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乞丐裝備

　第三百九十七章乞丐裝備

　和幾十公裡之外的墨海市市區相比，這裡更像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甚至都還不如，應該算是個貧民窟，隨時面臨著城市改造拆遷。

　墨海的房子有多貴，市區裡面，動輒都是兩三萬一個平方，那還是最便宜的，地段好的，隨時都是五六萬，甚至八萬十萬十多萬一個平方。

　低收入人群，根本就在市區裡租一張床都租不起。

　廉租房！廉租房根本就不夠用！甚至，住廉租房的人，往往是中高收入人群！吃低保的人，也許家裡有幾套店面收租，月入好幾萬！

　真正需要幫助的人，何其之多！

　范堅強心中波瀾起伏，向葫蘆娃道:“等我多賺一些錢，我就把這裡買下來，蓋一排排的房子，不賣，專門出租給窮人，一個平方收一塊錢的租金！”

　葫蘆娃心中一震，良久都不說話，這時候，因為路況的原因，開車的已經換成了范堅強。葫蘆娃坐在副駕駛座位，轉頭看車窗外的風景。

　“房子蓋小戶型，三十平方、五十平方，最大的七十平方，一個月幾十塊錢的房租，我想沒有人承受不起的。”

　范堅強忽然有些亢奮起來，道:“將來，把這一帶都建設起來，建幼兒園，蓋小學，中學，醫院，全都免費！”

　范堅強正說著，忽然停了車，拍了拍葫蘆娃的肩膀，指著外面一個穿著廉價的早已破損得都磨光了皮子的皮衣的男人，道:“那人的身高體型和我差不多，葫蘆娃，你給他錢，讓他把衣服褲子鞋子還有那頂上個世紀的皮帽子賣給我。”

　范堅強說著，掏出一疊錢，給了葫蘆娃。

　葫蘆娃愣住了:“強哥，您買他衣服幹啥?”

　“老子有用唄！少八卦，去買過來！等等，給他弄一身新衣服。”范堅強隨手攝取，拿了一套衣服鞋子，裡面搜刮了兩座超級市場，新衣服新褲子，全都是想穿就穿，范堅強也不敢給美國貨，只能拿了一套七八成新的衣服，但也比那人身上的強多了。

　想了想，又拿了一袋十斤裝的米，都給了葫蘆娃。

　那男人得了一千塊錢，又得了更好的衣服鞋子和一袋米，連連道謝，飛快的把外套褲子鞋子當街脫了，交給葫蘆娃。

　葫蘆娃捏著鼻子把那人臭烘烘的衣服拿了過來，也不敢拿上車，問道:“強哥，這衣服有味兒。”

　范堅強笑道:“怕啥！有味兒就有唄。”

　“不扔掉嗎?”

　范堅強笑罵:“把你扔掉好不好?”

　范堅強下了車，接過這套標準的乞丐裝備，上了車，在車後座，把這套衣服鞋子什麽的全都穿在了身上。

　葫蘆娃在副駕駛座上目不轉睛的瞧著，表情古怪。

　“怎麽樣?像不像叫花子?”范堅強最後把那頂肮髒不堪得都脫了一大半皮子的帽子扣在頭上。

　葫蘆娃搖頭道:“不像，沒有哪個叫花子的臉是這麽乾淨的。”

　范堅強哦了一聲，推開車門，不用下車彎腰就在地上抹了一把厚灰，把自己的臉抹上，又問道:“現在像不像?”

　葫蘆娃仔細的上上下下的看著，道:“很像！不過有點過了，沒見過哪個叫花子這麽不愛乾淨的。”

　范堅強笑道:“滾你丫的，這叫專業！”

　葫蘆娃嘿嘿的笑道:“強哥，其實已經很有叫花子的樣了，就是您這張臉太英俊，用多少灰和泥巴都掩蓋不了。”

　“少拍馬屁！哥不吃這一套。”

　葫蘆娃訕笑:“強哥您是不是要體驗生活?”

　“對，體驗生活，你把我送到公交車站，再把車開回去，回去之後，你叫大家準備一下晚飯，林警官的家裡人會過去住，你讓他們好好的招待。”

　“強哥您呢?不回去了?”

　“我有正經事要做，你就說我臨時遇到了急事，出國了，明白嗎?”

　“明白！我誰也不說。”

　……

　采集任務來了，任何事情都得讓路。

　范堅強把警官證、錢包和身上所有的物品都放進了湖中小島別墅的保險櫃裡，只在口袋裡放了兩張一百的票子。

　來到一家雜貨店，范堅強在裡面買了一瓶小瓶子的紅星二鍋頭，花了三塊五，把一百的破開，揣著這瓶小酒，范堅強走到車站，周圍有一些等車的人，紛紛的捂著鼻子避開。

　的確，穿上這麽一身行頭，范堅強自己都有些適應不了，更何況別人。

　公交車上並不擁擠，不是因為乘客不多，而是范大爺所到之處，閑雜人等盡皆避讓！最後范堅強站在了一個打扮時髦的三十多歲女人旁邊，這女人正在埋頭玩手機，過了好一陣，才依稀嗅到了什麽味兒，用鼻子吸了幾下，抬頭四顧張望，忽然間，看到一身乞丐裝備的范堅強就站在自己身邊，猛地驚叫了起來，那聲音的分貝，活像是被人弓雖女幹了似的。

　女人花容失色，誇張的嚷道:“怎麽叫花子也能上車的嗎?你快站遠一點！你別離我這麽近！你好臭！”

　范堅強臉皮厚極，還舉起了胳膊，在袖子上聞了一下，若無其事的道:“小姐，你大驚小怪的，我這是真皮的皮衣，真正的皮子都有味兒。”

　公交車上頓時哄堂大笑。

　女人氣道:“你這衣服多久沒洗了！都掉皮了！這是真皮嗎?你快離我遠點！”

　范堅強衝她翻了個白眼:“這是公交車，不是你的私車，法律也沒規定穿得差一點就不能坐公交吧。”

　“但是你臭！你影響了別人！你年紀輕輕的，怎麽不害臊！”

　范堅強聳了聳肩，道:“你是歧視窮人嗎?這大冷的天，我就這麽一件防寒保暖的衣服，我也想洗，但是我洗了它，我穿什麽?我又沒有錢買新衣服！小姐，要不然你資助我一件?”

　女人叫道:“我憑什麽資助你?你又不是我什麽人！”

　“那倒也是，你要真給我買了，我也不敢穿啊！誰知道你有什麽企圖！”

　“神經病！懶得跟你說！我下車！”

　剛巧到了一個站台，那女人一臉憎惡的捏著鼻子下了車。

　面前空出了一個座位，范堅強卻沒有去做，後排一個帶著燈芯絨帽的胖老頭好奇的問道:“小夥子，有位子你怎麽不坐?”

　“我身上髒，坐髒了位子，別害得別人弄髒衣服。”

　乘客們紛紛稱許誇獎起來，胖老頭奇道:“小夥子，你不是乞丐吧?”

　“啊?為什麽?我穿得這麽破爛，難道還不是乞丐?”

　胖老頭笑道:“你口齒伶俐，眉清目秀，高高大大，什麽樣的工作找不到?怎麽可能是乞丐呢！”

　我靠，我都一臉的泥灰了，還眉清目秀?難道本大爺帥到這種程度了?再肮髒的衣服都遮擋不住我的光芒?

　胖老頭繼續道:“小夥子，你哪兒人?”

　“江北人，老家農村。”

　“很偏遠的農村吧?”

　“是很偏遠，很不發達的地方，窮溝溝裡。”

　“怪不得，你眼神清澈，應該是在大自然的環境下長大的，你家鄉一定山清水秀。”

　范堅強笑嘻嘻的道:“老大爺，你要是再說下去，我就該成了人傑地靈的代表了。”

　“呵呵，我是墨海交通大學教務處的老師，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學校食堂正好在請人，你可以來試試，有地方住，也包吃……”

　看到這胖老頭這麽熱心，范堅強尷尬了，沒想到能說會道兼長得秀氣，還能有這樣的好處！坐個公交車都能找著工作！本大爺在不是實習天神以前，人才市場裡天天轉悠也沒人聘請自己，難道老子真的帥了這麽多?

　周圍的人紛紛開口勸范堅強，什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什麽遇到貴人之類的。

　范堅強不好意思的笑道:“對不住大家了，真對不住了，我其實是個作家，下本書的主角是個乞丐，所以我就體驗生活來著……”

　乘客們一個個的恍然大悟，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那交通大學的教務處老師一拍大腿，笑道:“我就說嘛，你伶牙俐齒的，就不像乞丐！原來你是作家！失敬失敬……”

　……

　好不容易到站了，范堅強下了車，衝車上的好心乘客揮手告別。

　范堅強下車的地方，正是銀海進出口貿易公司的樓下，在這家公司也上了幾年的班，范堅強也知道，公司裡的人大多喜歡中午在這條街上各種餐館裡吃午飯，坐地鐵也好，公交車站和打出租車，也必定要從這條街上經過！所以這裡也是最容易碰到齊元蘭的地方。

　范堅強看了一下時間，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公司下班時間是下午五點，還有半個小時。

　在地上坐了兩分鍾，范堅強忽然想到，齊元蘭有一輛寶馬，如果她開車出來，打死也不可能在開車的情況下看到自己。

　不過不要緊，她是否看到不要緊，只要銀海公司的人看到就行，辦公室裡的八卦傳播速度，地球人都知道。

　等了沒多久，五點鍾這個時間點，有許多公司的職員都下班了。

　范堅強捧著一隻用舊了的搪瓷碗，開始了“乞討”。忽覺自己這樣不是很引人注目，於是千般如意手抓來半張黃顏色的硬紙殼，弄了一支an的紅色記號筆，在硬紙殼上寫了起來。

　“好心的大哥大姐，大叔大嬸們:我是一個可憐的人，和朋友合夥做生意，被騙，朋友用劣質的材料以次充好，結果造成銷往國外的貨物全部不合格，不但還不起貸款，國外公司根據合同起訴，最後支付了外國公司一筆巨額的賠償，房子沒了，車沒了，錢沒了，女朋友跑了，一無所有，還落下了病根，不能工作了……”

　范堅強洋洋灑灑的寫了起來，有些好奇的路人停下腳步看他寫了什麽，有人看了一小半，面帶不屑的離去，還嘟噥了一句，就這水平還想騙人?更多的人根本就不屑一顧，有的穿著時髦的，老遠就繞開，生怕會有虱子跳過來。

　寫完之後，半天半天的也沒人扔塊硬幣出來，范堅強一邊蜷縮著坐在地上，一邊用眼角的余光留意著銀海大廈過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