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神堡戰場那邊，天命超凡號的橫衝直撞——所謂“開掛一時爽，回頭火葬場”——倚靠“雙場效應”開無雙是把雙刃劍，即傷人又傷己，是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回頭炒飯號更換戰艦外殼要花的錢，估計能把阿莎麗人哭死……

　天命超凡號帶著一眾小弟殺出重圍，開始背靠著直徑20來公裡的神堡空間站繞圈兒，回旋的空間頓時變得綽綽有余。眼看著有李華梅的指揮，和yf-533的智能支援，神堡議會已經化險為夷轉危為安。別說磨到哈克特率領第五艦隊前來支援，如果補給帶的夠多，磨到下個月都不成問題。

　神堡一線的戰場暫時被穩定下來，陸遠立刻將視野轉回長矛星系。

　在黎明母艦的正前方，無數的收割者戰艦正在殺入戰場！

　*

　涉及到計算這方面，可能誰都會算錯，但“催化劑”是肯定不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催化劑”應該是整個銀河系內計算能力最強的人工智能。因此，他派遣攻擊黎明號的艦隊，理論上來說肯定會獲得徹底的勝利。

　或許最開始的時候，兩萬四千艘收割者戰艦這個數字，聽起來像是臨時起意。但如果仔細籌算的話就能知道，這應該是催化劑仔細的計算了邢琰告訴的他的黎明號的情況，預期陸遠等人十年的發展進步，以及當前銀河系最大可能形成的戰力等等因素之後。得出的一個最大值——然後乘二！他就是要用泰山壓卵之勢乾掉陸遠……

　要知道覆滅上一代普洛仙文明的時候，普洛仙文明已經是統一了整個銀河系的大帝國，而“催化劑”派出收割的收割者艦隊數量也只有現在的一半而已。可當時的情況可是完全碾壓。

　“收割者方戰損27.65%，黎明號一方全滅。”黎明女士幾乎是跟先驅者“奧格”同時得出這個結論。

　這就是現代大軍團戰爭的無趣之處，超級計算機和人工智能能同時跟蹤上百萬、千萬個目標，精確的主炮可以在一光分的距離內指那兒打哪兒，誤差不會超過一根手指的長度。數萬門炮火齊發，參差有致、錯落相間，每一發都是精確射擊。在超級人工智能的指揮下。一場戰鬥中不可能有偷襲、誤擊，更不會有措手不及這種情況。

　所有的一切都在計算之中——雙方都會一邊犧牲一邊殲滅。然後這些再變成下一步運算中冰冷的參數。

　死在這樣的戰爭中，不要心存僥幸的認為自己是被誤傷的，自己命不該絕……那絕對不可能……計算機沒那麽弱智。因為你就是為了追求勝利而被放棄的那部分，早在你陣亡之前。計算機就已經把你打好標簽了——哪怕你真能死裡逃生，回去也沒有你的資源和兵籍——你不死，很影響後續計劃的……

　這恐怕就是大規模戰爭的終極形態。

　兩萬多艘戰艦排列在一起會是什麽樣子，僅憑言語的描述很難想象得出來，因為任何的詞匯用在此處，都會顯得蒼白無力。俗話說“人過一萬，無邊無岸”。何況構成這個群落的每一個單元，都是體積巨大的收割者戰艦。

　龐大的戰艦群在前進的過程中，逐漸分割成前後兩個集合。

　前方是近兩萬艘的毀滅者級戰艦。層次分明的構築成一道環形的牆壁，向著黎明號的方向緩慢推進。後方的霸主級收割者收縮成四個陣列，利爪張開露出主炮口和橘紅的內部世界。遙遙的指向黎明號母艦。

　這還不是全部，隨著嗡嗡的蜂鳴聲響，近乎無窮無盡的浮遊戰機被收割者戰艦釋放出來。它們先是下降到毀滅者陣型的下沿，隨即向鋪天蓋地的烏雲一般洶湧向前。但還不等戰機群跨過平衡線，最後排的霸主級戰艦序列就發動了先行打擊……

　主炮有效射程和最大射程這種分別，實在無需多說。不過在太空之中。因為沒有阻力，實彈武器的有效射程和最大射程差別實在太大！因為要綜合考慮彈丸飛行時間、速度、目標逃逸速度等等。主炮的有效射程或許只有幾光秒;但是要說最大射程，因為只要不受到外力，彈丸就可以在太空中近乎永遠的飛行下去，所以最大射程幾乎是無限的。

　黎明母艦和雷擊戰艦矩陣就懸浮在雙子藍巨星的上空，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機動力，之前試探攻擊的時候也沒有任何躲閃，因此收割者的第一步便是利用霸主級戰艦的強大主炮，直接發動超距離打擊！

　在陸遠面前的屏幕上，能清晰的看到那巨大的蟲型戰艦張開勾爪，露出戰艦深紅的內部。戰艦作勢瞄準，然後腹內一亮，一道橘紅色的金屬流猛的以亞光速的速度噴射出來！陣列森嚴的收割者戰艦一同齊射，四千道橘紅色的火線瞬間超越毀滅者陣線和浮遊戰機，向著雷擊艦隊鋪天蓋地的襲來。

　雷擊戰艦的缺陷就是沒有質量核心，因此也沒有動能壁障，隻依靠合金外殼。面對收割者的打擊，恐怕一次便損失慘重。

　質量效應炮這種逆天的神器，能效遠遠超過光束武器，偏斜、躲閃才是主流，只靠戰艦外殼硬抗抵擋不了幾發。陸遠既然早就知道雷擊戰艦的優點和缺點，當然不可能毫無準備。

　就在金屬洪流跨過平衡線的瞬間，位於雷擊艦隊矩陣中央的黎明母艦驟然散發出一陣湛藍色的光輝，隨即一團明亮淡藍的球形光膜張開，向著四周急速擴張，將整支艦隊連同黎明母艦一同包裹了起來！黎明母艦的質量效應核心之巨大，恐怕在整個銀河系都只有中繼器能夠媲美。因此張開的動能壁障不但極其寬厚，直徑看起來堪比一顆小行星般巨大！

　那無數的火線落在藍色的動能壁障薄膜上之後，雖然一穿而過，但是卻立刻肉眼可見的被彎曲，然後一股腦的向著腳下的藍巨星飛去……

　“我就知道沒那麽簡單……”躲在戰機群中的“奧格”言語了一句，不過護盾出現也實屬正常——只是黎明號的質量效應場巧妙的和雙子藍巨星的引力場勾連在了一起，效果得到極大加強，讓任何質量效應武器都會大受影響，這一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31.41%”他將損耗提高了4個百分點，“浮遊戰機出動！毀滅者出動！”

　盡管都是損耗，不過在先驅者級收割者“奧格”的心裡，霸主級戰艦還是要重要一些，因此最好讓損失全部由毀滅者與浮遊戰機負擔。毀滅者級戰艦是每一輪收割時，以“邊角料”種族為原料製造的戰艦，數量極多;而浮遊戰機，壓根兒就是一種合成體機身+基礎人工智能的組合，可以說收割者想製造多少就製造多少，數量上無窮無盡。

　“144萬！”面對著蜂群般洶湧而來的戰機群， 黎明女士出現在陸遠的身邊，告訴他初步統計的數字。另外還有一個“損耗率31.41%。”

　“還是太低了……我們再等等，現在需要耐心。”坐在沙發上的陸遠前傾著身體，手指交叉著頂在下巴上，眼睛凝視著舷窗外那一排排的圓柱形雷擊戰艦。“h7n9，你們準備好了嗎?”

　“always！(時刻準備著)”他收到了一個鋼鐵般的單詞。

　*

　每一艘雷擊艦的下方，都懸掛著大面積的黑色隔絕熱能的幕布。

　排列整齊的重型機甲，寧靜的懸掛在雷擊戰艦的陰影之中，殺氣騰騰。h7n9穿著外形塗裝成星際戰士的巨型機甲，左手持著一把更巨大的爆矢槍，右手拎著鏈鋸劍，排在隊伍的最強方。

　“突擊準備——”他低聲的吼著。

　隨著命令，無數的彈夾同時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