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一鳴搖搖頭道:“是蔣中正從越南發來的電報,他的部隊在柬埔寨的柴楨和磅德兩地遭到重創。截止到現在又損失3萬人馬。他詢問我們登陸部隊的準確日期。真是胡扯。三天前艦隊才從海南島出發,簡直是亂彈琴,心急能吃熱豆腐嗎?”
朱的問道:“總統,我們如何回答?”盧一鳴道:“告訴蔣中正,勿要急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個道理他應該明白。責成他馬上停止進攻,組織好反擊兵團。如有可能開辟第三路攻擊點,待泰國灣登陸後,再發起進攻。”
蔣方震道:“鑒於越南南方的變故,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蔣中正有急功冒進之嫌疑。由於法軍有了準備,因此他試圖尾隨撤退法軍進攻的良機,已經失去。因此,進攻失利、損失慘重,也就不意外了。”盧一鳴笑道:“說不定這是一件好事,凡事都有利弊和因果關系。在麻痹法軍的同時,也掩護了我在泰國灣所采取的軍事行動。”
秋明戰役開始後,在這之前,蔣中正穩定了南越的形勢。消滅叛亂的遊擊隊後,與6月20日便在準備不充分的條件下,向柬埔寨發動了進攻。應該說蔣中正的想法無可挑剔,一南一北兩條戰線交相輝映,會產生轟動效應。然而,果真隨他的意願嗎?
由於南越叛亂,不僅為法軍贏的了從容的撤退時間,也為法軍構建防守體系創造了必要的條件。開戰之初,越軍一部首先在越柬邊境,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戰,越軍兩萬人馬被吃掉了。惱羞成怒的蔣中正,立即兵分兩路,在柴楨和磅德兩個反向,發動了更猛烈的進攻,結果遭到了重創,又損失了3萬兵力。截止到現在,一共損失5萬兵力。
由於法軍打通了泰國至緬甸的陸路通道,有了英軍的支援,便決定固守柬埔寨。面對出現的新情況,盧一鳴決定改變戰略部署,下決心吃掉盤踞在泰國、柬埔寨的50萬法軍,於是責成國防部、陸軍部、海軍部,針對越南變局,從新擬定作戰計劃。
作戰計劃很快擬定出來,就是出動一支登陸部隊,在泰國灣強行登陸,攔腰切斷法軍逃向緬甸的退路,一口氣吃掉50萬法軍。隨後開始緊急軍事調動,台灣軍區被調動5萬兵力,廣州軍區調動5萬兵力。另外把分布在中越邊境線、駐扎在廣西一側的5萬日本雇傭軍,一並調往海南島三亞軍港,組成15萬登陸部隊。登陸部隊司令官由王士診將軍擔任。
與此同時,海軍部責成南洋艦隊,速調和平號航母、泰山號航母,前往海南島,組成掩護艦隊。艦隊司令官由鄭少寓將軍擔任。7月22日,組建完畢的登陸艦隊,從海南島三亞軍港啟程,浩浩蕩蕩殺向泰國灣。
一場短而急的時雨停止了宣泄,太陽在雲峰中又露出笑臉,氣溫又開始升高。河內的大街小巷,似乎被沐浴了一番。方才躲雨的行人,三三兩兩的又出現在街頭巷尾,街上開始熱鬧起來。蔣中正推開臥室的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舒坦一些。
窗外秀麗的景致,未引起他的特別關注,戰局的失利使他的心情又歸於黯淡。本來想好好表現一番,讓他們看看自己的真本事,哪成想人算不如天算,一事不順事事不順。他向盧一鳴求援,皆是無奈之舉。而總統的來電,既沒有訓斥他的失利,也沒有安慰他的話語。而且字裡行間看不出任何別的東西,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這是最讓蔣中正鬱悶的。
望著窗外熱鬧的人群,他試圖不去想他,幾番下來他辦不到,煩惱反而越來越加劇。開門聲,副官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總司令心情不好,屬下自然有些忐忑。“有什麽事嗎?”蔣中正頭也沒回的問道,預示著他此時心緒不寧。
副官立正回答“報告總司令,人民軍第28、32軍,已經順利到達湄公河口。目前,柴楨、磅德方向,已經形成35萬反擊兵力。尊照您的命令,部隊正在展開。”蔣中正依然沒有回頭道:“第三路出擊的部隊,情況怎麽樣?”副官答:“人民軍18軍、尊邊府獨立師,由邦美蜀一線進入柬境,目前已經順利佔領森莫若隆。根據計劃,他們將向金邊北部的磅湛挺進。”
蔣中正轉過身道:“很好,泰國灣的登陸作戰就要打響。傳我的命令,攻擊作戰開始後,如果發現有畏縮不前者,貽誤戰機者、貪生怕死者,一律軍法從事。”副官得令而去,蔣中正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龐大的登陸艦隊,正在碧波蕩漾的海面上破浪前進。大批的不知名的鳥兒,盤旋在艦隊上空。有些鳥兒甚至大膽的落在艦艇上歇息,原因是沒有人騷擾它。艦隊越過柬埔寨南部的威島,即將進入泰國灣海域。
一身白色將校服的鄭少寓和一身深綠色將校服的王士診,雙雙站在和平號航母指揮塔的平台上,二人神情顯得很輕松,偶爾還交談幾句。航母左側並排行駛的一艘大型運輸艦的甲板上,坐滿了搭載的士兵,他們似乎很守紀律,沒有喧嘩聲。與它前面的一艘運輸艦上的、懶散的士兵,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日本士兵的紀律性,無可挑剔。但是我感覺他們太古板了,如此這般,心理壓力會增大的。”鄭少寓對王士診說道,他似乎顯得不以為然。王士診收回目光笑道:“老弟,你有所不知,當年我在日本士官學校苦讀三年,深有體會。日本士兵守紀律、作戰勇敢。他們無論遇到什麽情況,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長官的命令。但是,他們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在戰場上,一旦長官陣亡,無論發生什麽情況,他們依然執行原有的命令,不會變通。”
鄭少寓道:“是否可以這樣說。日本人的精神源泉,來自統一的意志,個人決不許凌駕集體之上?”王士診道:“坦率說日本士兵的自律性不是訓練出來的,是森嚴的等級制度加上殘酷的體罰調教出來的。久而久之,他們變成了一群沒有個人思維的機器。正如你老弟,三十來歲就坐上艦隊司令官的位置,對於日本人來說恐怕想都不敢想,即使你戰功顯赫,也要論資排輩。因此,日本人有出色的戰術家,但很難出現運籌帷幄的戰略大師。萬幸的是,你老弟是年輕的中國海軍,為你提供了騰挪的空間。”王士診說完神情有些暗淡。
這時一名海軍軍官走上來:“報告司令官,艦隊已經進入泰國灣海域。”“命令偵察機升空。”鄭少寓命令道。少頃,隆隆的馬達聲響起,只見一架偵察機開始滑行,接著騰空而起。鄭少寓收回目光,扭頭髮現王士診似乎情緒不佳。他說:“王司令官,你對泰國灣登陸作戰怎麽看?”王士診似乎從迷離狀態驚醒,歉意說道:“這個計劃無可挑剔,登陸作戰一旦成功,50萬法軍就成了甕中之鱉。如此大手筆,我猜測一定是總統的主意,別人恐怕沒有這麽大的氣魄。可是作戰計劃卻出自蔣方震之手,我這個當年的老同學,如今更加爐火純青了。”王士診說完,竟然輕輕歎了一口氣。
鄭少寓忽然想到,王士診、蔣方震、蔡鍔,是當年的北洋三傑,曾經名聞一時。蔡鍔英年早逝,蔣方震已經進入元帥的級別。唯獨王士診幾年來,一直不被重用,難怪他幽幽寡歡了。鄭少寓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心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麽老往那個道上引?這時偵察機飛回來開始在頭頂盤旋, 另一架偵察機又騰空而起。
鄭少寓道:“王司令官,我們是否研究一下登陸作戰計劃?”王士診聞聽神情一爽點點頭,畢竟是職業軍人,渴望戰鬥的激情頓時表露無疑。
艙壁上懸掛一張軍用作戰地圖,鄭少寓首先說道:“根據情報顯示,法軍在曼谷有一座野戰軍用機場,大概有50架作戰飛機,而且都是老式的作戰飛機。因此對我航母艦隊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但是對登陸艦隊卻威脅很大。因此我的目標是首先消滅法軍的飛機,為登陸部隊掃清障礙。然後再對其他目標進行空中打擊。”
王士診道:“很好,你看,我準備在曼谷正前方的沙空和沙乾,這兩個地方實施登陸,形成鉗形攻勢向曼谷進攻。目前曼谷有5萬法軍,曼谷到柬邊界一線有3萬法軍。由於緬甸的英軍有”民軍“的壓力,不可能全力增援。我準備把日本師團放在西部,專門對付英軍……。”
良久,鄭少寓看了一眼手表道:“時間過的真快,現在是臨晨1時,估計5是左右,艦載機就要發動進攻。還有些時間,王司令官你睡一會兒吧。”王士診擺擺手,接著對外面喊了一句。只見一名陸軍軍官走進來。
王士診對這名軍官道:“傳我命令,登陸部隊師以上軍官,於3時正準時到和平號航母上召開軍事會議,不得有誤。”“是。”副官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