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情報頭子偉峰親自安排情報部的專車,由副外長縐豪陪同德國大使施瓦茨,秘密來到盧一鳴的官邸。兩輛黑色的小轎車一前一後停在門前。偉峰首先從前面的轎車上下來,然後走到後面的轎車旁,把高大的、一頭金色頭髮的施瓦茨和縐豪迎下來。
秘密會見在友好的氣氛下展開,雙方禮節性的客套後,分賓主坐定。盧一鳴用流利的德語道:“施瓦茨先生,今天是在家中會晤,不是正式場合,希望你不要有所顧忌,讓我們像朋友似地暢所欲言,我想知道你找我的真實目的。”
就坐的偉峰一句德語也聽不懂,明顯有些著急。縐豪很善解人意,索性充當起翻譯。他小聲的和偉峰開始耳語。施瓦茨大使也很知趣,待縐豪翻譯完站起來道:“總理閣下,我受興登堡總統委托,本著中德睦鄰友好的原則,願意和中國政府進行全方位的合作。首先我對中國政府一如既往的對德友好政策,表示真摯的感謝。尤其是雙方在經貿、軍事領域的親密合作,奠定了兩國平等互利的的基礎。前不久德國貨輪在夏威夷被放行,有力的說明了中德兩國之間的傳統友誼,在這裡我代表德國政府包擴興登堡本人,再一次表示真誠的感謝。”
施瓦茨大使鮮明的表達了對中國的態度,盧一鳴自然不能矯情道:“首先感謝大使先生的真誠,我們願意和世界上一切愛好和平的國家友好往來,這是中國的一貫國策。中德友好關系發展到今天,完全是兩國政府和人民努力的結果。德國的工程師、科技人員,為中國的經濟建設做出了很大貢獻,這一點中國人民會牢牢記住。中德兩國雖然遠隔千山萬水,但是兩國人民的友誼必將會萬古長青。請你轉告興登堡總統,我對其在短短幾年時間,使德國經濟迅速好轉,並且取得如此成績,表示由衷的敬佩。”
施瓦茨大使又說道:“感謝總理閣下對德國的評價。目前世界形勢風雲變幻,德國的武備已經不能應付日益混亂的局面,出於安全考慮,興登堡總統委托我,希望在軍事領域和中國進行全方位的合作,用於保證德國在歐洲日益增長的經濟利益。”
進入實質性的談話,盧一鳴沉思了一下道:“我想知道,有關中蘇、中歐美聯盟戰爭,德國到底是什麽態度?”施瓦茨大使答:“總理閣下,自從開戰以來,德國政府本著中立的原則,從來沒有做過損害中國利益的事情,我們沒有向美國、英國、蘇聯等提供過任何軍事方面的技術,所進行的都是經濟貿易的往來,這一點請總理閣下明察。另外我可以不加掩飾的告訴你,對於中國取得的軍事勝利,德國政府包括民眾都歡呼雀躍、讚揚聲一片。”
盧一鳴似乎不為所動,依然面無表情道:“你所說的全方位軍事合作,具體內容是什麽?條件是什麽?你們的目的是什麽?我想知道德國政府的戰略構想。”他一連拋出了三個問題,其用意無非是從中能撈到什麽好處。
施瓦茨大使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第一我們需要中國政府提供先進的內燃機技術,航空發動機技術,特種鋼冶煉技術,鋁合金製造技術。包括坦克作戰的先進理論和作戰手段,航空部隊的訓練手段和實戰經驗,艦載機的攻防作戰等。
第二,德國政府將在精密儀器製造、加工、大型船舶製造、民用技術。特別是化學工業和中國進行全方位的合作。我們會在第一時間把最先進的科學成果提供給中國政府。另外所有的科研課題都將和中國政府共享,這是我們的條件。
第三,由於國內民族情緒高漲,一戰後被割讓的領土成了政府的一塊心病。這種屈辱感使政府備受壓力。我們第一步想通過政治手段讓法國交回魯爾工業區。魯爾工業區不僅是德國重工業的命脈,也是德國人民感情的紐帶。如果政治斡旋達不到目的,形勢逼迫我們不得不考慮軍事手段的話也未嘗不可,希望中國政府在政治上給與強有力的支持。”
盧一鳴臉上明顯有喜色,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施瓦茨先生,我想知道德國的武備情況?”施瓦茨大使猶豫一下道:“目前陸軍部隊已經擴充30萬,海軍部隊10萬、空軍部隊5萬,裝甲兵部隊3萬人。今年初我們的豹式坦克和新式作戰飛機已經下線,目前已經大范圍獵裝部隊。明年準備正式組建兩個裝甲師、三個機械化師。
空軍部隊主要是國土防禦,大概明年正式獵裝4個空軍師。考慮到近海防禦,我們首先發展潛艇部隊,其次組建了一支飛行母艦艦隊,為日後發展航母艦隊做準備。目前我們缺少科學的訓練手段和實戰經驗,希望中國派出經驗豐富的軍官給與指導。”
盧一鳴了解了所要的情況,十分豪爽道:“很好,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中國政府會一如既往的站在德國的立場上,這一點毋庸置疑。施瓦茨先生你可以放心了,待所有細節敲定後,我會安排我的副外長,正式和德國簽訂一份秘密協定。先生們,如此良宵,我們中國人有一個不好的習慣,不喝酒是不算數的。”嚴肅的氣氛頓時輕松起來。
寶珍張羅下人,不一會兒酒菜擺滿了桌子。施瓦茨大使顯然得到了滿意的結果,白皙的臉上布滿了紅暈,藍色的眼睛顯得格外明亮。而盧一鳴似乎更加高興,明眼看這是雙贏的局面,盧一鳴不僅得到了德國在歐洲煽風點火的首肯,使中國對陣蘇聯、歐美聯盟將更加遊刃有余,這其中的變數和妙處,是施瓦茨根本想不到的。
關鍵是施瓦茨所答的條件中,盧一鳴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德國的化學工業和民用技術。民用技術不僅提升中國的整體經濟實力,還將使中國的科技實力提升到一個新的台階。而化學工業乃是重中之重,為日後中國發展原子能工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個人在酒精的刺激下,所談話題涵蓋了很多方面。盧一鳴和施瓦茨幹了一小杯茅台酒,施瓦茨咧著嘴不住的噓噓,顯然他喝不慣中國的高度酒。不一會兒施瓦茨臉更紅了,不住嘴的稱讚:“好酒、好酒。”
偉峰不會德語幾乎無法交流,大部分時間保持沉默。縐豪偶爾插上幾句,但是在盧一鳴面前畢竟有所顧忌。酒桌上幾乎成了盧一鳴的個人表演。盧一鳴又喝了一杯酒似乎想起什麽道:“施瓦茨先生,你知道希特勒這個人嗎?”“希特勒,知道。他是德國民族社會主義工人黨黨魁。這個人是一個堅定地反猶太主義者,喜歡到處演講、不切實際,但是很有煽動性。他手下有一批衝鋒隊員。去年在此人的主謀下,製造了德國有名的“啤酒館”事件,旨在推翻當地巴伐利亞政府。後來此人被逮捕,目前還在羈押當中。不過,總理閣下,我想知道,你為什麽對希特勒感興趣?”施瓦茨有些吃驚問道。
盧一鳴答:“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此人出生在奧地利,家庭生活並不富裕。年輕時混跡維也納街頭靠賣畫為生。他所居住的旅館是猶太人開的,時常遭受猶太人的嘲諷和白眼,漸漸的他開始憎恨猶太人,成為堅定地反猶太主義者。此人引起我們重視是他狂妄的政治野心和喪心病狂的排猶主義色彩。此人口才了得、極具煽動性,而且他周圍已經形成了廣泛的人脈。這絕不是什麽好苗頭。坦率說我無權干涉德國政府以及宗教等深層的東西,但是作為一個成熟的政府,要善於團結所有的力量為己服務, 才是利益至上的根本。尤其是你們德國國內的排猶浪潮非常危險。就算我個人對興登堡總統的請求,希特勒這個人物一定要扼殺在搖籃之中,免得後患無窮,請你如實轉告興登堡總統。”
施瓦茨聞聽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中國的情報機關如此劣害,隻好心情忐忑回答:“總理閣下,我會如實向興登堡總統匯報你說的情況,我們不會讓這等人物損害德意志整體的利益。”
其實盧一鳴對後世希特勒的歷史做不到耳熟能詳,但是對希特勒曾蒙受猶太人羞辱的段子確記憶猶新。為了日後中國的利益,希特勒這個戰爭狂人必須扼殺。在中國的力挺下,現在的德國任其發展下去,要比後世強大數倍,這對於日後中國絕不是福音。盧一鳴並不擔心德國政府的誠意,自己輕輕一句話,德國政府必須站在兩國利益的高度來認識,因此希特勒目前這個“小人物”的命運便注定了。
1924年12月30日,中德兩國政府就軍事領域的一籃子計劃,正式簽署了秘密協定。附加條款是,德國政府依然保持中立,不參加任何軍事對立集團。本協定簽署後即日生效,隨後針對軍事合作事宜波瀾不驚的展開。
一個月後,一架改裝的遠程轟炸機,配足所需的燃料,攜帶30名我軍軍官和大量的技術資料,從哈境內的阿斯塔納起飛,將經過10個小時的連續飛行直達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