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瘋殺令(八)

　　孟達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是醫生，在中日戰爭還未開戰的前夕，必須盡快研製出幾種藥劑。作為前世的大學生，他懂得化工知識、醫學知識，更知道如今最需要的是那些藥物。

　　“四環素、土霉素、金霉素及強力霉素，有了這四種藥物，就能應對小鬼子的細菌戰。土霉素是一個典型的利用生物工程技術生產的產品，生產工藝涉及種子培養、發酵、提取、過濾、脫色、結晶、離心和乾燥等重要的單元操作和工程。土霉素生產工藝主要分為:發酵、酸化過濾、脫色結晶、離心乾燥四個階段。”

　　想到這裡，孟達拿出紙筆開始了書寫。他要把一切計劃做出來，等全部步驟完成後，再去和漢斯商量購買設備、請專家等事宜。不知不覺坐了一天，等下午六時，聽到腳步聲才抬起了頭。

　　漢斯和女兒一起來到了南園，走進客廳一看孟達把桌面放置著很多紙張，驚訝的拿在手裡看了起來。漢斯目光掃視了一頁後，忍不住驚呼起來:“咦！你這種構思很可能實現。”

　　“是嗎?”孟達風趣的笑道:“我投資技術，你投資設備、人力和場地如何?咱們三七開，你佔三成。”

　　“混帳，你和我女兒合夥算計我！”漢斯眉頭凝聚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繼續觀看著。

　　“我可以告訴你，這種藥能治療鼠疫、霍亂、皮膚化膿感染、梅毒、淋病、傷寒、痢疾等多種難治病狀，你還認為我的要價太高嗎?”孟達極力誘惑著，他想空手套白狼，要讓老丈人心甘情願拿出這筆巨大的開支。

　　“真的能?你告訴我，從實驗開始到投入生產需要多久?”漢斯非常精明，就算是自己的女婿，他也要認真的思考。他是商人，不見兔子不撒鷹。

　　“兩個月！”

　　“啊！我不信！”漢斯驚詫不已，這種藥的可信度非常高，但兩個月從實驗到生產，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會信的，老爸，你看。”海蒂把手中的生產方案遞給漢斯，被喜悅燃燒的臉蛋上變得更加嬌嬈。

　　“咦，好小子！”漢斯猛地一拍大腿，拿著紙張就要朝外走。

　　“且慢！”孟達急忙攔住，冷靜的對漢斯說道:“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這種藥生產出來後堪比黃金價值。為了藥方不被外人盜竊，現在最主要考慮的是保密問題！”

　　“哼，這一點我比你清楚。小子，我已經從德國聘請了一大批猶太人醫生。他們在德國受到希特勒的迫害，攜家帶口來到上海。設備我可以考慮從德國、美國、英國進口，生產的地方嘛――”

　　漢斯說道這裡詭異的一笑刹住車，揚揚手中的紙張說道:“我要先召開專家論證會，等著吧，我的條件是五五開，不答應也不行，小心我把女兒送回過去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

　　“哈哈哈哈！”孟達和海蒂捧腹大笑，都知道這是漢斯在開玩笑。

　　“爸，你的錢財難道不夠這輩子開支?我是你的女兒，也是你唯一的繼承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何必呐。”海蒂嫵媚的笑著，靠在孟達肩膀上勸說著父親。

　　“哼，你搶走了我的南園，這是對我的補償。”漢斯不肯罷休，狠狠地擰著海蒂的腮幫子，笑呵呵轉身離開。

　　“答應他吧老公，給他的錢我可以給你偷回來。”海蒂嘎嘎直笑，老爸不聽勸他隻能勸丈夫投降。

　　“強盜遇到打劫的，他比我狠。”孟達哭笑不得，指著桌子上的紙張說道:“幫幫我，趕快整理出來。”

　　“YES！”海蒂聽明白了，孟達承認了五五分成，家庭的矛盾已經被她化解。她伏在丈夫的肩膀上歡心的說道:“我明天就辭職，藥廠、實驗室都由我來領導。”

　　“呵，老丈人搶錢，老婆奪權，真有你的！”孟達樂了，他心中正是這樣想的。

　　漢斯對於女兒的婚姻並不是十分讚成，可他阻擋不住，隻能默默地承認。他知道夏家也是大戶人家，生意遍布浙江、江蘇和上海一帶。他原本想多辦幾家醫院，想不到未來的女婿給他這樣一個誘人的計劃。

　　作為醫學博士的漢斯，精通理工、化工和機械製造專業。他是從知名度很高的科學家轉變成成功的商人，自然明白這份計劃書的重要性。他剛走出大門站了下來，冷靜的思考後又折回來走進客廳。

　　老丈人的返回，孟達驚訝的看著沒有開口。漢斯哈哈一笑說道:“不走了。我要把你寫的全部看完，你小子肚子裡還有貨，我要和你好好談談。”

　　“不能耽誤我造兒子。”孟達插科打諢直白的說了出來。

　　“混蛋，我巴不得你趕快讓我抱上外孫！”漢斯生氣的給了孟達一巴掌。

　　“老爸，我去給你們準備晚餐。”海蒂莞爾一笑離開。

　　漢斯開始整理桌子上亂七八糟的紙張，發現一塊銀質的牌牌，好奇的拿在手裡。孟達嚇壞了，這是他的瘋殺令，想不到無意之間被老丈人看到。正當他心慌意亂的時刻，漢斯終於開口。

　　“是你的吧?別欺騙我！你最近幾天乾的事我都知道，心狠手辣殺了那麽多東瀛人！”

　　“該殺！難道他們在中國的土地上作惡還少嗎?”

　　“你會給我的事業和我的家庭帶來災難！”

　　“災難?德國和小日本已經簽署同盟條約，他就算敢得罪你，也不敢得罪我！”孟達非常冷靜，既然這件事被老丈人發覺，必須給他一個定心丸。

　　“槍炮無眼，我不想讓我的女兒年紀輕輕的就守寡！”漢斯知道孟達和德國將軍的關系，但他還是希望女婿專心經商，別做危險的事情。

　　“我會小心，如果這個民族需要我捐軀，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嶽父，國家都沒了，獨善其身能行嗎?”孟達鏗鏘有力的回答了漢斯，這件事不能商量，更不榮有絲毫猶豫。

　　“嗨，你說的沒錯，但我作為長輩，不能不為你擔憂。”漢斯長歎一口氣，拿起紙張專心地看了起來。

　　“我太大意了！”孟達收起瘋殺令，也開始繼續著自己的計劃和生產方案。

　　一家三口廢寢忘食奮戰了三個晝夜，全部的計劃書和生產步驟都已經敲定下來。孟達開始培養斜面孢子，漢斯開始調集人手準備實驗設備。不知不覺一個禮拜過去，年輕人終於拿著加入無菌水之後製成懸浮液走進了實驗室。

　　實驗室，是在南園後面的地下建設著。孟達走進來吃了一驚，空間堪比防空設施，總面積大約有一千多平方。他驚異的參觀一邊，不解的對海蒂發出質疑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老爸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地下還有這麽大的建築。”海蒂攤開雙手，表示漢斯瞞著她做的。

　　“奸，老奸巨猾！”孟達不住的搖頭，有錢人最怕死，更怕自己的財富被別人搶走。漢斯建設這裡的目的他已經白，想不到成了現成的藥物研究所和生產基地。

　　“我也經過血氣方剛的年華，但我更珍惜老年的幸福。瞞著你們正是為了保密，遇到危機我能扔下你們嗎?小子，這就是生產母本的菌種?厲害，你小子沒有說大話。”

　　漢斯聽到了女兒和女婿的對話，解釋完畢激動地接過試管，仔細的觀看後交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費利克斯，你和凱兩個人負責這項實驗，一定保證成功！”

　　“YES！”

　　“凱?我的導師凱也來了?”孟達驚呼起來，他在德國學習的時候，正是醫學博士凱親自教導。

　　“是的，她對你感到非常吃驚，說你給人類創造了奇跡。這種藥大家都很有信心，用不了兩個月，第一批臨床試驗就能完成。”漢斯得意的笑著，招手對遠處的一個大美女喊道:“凱，你的學生孟達要見你。”

　　“老師，你越來越美麗了！”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美麗女人走了過來，孟達急忙迎上去擁抱。這位醫學博士是一個維也納美女，曾經給孟達很多私下的教導。

　　“你給世界人民做出了貢獻，很了不起。”凱興奮地拍著孟達的肩膀。

　　“慚愧，能得到恩師的稱讚我很高興。”孟達無法說出自己知道這種藥的經過，隻能含糊其辭和老師交談。

　　“孟，我對你們中國的太極拳很感興趣， 你能教我嗎?”大家走進辦公室坐下，凱從孟達手裡接過咖啡放下問道。

　　“太極拳?常見的太極拳流派有陳、楊、吳、武、 孫、趙堡、武當等派別，各派既有傳承關系，相互借鑒，也各有自己的特點，呈百花齊放之態。我對陳氏太極略知一二，等空閑的時候我給你表演一下。”

　　“孟，聽說你的功夫很厲害，不是太極拳?”凱好奇的忽閃著眼睛，繼續朝下追問著。

　　“不是，我的拳腳功夫是我族人留下來的。”孟達無法道出自己的功夫來源，又一次玩起了太極手。

　　“你能告訴我名字嗎?能讓我見識一下嗎?”

　　“這――”孟達沉吟良久開口說道:“中國功夫有健體、防身、養生等優點，習練者的意、氣、形、神逐漸趨於圓融一體的至高境界，才能剛柔並濟收發自如。我學的功夫是用來殺人的，沒有觀賞性。”

　　“殺人?幹嘛要殺人?”

　　“如果別人要殺你，如果強盜闖進了你的家，如果你的親人受到生命威脅時，難道不應該反戈一擊嗎?”孟達微笑著解釋。

　　“我有一個仇人，你能替我殺掉嗎?”

　　“啊，老師也有仇人?”孟達驚呼不已，他和凱師生三年，像這樣溫柔的女人也有仇人?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