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所有財物都交出來,否則,老子砍了你們!……”耳邊響起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同一時間,傳來了一陣嗚咽的哭喊聲:“啊,好漢,別殺我們,什麽都好商量!……”
“呃,這是怎麽回事?這演的是那出戲?”沈富用力地搖了搖腦袋,感覺頭昏沉沉的,卻是被眼前的情形給驚呆了。
此時此刻,沈富正躺在一間堂屋的地上,四周擺著一些式樣古樸的桌椅,看起來無比的陌生。而在他的不遠處,正有四個手拿鋼刀的大漢,用手中明晃晃的鋼刀,指著屋裡的另幾個人。
那幾人也象沈富一樣被推翻在地上,其中兩個年紀在三十歲上下,一男一女,卻是被綁著雙手,另有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昏倒在一邊。
那對男女驚恐地望著那四名持刀大漢,渾身瑟瑟發抖,嘴裡卻是不停地喊著好漢饒命,情形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可憐。
這樣的一幕,已是足夠讓沈富心中震憾的了,但是,讓沈富更加不可思議的卻是這些人的打扮。
無論是那四名持刀的大漢,還是被綁的那對男女,以及那個昏死的七八歲孩童,全部都是短褂長袍的古裝,每個人頭上也都蓄著長發,包著頭巾。看模樣倒象是什麽電視劇裡的古裝戲演員。
“呃,難道這是某個古裝戲的拍攝現場?”沈富有些搞不清狀況,不由用力地搖了搖腦袋:“但是,這怎麽可能,自己隻不過是喝醉了,怎就突然出現在這古裝劇的拍攝現場了呢?”
沈富的腦袋瓜子裡的筋還是有些轉不過彎來,一時被眼前所看到的情形給震呆了:“難道自己這是在做夢?喝醉了酒還沒醒來?”
沈富依稀地記得,昨天晚上因為心情鬱悶,由此借酒消愁,最後卻是喝得人事不醒。那知,現在醒來,卻是看到了眼前這樣的情形,沈富實在是有些弄糊塗了,還以為自己仍是在做夢。
心中想著,沈富下意識地拍了拍額頭,想讓自己清醒些。
但是,手拍上額頭,額上卻是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同一時間,一種熱乎乎粘稠稠的液體,也沾滿了沈富的手。
“啊,血,這麽多血!”沈富大吃一驚,心頭駭然:“這是怎麽回事?自己怎麽會流這麽多的血?”
額上傳來的刺痛讓沈富清醒了些。然而,當看到眼前的那幾個古裝打扮的人,依然清晰地站在那裡,卻是讓沈富心中更是震驚莫名:“這不是做夢,這些人都是真的,那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正心情難以喻意,這個時候,突然那四個握刀的大漢,其中一人猛地跨前一步,一隻粗壯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沈富的衣領,把沈富給拎了起來。
同一時間,那人手中的鋼刀也猛地架在了沈富的脖子上:“快,快把你們家裡的財物都交出來,否則,大爺先宰了這小家夥!”
“啊,好漢,不要啊,不要傷了我家萬三!”
“不要傷我家萬三,好漢,我們什麽都願意給你們!”
那被綁著的男女,臉色大變,驚恐地叫喊了起來,卻是不顧一切地向沈富這邊連滾帶爬地爬了過來。
兩人本就被綁著,此刻更是披頭散發,模樣無比的狼狽。
不過,兩人還沒爬出幾步,卻是立刻遭到了四名大漢的痛擊。
“老實點,否則,大爺先宰了你們!”
一名大漢猛地揮起鋼刀,厚重的鋼刀刀背,陡地砸在了那男子的肩頭。
“啊!……”
男子慘號一聲,卻是刹那滾翻在地,抽搐著,眼看是暈死了過去。
“萬三他爹!……”
那婦人淒厲地大叫,掙扎著想靠近那男子,但卻被另一名持刀大漢猛地抬起腳來,一下子踹倒。
看到這個情形,沈富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是被那幾名大漢的凶悍給震得驚怒不以。
然而,望著那婦人和那男子,聽著兩人剛才口中呼喚的萬三,沈富的心卻是猛地一震:“萬三,萬三,他們
叫的是誰?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難道……”
正心中震動,這個時候,腦海中陡然一震,無數信息猛地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樣,一下子灌入了沈富的意識裡。
“沈萬三,啊,我是沈萬三!這,這,這怎麽可能?……”
沈富渾身劇震,臉上的駭然更是無與倫比。
腦海裡突然灌入的意識,是一個人的記憶,而且正是一個叫沈萬三之人的記憶。
沈萬三,名沈富,萬三是小名,今年十三歲,祖籍湖州路烏程縣南潯鎮沈家漾,幾年前隨父遷徙至平江府長洲縣周莊。
“沈萬三,沈萬三,這個沈萬三不就是後世被人們供奉為財神的元末明初的那個沈萬三嗎?”
沈富喃喃著,感受著灌入腦海中的信息,心中的震動卻已是無以複加:“我怎麽成了沈萬三了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富自然不會忘記,自己名叫沈富,今年二十六歲,生活在二十一世紀,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者。家中既沒有顯赫的背景,本身也沒什麽特別的才能,自當年大學畢業後,找了一份工作,就這麽一直安安心心地生活,去年剛找了一個對象,準備在今年結婚。
但是,從現在腦海裡灌入的信息,自己卻是成了元末明初的那個沈萬三,而且年紀貌似還隻有十三歲。
“難道,難道!……”沈富陡然渾身劇震,猛地想到了什麽:“難道我真的如同那些小說中所描寫的那樣,穿越了嗎?”
一念及此,沈富心頭大震,下意識地低頭望向了自己的身體。而一望之下,沈富的神情也更變得難以喻意的莫名起來。
此刻的沈富,正被那名持刀大漢拎著衣領,拎在空中,因此,從沈富的視野望去,可以看到自己離地半尺的雙腳。
腳上沒有穿鞋,顯然是剛才掙扎的時候已經脫落。而赤著的雙腳尺碼很小,明顯就是一個十幾歲孩童的雙腳。
不僅如此,那名拎住沈富衣領,把他拎到空中的大漢,他身材彪悍,以沈富的估計,應該在一米八十左右。而這人竟然隻用一隻手,就把沈富拎到了半空,腦袋正好與那大漢平齊。而沈富的雙腿卻是離地有半尺之余。
從這一點上來判斷,現在的沈富,身高絕對不會超過一米四十,這再一次證明,如今的自己,身體應該就是個十幾歲孩童的身軀。
“啊,我果然穿越了,成為了元末明初的那個沈萬三,而且還是十三歲時候的沈萬三!”
沈富渾身又是一震,這回算是有些明白了自己的狀況。而再次抬起頭來,看到屋裡那個被那大漢用刀背砸昏的男子,以及那個被踹翻在地的婦人和另一邊昏倒在地的七八歲男孩,沈富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了這些人的信息。
他們是自己的父母和弟弟,至於那四名持刀的大漢,卻正是流寇賊匪。
想必是沈家遭到了賊匪的搶劫,原先的沈富沈萬三,在與那幾名賊匪的搏鬥中,已是喪了命。而自己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沈富,卻不知怎麽回事,靈魂就穿越到了他身上。
“怪不得自己的額頭上都是血!”沈富有些恍然,心中卻是不由哀歎。
本來,穿越成為了元末明初時,後世被人供奉為財神的沈萬三,這事雖然不可思議,但卻也是讓沈富感覺心中有些難以喻意的興奮。貌似這一穿越,自己今後的人生軌跡,就完全改變了。
如果自己真的能成為明財神沈萬三,那麽,自己的今後,那必是大放光彩,以歷史上沈萬三富可敵國,號稱活財神的身價,那今後的日子絕對是過得無比的滋潤。
然而,看著眼前的情形,沈富的心卻是陡地一下子抽緊了。貌似從眼前的情形來看,沈家現在正面臨著滅頂之災。
現在應該是元順帝至元五年的七月初十。半個月前,長江決堤,以至沿江的一些路,府,洲,縣受到水災。
雖然朝庭也組織了振災,但此時的元朝朝政不穩,卻那裡有能力振災?
因此,這次長江決堤, 導至了大量的難民,甚至許多難民湧入了江浙行省的各府洲縣地,其中的一些難民,更是成為了流寇賊匪。
腦海中灌入的信息不斷地溶入,卻是讓沈富對眼前的形勢有了更多的了解。
貌似就在前幾天,周莊村裡就有傳言,離此十數裡的另一個村莊裡,就有幾戶人家遭到了流寇賊匪的搶劫。
不僅如此,那些流寇賊匪,無比的凶殘,那村莊裡被搶劫的幾戶人家,不僅全部財物被劫,而且被搶的人家,無一幸免,全部被那些流寇賊匪所殺。
因此,這幾天來,附近村莊的百姓,卻也是人人自危,甚至許多大戶人家,已組織了護莊隊,準備應付那些有可能流竄過來的流寇賊匪。
但是,沈富怎麽也沒想到,這些流寇賊匪,竟然會瞄上自家,對自家進行搶劫,此刻家中四人,包括自己在內,卻正面臨著這生死危機。
那麽,自己該怎麽辦?還有誰能救得了自己呢?難道自己剛穿越過來,還沒捂熱這具身體,就又要成為一名冤死鬼嗎?
正心中胡思亂想,這個時候,拎住沈富衣領的那名大漢,突然一聲冷笑:“嘿嘿,就這麽點東西嗎?媽的,還不夠大爺吃夜霄的。看來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嘿嘿嘿,那就讓大爺先宰了這小子,看你們還敢不敢藏私?”
大漢臉色陡地變得猙獰一片,手中的鋼刀也猛地舉了起來,就向沈富的脖子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