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我與子龍也是土生土長的冀州人。”喬玄笑笑,揶揄的道:“看來我與子龍是比不上無雙你高尚的節操了。”
“無妨,無妨。”潘鳳笑道:“都說冀州之兵軟弱無力!今這亂世出了子佑與子龍兩人,我看誰還敢再小瞧的我冀州英傑!”
“當真不改了?”喬玄最後問道,潘鳳言中並未將自己算進去,想必是報了必死的決心,既然沒有未來,又何談美名?
“大丈夫只求一生正氣,死亦何懼?”潘鳳沒有絲毫動搖。
“說罷,要我為你做什麽?”喬玄也不多言,大家都是爽快人,直言不諱。
“對上呂布,我自認十死無生!”潘鳳頹靡不少,道:“死則死矣,我潘鳳絕不皺眉,但我心中還有牽掛,所以厚顏相求,請子佑在我死後待我照顧家眷!”潘鳳死死的盯著喬玄,等著他的答覆。
喬玄皺起眉頭,略一思索,道:“可以。”
“好!”潘鳳大喜,站起身來,道:“我已將薇兒和我夫人帶來,此時就在這朝歌,趁著今夜天黑,我就將你們送出城去!持我令牌,在這冀州定可暢通無阻!”
龐統聞言失笑,道:“看來你是算準了我家主公不會拒絕你了?”
潘鳳有些尷尬,朝著喬玄鞠了一躬,道:“子佑,我也是逼於無奈,想來想去,只有你才信得過,即便你不來這冀州,我也要差人將家眷送往你那南陽,你莫要見怪!”
喬玄無所謂的搖搖頭,道:“些許小事,何必當真,你安心防范呂布,薇兒與你夫人定不會受半點委屈!”
“好!”潘鳳感激的道:“認識你喬子佑,我潘無雙此生足矣!”
“這些虛話,說來何用,你對上呂布,千萬要小心,他招式霸道,與我一般,俱是正面突破,配合巨大的力氣,很難招架。”喬玄擔憂的道。
“無妨無妨。”潘鳳搖搖手,道:“呂布勇猛我早已知曉,但我潘鳳也不是吃素的!我會小心的,你就不要多擔心了,這邊與我回府,待我設下酒席,為你接風,也是送行。”
喬玄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無視了龐統的眼色,跟著潘鳳朝外走去,龐統歎了口氣,也跟在後面。
“嘶!”與此同時,南陽北門,引開曹兵的飛電赫然出現在了這裡,以它的腳力,在沒有負重的情況下,一日千裡不在話下,失去主人,作為一匹識途老馬,它竟然自己回來了!
“這?”守門的士卒大驚失色,這不是主公的坐騎?為何只見馬,主公呢?
四周不少百姓也認出了通體金黃的飛電,開始交頭接耳,不多時,飛電出現在北門的消息不脛而走。
“快快上報!”守門的小隊長一揮手,朝著飛電走去。
得到消息的郭嘉第一時間趕到北門,隨行的還有趙瑤與玉兒,與郭嘉沉重的心情不同,瑤兒與玉兒是滿心歡喜,飛電回來了,那麽,喬玄自然也回來了。
“人呢?”趙瑤左顧右盼,朝著郭嘉問道。
心中猜想被坐實,郭嘉低沉的心再添幾分陰暗,先是隨身霸戟,現在連賴以代步的飛電都回來了,可就是不見人,恐怕,凶多吉少!
“回稟夫人,只見馬,不見主公。”趙瑤一陣天旋地轉,心中那絲希望瞬間支離破碎,朝著地面栽去。
“嘩。”四周百姓見狀連忙指指點點,頓時一片吵嚷。
“肅靜!”郭嘉大喝一聲,將繁雜的議論聲壓了下去,對喬玉道:“小姐,你先扶夫人回去,此事我會處理。”稍稍靠近,壓低了聲音勸道:“主公定會沒事的,你可安心,我早有安排,不日主公便會回來!”
玉兒聞言強壓下心頭恐慌,趙雲出征在外,她一時也沒了倚靠,只能逼著自己相信郭嘉的話,點點頭,眼中堅定的神色一閃而過,這麽多次了,哥哥從未叫我失望,沒人能將他留下!
“將飛電帶回去,好生看護,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你們自己跟主公交代!”郭嘉大聲吩咐,言語之中那欲蓋彌彰之意怎麽也掩蓋不住,明眼人都當他是在演戲,不少各方派來的探子,紛紛冷笑,交代?向誰交代?死人?
“走!”郭嘉大手一揮,快步上了馬車,放下門簾,臉上的陰寒瞬間爆發,恐怖的殺機蔓延出來,看來主公失蹤的消息徹底傳開了,來吧,該跳出來的都跳出來吧!與其讓你們以後在背後多般阻撓,不若一網打盡!
謀以忍為尊,看看是誰先忍不住!
從袖子裡拿出一封書信,郭嘉浮躁的心安穩不少,身上那穩操勝券的氣勢再度沉穩幾分,陰惻的冷笑:來多少,死多少!此戰,我郭奉孝必勝!
“看清楚了?”賈詡端著茶杯,對府中下人問道。
“回稟大人,看清楚了,確實是喬大人的坐騎爪黃飛電!”那下人半低著頭,肯定的道。
“哈。”賈詡拍手一笑,讓那人下去,獨子在書房裡思索著。
主公一定沒死!賈詡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斷。
以曹操的性格,若是拿了主公人頭,一定大肆宣揚,打擊郭嘉軍心,甚至會直接反攻,如今過了這麽多時日,北方還沒有動靜,郭奉孝既然能穩穩的坐鎮在南陽,想來趙雲應該進展順利,說不定此時陳留已然拿下!
趙雲!賈詡猛然驚醒,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怎麽將這殺神忘記了!心中泛起驚濤駭浪,絞盡腦汁的分析著郭嘉的性格和一言一行。
若是趙雲領了郭嘉軍令卻未曾遠走,只是詐出南陽,隨時接應,那麽?背後瞬間被汗水打濕,賈詡焦急的在房內走來走去,下不定主意。
不可!不可!我賈文和之名如此寶貴,怎可以身犯險?劃不來,劃不來!此事風險太大,不可為!明哲保身!我要速速和他們劃清界限!即便拿不下郭嘉,也無礙,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來日再圖,是極!是極!
“來人!吩咐下去,從今日起,我閉門謝客,不見任何人!”賈詡連忙高聲吩咐下人,末了,還是覺得不放心,起身朝外走去,口中喃喃自語:“還是去主公府上避避,厚著臉皮那郭嘉總不能硬趕我吧?”
“文和,今日怎的有空來看我了?”喬玄幾次要賞賜郭嘉一座府邸,但郭嘉都推諉了過去,死皮賴臉的霸佔了一側廂房,住在了喬玄府上,他算盤可打得精妙無比,住在主公府上,就可以將所有俸祿拿去買酒喝了。
“哈哈。”賈詡大笑,朝著郭嘉微微鞠躬,道:“我在府上閑得無聊,左右無事,就尋思著跑來找你下下棋,也好解解悶。”
郭嘉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淡淡的道:“你是空閑,我可沒時間陪你,聽聞你最近和楊奉走得很近,怎得不去找他?此時他也閑得很啊。”
“哪裡哪裡。”賈詡心中將郭嘉罵了又罵,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道:“主公府上果真舒適,奉孝好眼力啊。”
郭嘉見他岔開話題,心中一凜,暗道:這家夥莫不是聞到了什麽氣味, 跑來避難了?面無表情的道:“再好也是寄人籬下,怎比得過你一人獨佔一座那麽大的府邸?”
賈詡嘿嘿一笑,對郭嘉道:“那我們換換可好?你去我府上,我在主公府上住下,我一人住那麽大的宅子,慎得慌,正好給你。”
郭嘉翻了個白眼,看來是猜對了,但不好明著點破,之呢過推諉道:“主公不在,府上多是女眷,若不是主公臨走吩咐我多加照料,我也不好住在這裡,等主公回來,我自會稟明,另尋住處。”
“是也!是也!”賈詡一聽,腦筋一轉,附和道:“既然奉孝怕遭人唇舌,不若我來陪陪你,也好斷了旁人猜想,你我兩個大男人,總不會遭人猜忌吧?”
郭嘉渾身汗毛倒立,賈詡說的如此曖昧,讓他很不舒服,臉上的肌肉抽動幾下,面色很是不好看的道:“我習慣一人獨居,我那院子很是清靜,不喜歡被人打擾!”
郭嘉的話說到這明顯的程度了,想著賈詡也會望而卻步了吧。
“正好!我也喜歡清靜,你我二人無事之時下下棋,討論討論這豫州今後的發展,倒也快栽。”郭嘉顯然估錯了賈詡的臉皮,為了明哲保身,他可顧不得其他,在郭嘉反應過來之前就朝外喊道:“來人!去我府上給我取兩身換洗衣物過來。”
如此,賈詡強行住進了郭嘉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