了六大竅穴之中。

  經過多日的修煉,唐元存於丹田中的真氣已由最初淡淡的一團逐漸增厚,凝結為一團質地細密的乳白色球狀氣團,似雲似霧又似雪球般凝練,只是這雪球即使安靜的被溫藏於丹田中也在不停歇的做著高速自轉。唐元只是稍微凝神息煉,體內真氣便立刻抽離為一條凝練而不間斷的白色細絲,徐徐貫入經脈之中。

  先將真氣在體內運轉一個周期,唐元集中注意力,將真氣引導入頭部,按照圖牆的運行路線將練氣訣第九層溫習了一遍,清涼的感覺包裹著整個腦域,整個人似乎一下子便寧靜下來,真氣在頭部緩慢的運轉著,仿佛一條山澗中流出的清泉,將整個腦海都浸潤在一片清寂當中。慢慢的進入第十層之後,唐元冷靜的關注著周圍的動靜,思維變得無比清晰,他甚至能感覺到身邊空氣流動的聲音,細微至潺潺,只是這感覺如同上午在武院時一樣,在他身體一米外便消失了。

  對於腦域的修煉,唐元即使是在前世都是不曾嘗試過的,雖然前世有很多異能人也可以通過精神力量來控制事物,而且一般人也可以通過學習來增強自身的精神力量,足矣抵抗外界精神力量的干擾,只是能夠強大到可以清楚感知外界事物的人卻少之又少。唐元沒想到,對腦域的修煉隻進行了兩層,自己的精神就已經可以強大到可以思感外放,雖然力量還比較微弱,但已經讓唐元頗感意外,不禁躍躍欲試要嘗試一下第十一層的修煉。

  將圖牆上刻畫的運行方式在腦海中溫習了一遍,較練氣訣第十層的運行方式明顯複雜了許多,經行的脈絡和穴道相對也多了許多,唐元思忖再三,這腦域實在危險性太大,蠻力衝擊恐怕只會事倍功半,決定不直接硬闖,而是先將體內真氣緩緩沉入丹田之中,重新將分散與六大竅穴中的回春真氣運轉,按照圖牆上所示的修煉方式修煉起來。

  綠色的細絲在頭部蔓延開來,冰涼的感覺由頭部開始,頓時滲透了整個身體,唐元感覺整個人都寧靜下來,細胞的張弛脈動,血液在血管中緩緩流動,放松下來的皮膚張開毛孔呼吸時細微的聲響,無比清晰的映在腦海中,唐元甚至能感覺到身體最末梢指尖的細胞運作。很快,整個頭部便被一層細密的綠絲包裹,一絲絲在頭部經脈中緩慢流過,進一步清理腦部雜質的同時,也探明了經行的路線。

  唐元將真氣重新從丹田中運出,抽成一絲絲白色的細線,輸入頭部經絡,仿佛只是瞬間,體內所有的聲息便淡了下去,整個世界突然間,歸於一片寧靜。

  就在這時,唐元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還有一陣輕微的水面晃動的聲音,那是二叔房中的一個丫鬟。二叔每日休息之前必先用泡好的鹽水漱口,他的這個習慣幾十年雷打不動,在唐府無人不曉。唐元不禁一陣奇怪,心神難免有些渙散,正在運行的真氣突然一陣動蕩,耳邊的聲音瞬間便縮小了幾十倍,唐元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分神,快速收斂了心思,再次集中精力凝神運行。耳邊又傳來了二叔的聲音,顯然他已經漱洗好,正在屏退身邊的丫鬟。

  原來如此!唐元心中大驚,“想不到經過這一層的修煉,我竟然可以探查到體外如此之遠!”想到這裡,唐元立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波動,每加深一層練氣訣的修煉,每一絲情緒波動,都會被放大許多倍,從而直接影響體內真氣的運行,更何況此刻真氣在頭部運行,稍有不慎,便會對脆弱的腦部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

  意識到這一點,唐元一邊緩緩運轉著體內真氣,一邊小心翼翼的探知著外面的響動。二叔的院落在百米之外,可他的一舉一動竟可以無比清晰的傳入唐元的耳中,甚至夜色中蟋蟀的奏鳴,和著風的聲音都仿佛被放大了許多倍,傳入唐元的耳中如同近在身邊。

  細細探查著每一個角落,唐元突然發現,原來那些自己從不曾關注過的角落竟然是如此精彩!草叢之下,兩隻蟋蟀相互鬥曲,只為了博得不遠處一美眉的青睞,微風撫過,葉片抖動發出一片沙沙的聲響,似為蟋蟀的彈奏伴樂。高高低低的蟲鳴,在這個夜晚匯集成一曲悠然的夜曲,直聽得唐元都沉醉了。

  唐元努力繼續感知更遠處的聲音,卻似遭遇了一道屏障般,無論如何都透不過去,即使稍稍加大腦部運行的真氣流動也無法突破,隻得作罷。“腦部經脈脆弱,我如今只是剛剛進入腦部修煉,若刻意強攻,恐怕過猶不及,等我將頭部脈絡多加強化之後再進一步加強感知不晚!”

  將體內運行的真氣凝煉為一團白色密致的氣團存入丹田之中,唐元發現體內真氣較前幾日明顯增厚了一圈,按照這個速度修煉下去,恐怕體內真氣越增越多,將丹田之中填滿便無法再增加體內真氣了。除非,能夠將體內真氣液化,重新為真氣儲存騰出空間,只是這真氣液化談何容易!在唐元所知的世界中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就唐元所知,能夠將體內真氣液化的幾位前輩早已歸隱山林多年,且都行蹤不定。

  這便是人類與動物修煉的巨大差異,動物修煉到一定境界,體內便會形成一顆內丹,用來儲存煉化修煉中的能量,而人類則只能將真氣以氣體的形式儲存在丹田之中, 而丹田空間有限,因此人類經過多年的修煉也終會在這一層被終止。這也就是為什麽動物多數能夠靠自身的努力而修煉為妖,道行更深一點甚至可以達到神級,而人類卻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修煉至滿級後,若無機緣巧合能夠在體內形成元嬰,也便只能滯留在最後一層上永不得突破!

  唐元盯著桌上茶杯中的半盞茶水。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沒能想到如何能夠將體內真氣液化,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正要將目光從水面上移開,卻發現液面竟然在升高!杯中的液體此刻正緩慢的沿著順時針的方向轉動著,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抬高,水柱慢慢伸出杯口,可以柱身上漣漪狀的花紋,精美的圖案仿佛一幅巧奪天工的畫作,透著晶瑩剔透的光澤。甚至可以看到在周圍環繞的白色霧氣,似物似雲,將這水柱緩緩抬起。

  見到此景,唐元心中大驚,不禁目光一閃,水柱似失了控制,啪一聲重新落回杯中。唐元以為剛才眼花,走近看去發現液面還在晃動,杯壁上凝結了一層小水滴,用手觸摸竟透著一股寒意!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精神控物?”唐元有些不可思議,他只是對著茶水看了一會,這茶水竟可以飛升起來,而且回春真氣中的寒毒似乎也被傳輸進去。重新坐回,唐元再次盯著茶水看了起來,不一會卻渾身乏力起來,想不到這念力竟如此耗費體能。還未將床鋪收拾好,唐元便已和衣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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