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節抗令
三皇子玄樂的府邸中,董貴妃這兩天跑的可夠勤力。玄樂與朱天降暗中達成的秘密,包括他親娘董貴妃都不知道。朱天降升任安察使的消息,早就在后宮裡炸開了鍋。特別是安察院下的那道政令,讓皇后與鄂貴妃有點不安。董貴妃為了親兒子的利益著想,她覺得玄樂應該去找朱天降談談,畢竟雙方不像大皇子玄明和二皇子玄燦那麽針鋒相對。
“樂兒,你的派系本身就少,我看你還是主動找朱天降說說,讓他手抬高一點。”董貴妃擔心的說道。
三皇子平時是個很文靜的人,即便是母親到來,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書法當中。
“為娘說話你聽見沒有,別老是讓為娘操心好不好。”董貴妃看到玄樂跟沒聽見似的,心裡又氣又急。
“樂兒,后宮現在都在盯著這事。我聽說鄂貴妃去過郭府,她娘家曾經與郭老將軍交情不淺,肯定是通路子去了。我說你也上上心,朱天降那小子不好惹。你沒聽說嗎,皇后與他在上書房幹了一仗,結果桂嬤嬤的一隻手被衛展砍了下來。回頭向皇上訴苦,反倒被皇上怒斥了一頓。以前都說你父皇對朱天降心存忌憚,我看那都是瞎說。”董貴妃跟個怨婦似的在旁邊不停的說道。
一聽這事,三皇子玄樂放下了手中的筆,“鄂姨娘去了郭府?”玄樂心中一愣。他到不在乎皇后與朱天降的衝突,對鄂貴妃去了郭府到很在意。
“可不是嗎,現在宮裡誰一走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反正額娘是來看兒子,誰也說不出什麽。”董貴妃不肖的說道。
玄樂想了想,微微一笑,“玄明這是自找難看,他要是自己去找朱天降,或許還能把事辦成。但是通過郭府,就顯得有點施壓的味道。大家都知道朱天降是郭府門人,鄂姨娘這樣做,說明她不了解朱天降。朱天降是個順毛驢,你越壓他就越強。母親,在宮裡你最好別參與這些事,當一個旁觀者最好。”
“后宮是非多,額娘知道這一點。現在后宮基本上分成了兩派,容貴妃為首的西宮一派,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我聽人傳言,皇上要把小七指給朱天降。所以朱天降一升官,瞧把容貴妃得意的,好像小七都過了府似的。”
聽完母親董貴妃的話,玄樂笑了笑,女人考慮的事情非常狹義,很少有一個長遠的眼光。父皇指婚也好升官也好,為的就是要拉攏住朱天降。給朱天降這麽大的權利,玄樂知道父皇肯定有他不為人知的目的,這個時候去招惹朱天降,那不是自找難看嗎。
“母親,今天安察院的政令到了最後期限,我估計朱天降應該有所行動。您最好跟我那幾個舅舅提前打個招呼,這段時間,董府不要參與任何事,包括參奏朱天降的折子,也不要跟風。”
“怎麽,朱天降還敢動皇親國戚?”董貴妃不相信的問道。
玄樂把臉一本,嚴肅的說道,“董府再是皇親,能大的過當年的周府嗎?朱天降不是照樣殺了周大忠,擊潰周延天大軍。老太后一走,后宮國親就是皇后馮氏一門為尊。您應該警告我那幾位舅舅,做人還是謙謹一點為好。”
玄樂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娘親,他最不喜歡這些國親仰仗后宮之力作威作福。再說后宮受賞賓妃眾多,真正得寵的沒幾個。包括他這位額娘董貴妃,早已經失去了皇上的寵愛。要不是董貴妃生下他這位皇子,恐怕現在最多是個才人。
母憑子貴,隨著玄樂長大成人,董貴妃在自己這位兒子面前說話權利越來越輕微。她到盼著兒子能坐上皇位,那樣的話她們娘家才會成為大豐后宮第一親族。
母子倆正說著話,外面走進一名護衛,“稟報主子,安察院動手了。”
“哦?”玄樂一聽,立馬站了起來,“說,先動的誰?”
“根據我們的眼線來報,安察院派人分別去往三地。第一處是稅庫總府王尚清大人的府邸,第二處是鴻臚寺少卿孫炳路的官衙,第三批人馬去的是京郊守備衙門。”
玄樂聽著不禁露出一絲笑容,王尚清和孫炳路都是大皇子的鐵杆嫡系。至於京郊守備顧志彤,更是大皇子的心腹。京郊守備衙門等於是京郊大營的後勤基地,前任守備是楚雲的人,被大皇子給踢走了,剛換成他的心腹顧志彤。
董貴妃也聽出了點門道,不禁喜上眉梢,對於她來講,巴不得讓玄明跟朱天降拚個你死我活。
“下去吧,繼續監視,我到要看看朱天降這第一把火,能燒多大!”玄樂吩咐一聲,護衛應聲退下。
自從朱天降升官之後,為了避嫌包括四皇子都沒登過門。不過老三老四心裡都有數,朱天降肯定不會拿他們的人動手。三皇子不禁佩服朱天降的勇氣和膽識,這樣做看起來有點公報私仇的味道,卻是暗含著玄機。
大皇子手握兵權,按祖製已經失去了立儲的資格。朱天降沒有拿其他三位皇子的人動手,等於是網開一面給三位皇子留了余地。別看大皇子手握重兵,但與儲君比起來,他的確是皇子裡邊最次的一個。無形當中,老二玄燦到賺了便宜。
安察院雷厲風行的舉動,早已經驚動了京城百官。政令一到限,所有的人都在忐忑不安的盯著安察院,看看有什麽動靜。當然,也有不少官員高興的不得了,那些人都是投靠四皇子玄珠的官員。大豐朝朱天降力挺四皇子這是公開的秘密,所以朱天降被封安察使,最高興的莫過於四皇子和他的派系。即便看好四皇子的人不多,但有朱天降支撐,還是有不少人追隨。
朱天降坐在安察院高堂之上,老太傅王炳坤本這個臉,抱著竹竿也坐在旁邊上賓的位置。今天朱天降下令抓人他沒趕上,早朝回來後聽說此事,老太傅坐在這裡也算幫朱天降立個威。畢竟在大豐朝,老太傅的威望還是很高的。
“朱大人,你隨便抓人,手裡可有貪腐的證據?”王太傅忍不住問道。
老太傅王炳坤做事非常嚴謹,以前他直接稱呼朱天降,現在朱天降當了安察使,王太傅都是以官價相稱,顯得自己沒有倚老賣老。
“老大人,不用證據,抓來準沒錯。”朱天降不在乎的說道。
王太傅聽著一哆嗦,被抓的三人官職都不低,好家夥,連證據都沒有說抓就抓,萬一是清白的那可怎麽辦。
“朱大人,老夫不同意你這樣辦案。沒有證據隨便緝拿朝中大臣,你這個可是欺君之罪。”王太傅站起來
“太傅大人,您老就放心吧,這三個家夥如果是清白的,我立馬把腦袋獻給皇上,這總行了吧。”朱天降心說這老家夥頑固不化,除了哄著也沒別的辦法。
聽朱天降這麽說,王太傅稍稍安了點心。他這個高參只是負責監督朱天降,具體事務王太傅從不過問,所以他也不知道朱天降是真有數還是亂抓人。
不大一會兒,朱一率先把銳庫府總管王尚清緝拿歸案。看到王老太傅坐在高堂之上,王尚清像是見了親人似的高聲哭喊起來。
“老大人,下官冤枉啊~!求老大人給下官做主,朱天降根本沒有權利這麽做!”
王太傅尷尬的看了王尚清一眼,“王大人,這裡是安察院,不是國子監,老夫也沒有權利過問。不過老夫相信朱大人會明察秋毫,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王尚清一聽,才明白王太傅在這裡也沒什麽說話的權利,趕緊面向朱天降。
“朱大人,下官確實貪汙了八百兩銀子,不過我都上繳了,安察院有據可查。您不是說過,只要上繳之後就既往不咎。朱大人,您可不能欺騙天下百官啊。”王尚清仿佛受了多大委屈,哭的跟淚人似的。
“王大人,本官問你,你到底貪汙了多少?”朱天降笑眯眯的問道。
“八~八百兩。”王尚清硬著頭皮說道。
“來人,拖下去~給我重打五十大板。”朱天降抓起官籌就要扔。
“慢著~慢著~!朱大人,下官想起來了,是~一千八百兩。下官這就回府,把所欠款項如數上繳到這裡。”王尚清嚇的滿頭大汗,小心的看著朱天降。
“一千八百兩?你當我是要飯的,給我拖到門口打~!”朱天降把官籌一扔,左右兩邊上來四名官差,架起王尚清就走。
朱天降正想給大豐朝的百官立威,不但要打,還得是在門口都讓人看見。
就在王尚清被打的鬼哭狼嚎之時, 夏青帶著人把孫炳路也押了回來。
這位從四品的鴻臚寺少卿看到門口王尚清那副慘樣,腿都嚇軟了。鴻臚寺負責接待外埠官員,安排外埠官員在京的行住坐臥,並負責溝通面聖等事務。前段時間成武皇更換天下都府官員,這家夥可沒少撈。
與王尚清一樣,幾句話沒說,就被朱天降一聲令下,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朱天降知道安察院附近,恐怕各府的沿線都在盯著。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然後續的政令根本沒法實施。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安察院觀察匆匆跑了進來,單膝跪地,“稟報安察使大人,京郊守備府四百多人,把常武大人一百多人圍困起來,雙方正在對持當中。”
朱天降還沒覺得什麽,王老太傅臉色一變,京郊守備府都是正規的軍卒,他們是屬於京郊大營的人。這要一打起來,大皇子還不得馬上帶人殺過來。
朱天降冷笑了一聲,“朱一,馬上通知朱四的人馬,上去三百人,誰敢動手就往死裡打。老子到要看看,咱安察院下的令誰敢違抗!”
朱天降早就做了準備,他知道京郊守備府恐怕有點難纏,專門讓朱四召集了青樓等處五百護衛,秘密隱藏在守備府四周。只要對方敢反抗,朱天降正好借機讓百官看看,京郊大營在他眼裡~就是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