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刀,這老逼我來拾掇,那倆人交給你了!”
刀強一直緊跟在他旁邊,聞言腳步聲都重了幾分。
王有才其實早就看出,牛鐵生找來這倆人不是善茬,刀強肩上有傷,如果二對一,他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所以王有才才抄起磚頭跟刀強一起上。
他其實根本沒把牛鐵生和劉么放在眼裡。
他這麽吵吵,不過是聲東擊西,明面上奔牛鐵生去,暗地裡,早就瞄上其中一個迷彩服。
兩邊都是氣勢洶洶,十米不到的距離,沒幾步就跨了過去。
王有才手裡那塊蓄勢半天的磚頭,猛的照準一個迷彩服的太陽穴,狠狠拍下!
他這回,真下了死手!
對上這種勁敵,再留手,就跟找死沒啥差別。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全力揮出去的磚頭,居然一下拍了個空!
他暗叫不妙,趕忙閃身退到一邊,瞬間又把磚頭揚了起來。
可揚起來之後,手居然落不下去了。
不是因為別的,是他要拍的那個人,已經躺下了。
刀強只出了兩拳,分別搗在兩個迷彩服的臉上,這兩位,哼都沒哼一聲,就躺下了,就那麽直接、乾脆的,仰面朝天的躺下了。
場中頓時一陣死寂,王有才和牛鐵生,都像中了定身法似的,一個舉著磚頭,一個握著拳頭,愣在當場,工地上除了機器的轟鳴聲,再聽不見別的聲響,就連魏小天等人好像都忘了身上的疼痛,停住了哀嚎。
呼,一陣帶著點寒意的秋風呼嘯著刮過工地,吹進牛鐵生的衣領裡,他猛的打了個哆嗦。
這倆位,可是他托林步駒重金聘請來的退伍偵察兵,其中一個還是服役過六年的尖子兵,雖然沒上過真正的戰場,但在一些不見報的暗鬥中,都曾有過不俗的表現,就連西伯利亞那刺骨的寒風,都沒能讓這二位倒下,現在,居然倒在了王有才的家門口?
倒就倒吧,怎說也別倒的這麽乾脆啊!
至少,給他一點見勢不妙,溜之大吉的時間……
牛鐵生隻覺身子一下就涼透了,看看面無表情的刀強,他嘴角抽搐了兩下,再看向王有才時,臉上立馬堆起了謙卑、討好的笑容:“大……”
呼!一陣帶著土腥味的黑風呼嘯著刮過,帶著濕泥的磚頭,狠狠拍在了牛鐵生的臉上,他,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
“大你麻痹!”
王有才一腳踩在了牛鐵生的胸脯上,指著人事不省的兩個迷彩服:“這特麽就是你找來的打手?你是自己想不開,還是沒把老子當盤菜?嗯?”
牛鐵生被拍傻了,眼前一片金星亂竄,耳朵裡群鳥齊鳴,哪能聽得見王有才說啥,只知道咧著個大嘴,呼呼喘著粗氣。
王有才踩在他胸口的腳重重一跺,牛鐵生唔的一聲,一口氣憋了回去,臉色瞬間青紫。
“說真的,老子都不記得這是第幾回踹你了,在你身上使的勁兒,比在所有婆娘身上使的勁兒加在一塊兒都多!狗都會記仇,人都有記性,你說,你怎就沒個逼臉呢?”
牛鐵生緩過口氣來,發現求饒沒用,居然梗著脖子耍起橫來:“王有才,有,有本事你就整,整死我,要不我跟你沒完!劉么,上,上啊!”
王有才獰笑著瞄了一眼劉么,劉么這會光是站著兩腿都直打顫,就差沒尿褲子了,見王有才朝他看來,嚇得嗎呀一聲調頭就跑。
王有才一擺頭,刀強緊追兩步,拎著衣領把他拖了回來,往地上一甩,他就抱著腦袋縮縮成一團,連連求饒。
這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有村裡人路過看熱鬧的,有蔣君威手下乾活的,魏小天等人也都回過神來,一個個捂著腰眼、揉著腦袋跑了過來。
王有才見魏小天等人還能爬起來,暗暗松了口氣。
“這倆傻缺就交給你們了,覺著怎麽出氣就怎麽來,留口氣就行!”
沒等王有才退開呢,早就紅了眼的魏小天等人就呼的圍了上來,只見一隻隻大腳丫子輪著圈兒狠踹,牛鐵生和劉么的慘叫聲,頓時響徹工地,如波浪一般,此起彼伏。
魏小天他們身上都帶著傷,仗著一股火氣發了陣瘋,可踢了十幾分鍾就再也踢不動了。
王有才看看也差不多了,沒好氣的罵道:“一群軟腳蝦,現在知道你們跟真正能打的人有什麽差距了吧,趕緊都滾到衛生所治傷,醫藥費自己墊著,回頭給你們報!”
魏小天他們一撤,被踹得像泥人一樣的牛鐵生和劉么才顯露出來。
兩人全都蜷縮成了一團,渾身大腳印子,滿臉血泥,比魏小天他們還要狼狽。
周圍的人早就看得目瞪口呆了,見到兩人的模樣,更是直抽冷氣,但他們也都親眼見過牛鐵生那流氓嘴臉,不但沒人上去求情,反而有不少人大罵活該。
本來眾人以為,王有才出口惡氣也就算了,誰知王有才卻當著所有人的面,揪起牛鐵生,兩巴掌抽醒了已經發懵的他:“叔啊,你聽見多少人罵你了沒?”
牛鐵生捂著他腫成了桃子的左眼,費勁的看向眾人。
他管怎也當過村長,他不信自己就沒有一點人緣,可眾人不是衝他吐口水,就是轉過頭不看他,至少這周圍,真就沒人願意攙和他的事兒。
牛鐵生傻眼了,嘴唇兒直哆嗦,好像想說點啥,可又說不出來。
王有才不會給他裝可憐、拉同情的機會,語調驟然一變,陰冷的說道:“現在,給我滾出村子!打明早起,別再讓我在這一片看著你。要不,我真就得想個轍,整死你了。”
王有才惡狠狠的話,聽得牛鐵生好像掉進冰窟窿裡一樣,王有才一撒手,他自己坐倒在地上,一時竟起不來了。
他很清楚,王有才說的不是嚇唬人的話,他三番兩次的想整倒王有才,卻都失了手,王有才要是沒有整死他的心,那才怪了。
這回他算是撿了條命,卻也讓王有才動了殺心,再不走,怕是凶多吉少,不見血卻能整死人的辦法有的是,光是他就不知道懂得多少種,更別提王有才了。
可他的根兒在這裡,走,又能去哪裡?他呆呆的看著王有才,眼裡滿是絕望……
而一邊的劉么,此時還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直哆嗦,王有才卻直接從他身上跨了過去,也不理會昏迷不醒的迷彩服,大步走到不知所措的林步駒面前。
他一指傍水村的方向:“看在老吳叔的面子上,今個,我不為難你,滾回去!”
林步駒尷尬的笑了,還想說兩句場面話,可剛要張嘴,王有才就冷冷的截住了他:“滾!再插手我們村的事兒,我就剁了你的爪子,看你特麽拿啥插!”
快刀斬亂麻的處理了牛鐵生等人,又下工夫安慰了工地上的工人幾句,得知蔣君威有急事趕回了鄉裡,王有才估計,八成是讓田啟發給召喚回去了。
他一出事,田啟發的所有投資都落了空,自然得把蔣君威召喚回去合計對策,這工程是不是接著往下乾,怎麽個乾法,都得仔細合計。
但不管怎說,他家的工地沒停工,說明田啟發現在還不敢反了他的水,他也就沒去計較這事兒,琢磨著等田啟發回來再說。
處理完工地的事,牛鐵生等人也都已經跑得不見了影兒,杜曉娟似乎累了,說了句明天指揮部見,也獨自回了家。
王有才問起那兩個迷彩服,刀強說被林步駒二人帶走了。
王有才這才明白,這倆人八成跟姓林的有什麽關系,姓林的擺明了沒安好心,看著望溪村開發眼饞了,想把筷子伸過來,以後得找機會點點他。
心裡琢磨著亂七八糟的事兒,王有才帶著刀強回了農家樂,把他安排在了徐巧鳳對門的房間,這樣真有什麽事兒招呼他也方便,本來想跟閻行雲打個招呼,告訴她圖紙已經遞上去了,可閻行雲居然不在,可能是跟林冰倩約會去了。
王有才洗了把臉,把自己收拾利索,這才敲響了徐巧鳳的門。
一進門,徐巧鳳就撲近他懷裡,溫柔的用她的俏臉,不住蹭他的胸膛,就像一只等著主人回家的小乖貓一樣惹人心疼。
王有才被她蹭得直癢癢,忍不住呵呵賤笑:“嫂子你幹啥,癢……呵呵。”
徐巧鳳把頭埋在他懷裡不動了,可也不說話,就那麽靜靜的趴著,能聽到她輕柔的呼吸聲,像是在深吸他身上的味道。
雖然她一句話也沒說,但王有才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徐巧鳳的溫柔, 並不會這麽輕易就顯露出來,她總是把自己遮掩在堅強的外殼裡,擱在平時,就算幾天不見想他了,也絕不會做出這種主動投懷送抱的事來。
他握住她的香肩,把她輕輕推開了一點,直視著她,卻見她兩眼裡都蓄滿了淚花,本來就明豔動人的眼眸,被淚光一襯,顯得更是我見猶憐。
“嫂子,你怎哭了,你看,我這不就走了幾天嘛,你交代我買的東西,我可都定了貨,這幾天就能送到家了哦。”
徐巧鳳終於忍不住了,憋著嘴嚶嚶哭了。
王有才趕緊把她擁進懷裡,緊緊的抱著,任她把眼淚蹭在他衣服上,半晌,才聽她抽泣著道:“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哪裡也沒去,就在這等你。等啊,等,總算把你等回來了。”
王有才聽得身子一震,她說的輕柔,可從這話裡,他卻聽到了她的無助,她的憂慮,還有她那份堅持。同時,他心裡也明白過來,一定是他被隔離審查的事情傳到了她耳朵裡。
可他又想不明白,怎麽會連她都知道了這事兒?
他在紀檢委監察室的時候,外邊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震動,他能安然出來的背後,又到底有多大的暗流在推送?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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