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酷暑籠罩著波斯灣,此時波斯灣的海水呈現出墨綠色。碧波蕩漾的海面上,一艘從中國大陸而來的大型貨輪,停泊在波斯灣西岸的科威特城。輪船上滿載著大宗貨物、旅客並不多。在下船的旅客中,原中國礦業部部長,現在的華盛石油公司董事長李開山的身影出現在人群眾中。而他的身後跟著一位三十多歲、戴著眼鏡的人。
兩個月前,李開山卸任中國礦業部長,正式出任成立半年之久的華盛石油公司董事長。目前華盛石油公司的總部落戶科威特。跟在李開山後面的是他的大兒子,名字叫李闖,今年正好三十歲。李闖在海林冶金學院地質系畢業後,被分配在松遼油田,擔任了六年的工程師,這次李開山出任華盛石油公司董事長,便把兒子帶了來。
“父親,阿拉伯城市特點鮮明,果然名不虛傳。城市裡到處是伊斯蘭教堂的尖塔,街道上沒有綠色的植被和樹木,給人以缺少生機的感覺,看樣子他們吃水都困難?”兒子李闖望著科威特城有感而發。李開山道:“阿拉伯半島,地理特征明顯,是極度乾旱地區。這裡的水是非常昂貴的。據說阿拉伯部落經常因為搶奪水源發生械鬥,可見水對這裡的人們多麽重要,應該說水比石油還貴。”
李闖發問:“可是我們開采石油,如何解決水的問題?”李開山笑道:“別看阿拉伯半島是乾旱地區,但是它的地下水很豐富,並且完全能滿足開采石油用水需要,因此我們不用擔心。但是這裡的地下水又苦又澀,人根本無法飲用。現在我們的難點就是生活用水的問題。”
李闖困惑道:“那我們如何有效解決飲用水問題呢?”李開山答:“為了長遠考慮,不和當地的阿拉伯人爭奪水源,目前我們在吉大港改裝了兩艘5000噸的運水船,其中一艘運水船已經投入運營。我們將從波斯灣阿拉伯河入海口提取淡水,運往科威特滿足需要。為了減少成本,談水除滿足我們的需要外,還要出售一部分,降低運輸成本。”
李闖似乎又想起什麽道:“父親,談水運到油田是否安全,據說阿拉伯人極其強悍,他們會不會劫持我們的運輸隊?”即將擔任油田總指揮的李闖不得不考慮這方面的問題。李開山道:“這個問題我們考慮了。目前,科威特城駐扎我軍一支騎兵部隊,大約有一個營的兵力。他們主要擔任科威特城的安全,還抽不出兵力支援我們。針對這種情況,事先組建石油公司時,我們就做了相應的準備。”
李開山接道:“戰爭結束後,我們招募了大量退役的特種兵,充當安全保衛力量,我們的安全沒有任何問題。你看那邊的海岸正在施工,那是我們石油公司的配套工程。月初這座工程正式上馬,屆時一座大型石油提煉包括石油化工綜合企業將矗立在岸邊。”
李開山又說:“這座集提煉石油、石油化工的綜合企業,將分三期工程。第一期工程主要是提煉石油,力求年產達到100萬噸。第二期工程力求達到200萬噸的各種成品油的生產能力。第三期工程要達到年生產500萬噸成品油,並且石油深加工要全面鋪開,簡單說就是石油化工。未來石油化工將主導各行各業。”
李闖興奮道:“石油深加工我了解一些,這幾年有關石油化工的課題以及前景非常誘人。目前國內的科研單位,已經在石油化工領域突破了很多瓶頸,據說從石油中將派生出許多新產品,比如:合成橡膠、有機化合物、滌綸、化肥等等。看樣子石油工業很快會迎來大發展,前景令人振奮。”
李開山同樣興奮道:“按照總統的構想,我們要在10年時間內,佔領世界主要石油市場,並且主導世界上石油的價格。根據勘探隊的報告,科威特南部的布爾乾地區,是一個整裝大型油田,目前貯藏量不詳。這座油田經過我們前期初步開發,石油埋藏淺、易開采。因此日後我們開采的石油,價格非常低廉,任何國家都無法與我們對比優勢。”
李闖疑惑道:“父親我在國內聽說,布爾乾油田的開發成本,經過計算投入一元錢能產出10元錢的利潤可否準確?”李開山笑道:“也許有些誇大,但是此言不虛,有一位英國人形象比喻過,在這個地方拿起鋤頭一刨,石油就會從地底下冒出來。可見在這塊土地上開采石油,成本是多麽低廉,毋庸置疑,競爭力無法比擬。”
爺倆說著、聊著不知不覺走下船踏上碼頭,此時,兩輛黑色轎車、一輛草綠色軍用吉普車,早已停在碼頭上。只見站在吉普車旁邊的一名少校軍官上前敬禮報告,並代表西亞駐軍司令官米豹,向李開山表示問候,歡迎他們的到來。
接著站在黑色轎車前的一名三十多歲的彪形大漢向李開山敬禮,站在他身後的幾名便衣也向他敬禮。從幾名便衣的身形舉止,明顯看出是軍人出身。為首的大漢和李開山嘀咕了幾句,接著打開一輛黑色轎車的後門,請李開山父子上車。隨後幾輛汽車發動,向市區駛去。
汽車在沙土公路上疾馳,楊氣的塵埃沿著公路蔓延。李闖觀察路兩旁的建築和人群,沿途的伊斯蘭風情引起了他濃厚的興趣。尤其是那些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和身穿黑色裙裝、頭戴黑紗的女人,在街上形成別樣的色彩。天氣如此炎熱,那些阿拉伯男人和女人又穿的如此厚實,這讓李闖產生了困惑。此時,轎車的後車窗開著,可是吹進來的是濕熱的空氣,地處波斯灣的科威特,由於海水的大量蒸發,再加上空氣流通緩慢,因此空氣的濕度非常大。
也許有人不明白,天氣如此炎熱,阿拉伯男女為何要裹得如此嚴實?難道他們不嫌乎熱嗎?其實不然,阿拉伯人經過長期在炎熱環境下生存,有效地解決了避暑的問題。阿拉伯男人和女人的袍子、裙裝,做的十分寬大,並使空氣在身體裡順暢的流動,同時又避免強光的照射和紫外線的灼傷,起到了即耐熱又防止身上水分蒸發的問題。
李闖坐在車上,已經脫得只剩下一件跨欄背心,濕熱的空氣吹進來使他更熱。他一邊喝著水一邊大汗淋漓,嘴裡一個勁的嘟囔鬼天氣。長居熱帶沙漠的人非常清楚,越喝水越渴,隨著汗液的大量蒸發和身體鹽分的大量流失,最後人會有虛脫的感覺甚至死亡。
轎車經過鬧市區,一座新開的商店門前,寬敞的場地上停放著各種車輛,眾多的阿拉伯人和外國人聚集在此。李開山對兒子說:“這是我們石油公司旗下的專門出售各種國產車輛的商店,開張半個月來,買賣出奇的好。我們不僅出售轎車,還出售其它車輛,尤其是部隊淘汰的軍用卡車和經過改裝的拉水車非常走俏,幾乎供不應求。”
李闖擦了一把汗道:“真沒想到,在國內無人問津的淘汰卡車,在這裡反而派上用場了,誰這麽精明,真是生財有道哇!”李開山笑道:“還能有誰?正是你許伯伯的傑作,他確實是一名精明的商人。況且國內生產的軍用卡車,其越野性能是最好的,非常適合沙漠和戈壁行駛。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利用當前的大好時機,迅速搶佔阿拉伯汽車市場,現在是最佳時期。”
李闖看到人群攢動的場面,圍著各種車輛十分踴躍的身影,他內心生出感慨,認為作為一名中國人是何等自豪。其實李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目前在整個阿拉伯地區,尤其是在中國軍事管制地區,類似的情景比比皆是。精明的商人,早已把觸角伸向這塊處女地。中國大陸的日用百貨以及各種商品,開始裝點阿拉伯人的日常生活,昔日的海上“絲綢之路”將再現輝煌。
轎車停在前英國總督的官邸,李開山剛下車便見到了從油田趕回來的保安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