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昆侖》第40章 群魔亂舞四
  梁蕭調息一陣,到杏林邊挖了兩個土坑,準備掩埋仆婦與吳常青,想起所見慘狀,越挖越怒,忽地扔開鋤頭,臉色鐵青,瞪視地上的火真人。

  火真人見他神色不善,心驚膽寒,苦於不能動彈,急道:“平章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梁蕭將他提起,一言不發,手起手落,火真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右臂被他生生擰斷。梁蕭手腕再翻,火真人又是一聲慘叫,左臂再斷。梁蕭充耳不聞,抓住他左腿,他心狠手辣,存心斷他四肢,真力迸發,火真人一聲慘叫還沒叫出,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梁蕭還要動手,忽聽花曉霜顫聲叫道:“蕭哥哥,你……你住手!”梁蕭回頭望去,她臉色蒼白,嘴唇顫抖,眼中充滿驚怖神氣。梁蕭冷哼道:“他是害你師父的凶手……”一手抓上火真人右腿,還沒用力,花曉霜搶上一步,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浮起一片淚光。

  梁蕭一怔,隻好放手。花曉霜俯身察看,火真人不僅骨頭斷成數截,而且肌肉經脈相互糾結,恢復如初,已無可能。火真人劇痛難當,發出陣陣低吟。花曉霜聽在耳裡,心中難過,淚水奪眶而出,默默給他接好骨骼,理順經脈,再用夾板綁好,沉默一會兒,背對梁蕭說:“你……你把他弄到房裡去。”

  梁蕭哼了聲,踢開火真人的穴道,厲聲道:“別裝死,爬起來。”花曉霜急道:“他這個樣子,怎麽起來?”梁蕭不理她,冷冷道:“牛鼻子,我數三聲……”

  火真人一聽,強忍痛楚,一腳支撐,力圖爬起,花曉霜急忙上前攙扶。梁蕭見她濫用好心,暗暗作惱,折了一根樹枝,扔給火真人道:“滾吧,越遠越好。”花曉霜急道:“他的傷……”梁蕭將她撥開,冷冷說:“少管閑事!”

  火真人接過樹枝,一跳一跳地逃出林子。花曉霜看他背影,臉色蒼白,忽一咬牙,猛然衝進屋裡。梁蕭也不理會,埋好吳常青,方才盤膝坐下,沉默半晌,心也軟了,自語道:“她一個病弱女子,我何苦跟她鬥氣!”轉身步入房內,卻見花曉霜躺在床上,瞧他進來,背過身去,肩頭微微顫抖。

  梁蕭在床前呆立一陣,歎道:“你生我氣麽?這道士奸惡異常,我一想吳先生的死狀,便……唉……你打我罵我都好,可別悶在心裡。”花曉霜止住顫抖,轉過頭來,臉上淚痕未乾,哽咽道:“我……我怎會打罵你呢?我知道那人不好,但……但我就是看不得別人受苦……”雙目一紅,淚水又落下來。

  梁蕭微微苦笑,給她拭淚道:“好好,算我怕了你,從今往後,我再不這樣傷人了!”花曉霜破涕為笑,想起方才還跟他慪氣,不由霞生雙頰,分外羞慚。

  梁蕭擔心賀陀羅去而複返,繼而伐木壘石,在深山中另築了一間小屋,與花曉霜搬了過去。

  花曉霜乃大家小姐,天生富貴,在家奴婢成群,到了嶗山也有隨行的仆婦,是以家務一概不知,飲食起居,全賴梁蕭照顧。兩人學醫習武,各自用心。花曉霜專研《青杏卷》,頗有所得;梁蕭日夜修煉,對“轉陰易陽術”領悟更深。兩人稍有閑暇,便逗弄白癡兒與金靈兒取樂,日子雖然清苦,倒也其樂融融。

  這一日,梁蕭正在劈柴,忽聽林中鳥雀聒噪,衝天而起,向某一方向飛去。他心頭一動,握緊斧頭,縱上樹梢,隨著鳥群奔去。不一會兒,忽聽有人聲傳來,當即隱身樹間,只聽一個聲音噝噝道:“灑家與老先生無怨無仇,何必死纏爛打,你追了我四天四夜,也該夠了吧。”

  梁蕭聽出是賀陀羅的聲音,心中驚奇,暗想誰有如此能耐,竟能追他四天四夜。忽聽有人笑道:“不夠不夠,你只顧逃,我還沒打夠呢!”梁蕭聽出釋天風的聲音,心中大喜。又聽賀陀羅哼了一聲,怒道:“打就打,灑家怕你麽?”梁蕭撥開樹枝,探頭望去,兩道人影在山邊拳來腳往,鬥得正酣。

  當日賀陀羅忍辱退走,回頭一想,明白中計,更在同仁中威風掃地,心中大為懊惱,傷勢稍愈,來尋梁蕭晦氣。不料時乖命蹇,居然遇上了釋天風。

  釋天風與梁蕭相處日久,對之心存依賴,逃過妻子追蹤,又回嶗山尋他。老頭兒無心健忘,走到半途,忽將此行的目的忘了,只在山前轉悠,不知何去何從。忽見賀陀羅行色匆匆,埋頭趕路,他一瞧對方輕功,有如老饕見了美味,兩眼放光,心懷大樂,趕上去不由分說、大打出手。

  賀陀羅無奈應戰,鬥了半日,不支敗走。釋天風緊追不放,兩人且鬥且走,嶗山一峰一谷、一石一木均成戰場。轉眼花去三日,賀陀羅被耽誤正事,不勝其煩;釋天風遇上敵手,心中甜滋滋的,好似塗了蜜糖。

  二人電光石火鬥了一陣,賀陀羅躍上一塊山石,忽地掣出鳥笛,吹奏起來。梁蕭心頭一跳,正想找些松針相助,忽見一群麻雀從天落下,撲啦啦將釋天風圍住。梁蕭正要縱下,忽見老頭兒一蜷身,無形之力四面迸射,麻雀如中箭鏃,紛紛僵死一地。

  梁蕭暗暗稱奇,記起凌水月所說,猜到這就是“無相神針”的功夫。但瞧老頭兒模樣,又是啞然失笑,心想這功夫別名“仙蝟功”,釋天風一旦使出,果然像是一隻大刺蝟。

  釋天風不懼雀陣,卻被擋了一陣,賀陀羅趁機脫身,消失在一塊大石後面。釋天風怒叫揮手,空中哧哧有聲,頃刻雀屍遍地。他破了雀陣,飛身跳過大石,叫罵聲聲響起,在空山中回蕩不絕。

  兩人去遠,梁蕭跳下樹來揀起一隻死雀,卻看不出傷處。他沉吟一陣,返回住處,將所見所聞與花曉霜說了,又道:“賀陀羅被釋島主纏住,難以分身作惡,此間清苦,還是回杏林為好。”

  兩人收拾行李返回杏林,還沒走近,忽見林外站著兩名女道士。年長者氣度恬淡,少者容貌清秀,身旁停了一頭白驢。梁蕭喜上眉梢,揚聲叫道:“了情道長!”

  兩人應聲回頭,乍見梁蕭,均是面露驚喜。花曉霜奇道:“蕭哥哥,你認識他們?”梁蕭笑了笑,挽著她上前稽手:“了情道長,你怎麽到嶗山來了?”

  了情看他一眼,微微笑道:“我聽說這附近有位神醫,特來拜會,可惜不得門徑,故在此間盤桓。”梁蕭笑道:“原來如此。”轉身為花曉霜引介,“這位是了情道長。”又瞧了啞兒,見她努嘴瞪眼,愛理不理,便笑道:“這位是啞兒道長,你可要小心,挨了她的劍,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花曉霜臉色微變,啞兒卻面有惱色,狠狠瞪了梁蕭一眼。

  了情目視花曉霜,笑道:“梁蕭,這是你朋友麽?” 梁蕭笑笑,將花曉霜引見與二人,了情聽她姓名,皺眉說:“你姓花?”梁蕭點頭道:“她是花無媸的孫女。”了情眼神微變,默默點頭,眉間升起一絲愁意。

  四人進屋,梁蕭問起,才知了情路過此處,聽說活菩薩的神跡,想瞧啞兒的啞疾有治無治,不由笑道:“可巧,這位神醫與我再熟不過了。”了情訝道:“竟有此事,還煩你與貧道引介?”

  梁蕭笑而不語,了情頓然有悟,目視花曉霜,歎道:“莫非這位就是神醫?”梁蕭笑道:“正是。”忽覺有人拉扯衣袖,回頭一瞧,花曉霜面漲通紅,十分窘迫,便說:“了情道長,日後別說什麽菩薩神醫的話,她面嫩膽小,你叫她曉霜就好。”了情點了點頭,反覆打量花曉霜,啞兒也盯著她目不轉睛。‘

  花曉霜看過啞兒的嗓子,又翻閱《青杏卷》,想了想說:“啞兒道長的嗓子有異常人,非得用刀剖開不可。”啞兒一聽,大驚失色。

  了情也覺駭然,目視梁蕭,意似征詢,見他並不阻攔,不由遲疑一下,歎道:“那麽,全憑姑娘做主。”花曉霜怪道:“道長答應得好快,別說身體發膚,父母所賜,這開喉術也風險極大,稍有失當就有性命之憂!”

  了情道:“我信得過梁蕭,他信得過你,我就信得過你!”花曉霜喜笑顏開,對了情大生好感,說道:“是啊,我也信得過蕭哥哥!”又向梁蕭道,“我去配麻沸散,你手巧,按這幅圖做好桑皮紙線,待會兒給啞兒道長縫傷口。”梁蕭應了,花曉霜微微一笑,進房配藥去了。

  了情見她入內,衝梁蕭笑道:“你這匹野馬總算有了轡頭!”梁蕭搖頭道:“道長別想岔了,我可配不上她!”了情一皺眉頭,欲言又止,啞兒卻拉住梁蕭指手畫腳。梁蕭知她詢問阿雪,略一沉默,慘然道:“她去世了……”啞兒張口結舌,了情也很震驚。梁蕭淚湧雙目,但怕二人瞧見,匆匆掉頭道:“我去準備紙線。”快步如風,匆匆離開。

  辰巳時分,花曉霜給啞兒服下麻沸散,令其昏睡,跟著塗抹藥酒,割開咽喉,矯正聲帶,完後塗抹止血消毒藥物,用桑皮紙線縫合。忙至酉時,梁蕭留下善後,讓花曉霜自去休息。了情關切憂心,始終守在門外,見花曉霜含笑而出,心中的大石才算落地。

  花曉霜寫了兩張方子,說道:“道長放心,我再開兩劑活血生肌的藥物,內服外敷,不出十天,啞兒道長就能開口說話了。”

  了情大喜過望,稽首道:“雖說大恩不言謝,貧道還是要多謝姑娘。”花曉霜連連擺手,說道:“這是理所應當,道長萬莫多禮!”了情見她不居功市惠,心中更生好感。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