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年,在美國免除庚子賠款的帶動下,緊接著英法也宣布免除庚子賠款,隨後俄國也表示同意,日本在其壓力下也不得不同意,唯獨同盟國陣營沒有表態。盧一鳴吩咐唐紹儀外長不用再和同盟國各國談了,已經沒有必要了。
庚子賠款沒有了,英國人把持的鹽稅自然就壽終正寢,實際上鹽稅就是擔負英國人的庚子賠款。但海關問題上英國人卻不願撒手。為此盧一鳴親自和英國大使朱爾典商談,並且態度十分強硬的對英國大使闡明了自己的觀點,以及中英兩國進一步合作的基礎。後來又經過一系列斡旋,尤其是在大戰期間英國政府不得不考慮同盟國的態度,以及來自中國的支持,最後無奈的放棄了海關的權利。
就在中央政府周旋於各國的同時,在西南內陸一個叫康定的地方,一場蓄謀已久的軍事行動馬上展開。
西康康定在元朝就曾設過府衙,明設長河西魚通寧遠宣慰司。清雍正年間設置打箭爐廳,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改設康定府。康定眼下是藏、漢雜居區,有名的跑馬山位於康定城東南邊,城一旁著山,山護衛著城。
自古跑馬山就和山下人就有不解之緣,跑馬山處處美景浪漫,自然渾成一體。恆古就天設地造了這座美妙的園林。上山恍如進入仙界,你會悟到中華西塞天外天,那真那美一定會洗滌你的俗念。讓你欲罷不能。
已經就任西南軍區第十八軍軍長的朱的,此刻和妻子正從跑馬山上下來。地處高原的康定,進入三月後天氣依然變化無常。剛才天氣晴好,轉眼陰雲密布。頃刻間下起小雨,接著變成晶瑩瑩的雪花,天地間一片昏暗,能見度開始模糊起來。警衛員立即撐開雨傘被朱的拿掉了,他感覺讓冰冷的雪花撲打在臉上十分愜意,頭腦顯得格外清醒。
朱的軍長來康定快一年了,一直沒有時間到神秘的跑馬山去看看。眼下大軍就要開拔,他才抽出時間上了跑馬山。方才站在跑馬山最高峰靈山頂上,舉目遠眺,遠近高低各不同的大小山峰盡收眼底,不由得使他詩興大發。感慨萬千。由此想到了“會當絕靈頂,一覽眾山小”的佳句。頓時有了“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氣勢,心底湧出一股萬丈豪情。
朱的今年三十歲,正是有所作為的年齡。他雲南陸軍講武堂畢業,是同盟會成員。幸亥革命期間,是蔡鍔手下最得力的大將。民國政府組建西南軍區部隊整編時,由於軍區司令員蔡鍔的提拔,朱的由團長的位置擢升中將師長。沒過幾個月該師接到命令,調往康定一線布防,當時朱的有些想不明白,部隊調往康定去幹什麽?因為康定那個地方人煙稀少,又如此荒涼,是防備少數民族叛亂嗎,似乎又不像。
緊接著陸軍部又來了命令,部隊擴編組建十八軍,朱的中將師長的屁股在板凳上還沒有做熱,立即擢升為上將軍長。這官升的速度簡直太快了,看的人簡直是眼花繚亂,有嫉妒的、有眼紅的、有看不懂得。人們紛紛議論、猜測,一致認為朱的上邊有人。其實連蔡鍔也沒看懂,這完全是陸軍部轉發下來的命令。鑒於他對朱的的賞識,心裡還是蠻高興的。
朱的也為自己很快擢升上將軍長,有些長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心裡高興面上還不能顯露出來,如果得意忘形別人恐怕更會說三道四。他隻好把滿腔的熱情全部投身到工作中去,來掩飾自己心中的狂喜。
部隊擴編的兵員,大都來自四川各地,這些良莠不齊的雜牌軍讓朱的很頭疼。經過甄別、挑選,部隊很快完成三萬人馬的擴編任務。但是裁撤下來一萬人馬沒辦法安置,朱的隻好上報西南軍區。不久軍區下來命令,一個人也不能裁掉,把一萬人馬組成軍墾兵團,隨他一起進軍西藏。他這才知道了自己是擔當進軍西藏的大任。
隨後朱的按照新的訓練大綱整訓軍隊,一邊等待裝備和大量戰略物資的到來。裝備和物資分兩條路線進入康定。一條路線是由陝西秦嶺進入四川經成都到達康定,一條是由長江水路經重慶、成都到達康定,兩條路線運輸條件都十分困難,截止到年底部隊才陸續換裝完畢。
當朱的看到嶄新的軍服、羊皮軍大衣、防紫外線的眼鏡、適合高原作戰的皮靴,還有那嶄新的07式步槍,朱的的眼睛潮濕了,他絕沒想到國家的武備變得如此強大。這還不算震驚,令他意外的是東北新開發生產的一款60迫擊炮首先裝備了他的部隊。經過演練試射,這種帶尾翼的炮彈,效果沒得說,絕對是近戰的利器,喜得朱的簡直要蹦了起來。朱的很快得出結論,兩軍對壘如果對方沒有大炮,這絕對是一邊倒的屠殺。
這次迫擊炮總共有100門,炮彈5000發全部到位後,又陸續運來了大批手榴彈,紛紛列裝部隊。由此朱的的信心空前高漲,進軍西藏已經沒有任何對手。為了適合高原氣候,部隊反覆到海拔三千公尺的高度進行拉練訓練,所有官兵吃盡了苦頭。
正在緊張訓練期間,陸軍部又來了一紙命令,所有營以上軍官必須攜帶家屬。朱的軍長以身作則,首先把妻子吳茵接到兵營,並且帶頭訓練,霎時兵營內出現了別樣的韻味。官兵訓練熱情更加高漲,出現了官兵和諧團結一致的景象。
開始訓練時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從川軍整編來的一為團長,在訓練時弄虛作假,本來應該把部隊拉到四千公尺高度進行訓練,而他一直讓部隊在兩千多公尺的地方打轉轉,並且謊報軍情,此事產生了相當惡劣的影響。為了整效軍紀,也為了震攝宵小,朱的軍長當著眾人說的面果斷的槍斃了這名團長,部隊訓練狀況隨之煥然一新。
過完舊歷年後,西南軍區司令部轉發命令,責令朱的軍長率領第十八軍於三月二十日向西藏進軍。離出發還有幾天時間,這就出現了前面的鏡頭,朱的帶著妻子抓緊時間到跑馬山一遊,沒想到遭遇到惡劣的天氣。
朱的與妻子躲在跑馬山下一個涼亭躲避風雪。方才朱的站在風雪中佇立太久,身上大部分被淋濕了。此刻他依然興趣盎然的對妻子說道:“吳茵,跑馬山的風景太美了,來這麽久頭一次帶你上山,你沒意見吧?”吳茵深情的望著丈夫,心裡獲得了莫大的滿足。聚少離多,成婚十多年了,丈夫很少在身旁,她以經習以為常。這次來到丈夫身旁,她發現丈夫變化很大,精神氣質似乎都變了,每天好像都處在昂奮之中。她是一個小家碧玉型的女人,沒見過多大世面,看到丈夫高興,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吳茵關切說道:“都老夫老妻了哪有那麽多說道,瞧你身上都淋濕了,趕快回去換身衣服小心著涼。”朱的剛要發話,這時從跑馬山下山路上傳來一男一女合唱的歌聲:“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喲,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喲。月亮彎彎,康定溜溜的城喲。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喲,張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喲,月亮彎彎,看上溜溜的她喲。一來溜溜的看上,人才溜溜的好喲,二來溜溜的看上,會當溜溜的家喲,月亮彎彎,會當溜溜的家喲。世間溜溜的女子,任你溜溜的愛喲,世間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的求喲,月亮彎彎,任你溜溜的求喲。”
朱的軍長和妻子被如此美妙、並帶有濃鬱民族風情的歌聲深深吸引住了。歌聲停了,朱的意猶未盡的向山道張望,只見一名年輕的軍官和一名女子手拉手的從山道上走下來。到近前一看,原來是自己軍部的作戰參謀關明,旁邊的女人無疑是他的妻子了。
此時關明也發現了朱的,立馬上前敬禮道:“報告軍長,我和妻子到跑馬山上遊玩,方才下山。”朱的問道:“剛才那首歌是你唱的?叫什麽名字?”關明不好意思道:“軍座,心情高興隨便唱的不好聽。這首歌歌名叫{康定情歌}”朱的笑道:“誰說不好聽,我就被陶醉了。給你個任務,回去把這首歌教給大家唱。”關明和妻子開心地笑了。
關明是東北哈爾濱軍校二期畢業的軍官,去年十月他接到陸軍部調令。由東北軍區調往西南軍區第十八軍軍部,擔任作戰參謀,這次他是攜新婚妻子一起來赴任的。
“康定情歌”最早在康定地區流傳的版本應該是這樣: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端端溜溜的照在朵洛大姐的門,朵洛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喲,會當溜溜的家喲會為溜溜的人……。當時這首歌還有一段美好的傳說。
傳說當年康定城有一賣松光的藏族姑娘名叫朵洛,長得美麗漂亮,舉世無雙,康定人稱“松光姑娘”。朵洛姑娘每天早上都要上街賣松光,康定城的人只要聽見她賣松光的聲音,都要打開門窗探出頭來張望,有的是為了買松光,更多的是一睹“松光西施”的芳容,康定情歌唱的就是朵洛姑娘。
然而新版康定情歌,由關明首唱,朱的軍長操持下,很快在康定城及茶馬古道上傳揚開來,恐怕又有不知多少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在優美的旋律下發生著……。
離大軍開拔還有三天,西南軍區司令部發來電文,說東北軍區一支特種大隊要隨你部一期行動,即日就到。此刻,朱的軍長站在康定城門向東北方向眺望, 不久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漸漸的人影的輪廓開始出現。望著高大的駿馬,身手不凡的騎兵,朱的不由歎道,真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帶隊的騎兵軍官,來到朱的軍長面前敏捷的跳下戰馬,只見他身材高大、魁武,一招一式顯示著與眾不同。這名軍官利落的敬禮大聲報告:“報告軍座,東北軍區第三特種大隊,大隊長張小山帶領500人向你報道,”接著把陸軍部的調防命令交給朱的。
朱的看完後大喜道:“張隊長歡迎你們,弟兄們你們旅途辛苦了。”而隊員們卻齊唰唰的回答:“為祖國效勞。”此時此刻,朱的被感動了,這就是他心目的鐵軍。
隨後察看特種部隊的武器裝備,朱的更是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二天朱的把所有的軍官招到現場,觀看特種大隊表演。特種大隊正常的軍事訓練,讓所有軍官都看傻了,那彈無虛發的恐怖射擊,那無與倫比的格鬥本領,那矯健的身影……。大家紛紛為有這麽一支強悍的部隊而自豪。朱的不由得想道,第三特種大隊,那麽說明東北軍區還有第一、第二特種大隊。他由此斷定東北軍區的戰力在全國是一流的,無人能敵。隨後,朱的把特種大隊列為軍直屬部隊,接受軍部直接管轄。
萬事俱備,東風吹來,朱的一聲令下,近四萬大軍浩浩蕩蕩拔營啟程,奔向喜馬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