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四,月亮格外的圓,燕兒心情很好,小蓮子越來越適應現在的生活,燕兒正趕著將這一好消息告訴紫凝,在她心中,紫凝不管活著還是死去都是她最好的朋友,能夠分享快樂,分擔憂傷。
這一條路燕兒已經走過很多回了,今天卻好像有些不同,墳地西南角上的傳來一些聲音,燕兒疑惑地停住腳步。可是一會兒就露出一絲笑容,似乎明白了什麽。
燕兒將頭上的發辮打散,又從懷中拿出一小塊皮革樣的東西,蒙在臉上,展開仇爺教過的輕功,慢慢地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飄”了過去。
一會燕兒就“飄”到了地方,果然不出所料,西南角上的一個墳墓上出現了一個圓洞,聲音就是從那個洞裡傳出來的。燕兒沒有出聲,隻躲在暗處靜靜地看著,一會兒洞裡就鑽出一個人來,那人身材瘦小,懷中卻鼓鼓囊囊的,他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人影便背過身去收拾地上的工具。
然而就在他抬起頭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的前方,白衣、白裙,一頭長發披散著,臉上面無表情,更讓人害怕的是,那個身影是懸空的,那裙腳離地最少有一尺。那人頓時覺得後背一陣冰涼,也顧不上收拾其他東西,轉身就跑,但是,很快他就停了下來,因為那個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又站在了他的前方,依舊是懸空的飄浮著。
那人幾次轉身逃走,可白色的身影始終出現在前方,無聲無息,那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口中說道:“小姐饒命啊,小人家中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不足三歲的孩兒,向小姐借些頭面,萬不得以才出此下策,還望小姐饒過這一回吧。”說完不住地磕頭。只是不管怎麽說、怎麽磕頭,那白色的身影始終立在前方,一動不動。
那人說了半天,也不見動靜,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了一樣,將懷中所盜之物一一取了出來放在地上,竟是些釵環珠釧之類的珠寶,那人繼續說道:“小人一時糊塗,現在都拿出來了,只求小姐饒過這一回吧。”
可那白色身影還是沒動。那人想了想才連忙說道:“哦,小人糊塗,小人糊塗,小人這就將東西放回原處。”說完帶著所有珠寶又鑽回了盜洞。半晌當他鑽出盜洞之時,那個白色身影已經無影無蹤。
此後幾日,城郊墳場鬧鬼的故事便不脛而走,人人都說城效的那處墳場來了個白衣白裙的女鬼,一時之間墳場也成了沒人敢去的地方。
當然也有膽兒大的,這不,小飯店中人們才在說著鬧鬼之事,一個布衣青年就在向店中夥計打聽去墳場的路時,小二立刻露出一副驚恐萬分神色,好心地勸說道:“客官,那個地方去不得呢。”
“為何去不得?”
“哎呀,客官你是不曉得唉,那個地方最近鬧鬼呢。”
“哪會有這樣的事?”
“哎呀,不騙你的唉,我們村的楊老四親眼見到的。”說完,四下看了下,又輕聲說道:“他說是前幾天晚上走親戚回來,天晚了點,路過墳場,要不是跑的快,就被那女鬼抓去了。回來就得病了,嘴裡一直喊著饒命。他媳婦也說,他一回來就說見了個白衣白裙的女鬼,走路腳不沾地。你不信問他們。”
說完向旁邊一指,幾個操著本地口音的人紛紛勸阻。
那青年聽了只是笑笑,說道:“沒事,你告訴我地方,我只是去祭奠一下長輩。”
任憑小二百般勸說,那人卻只是堅持,小二見說不過隻得指點了道路,搖頭離開。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陸飛,他受師傅和仇爺之托去飛鷹堡向金鵬兄弟轉達小山村村民的謝意。他重返應天府後第一個想去看的就是外公的墳墓。
離了小飯店,陸飛自去備了香燭祭禮,趁著天亮去了城效的墳場。當年隨著母親離開的時候母親曾帶自己去拜過外公的墳墓,雖然當時還小,可還是能依稀記得外公叫柳成風,相信只要找到地方就一定能找到外公的墳。陸飛從沒見過外公,可是母親在帶他去新疆的一路上,總是有意無意地提到外公,所以陸飛對這個也曾名動一時的老人充滿著親近感,隻覺得仿佛這個世上又多了個親人一般。
陸飛提著香燭祭禮獨自走在通往墳場的小路處,一會兒就找到了外公的墳墓。祭奠完了也不想走,只是呆呆得坐在外公的墳前,就象他在新疆時無數次呆呆地坐有母親最後離開的山洞中一樣。親人都走了,走得不明不白,自己苦練多年功夫隻為有朝一日報仇雪恨,可是那些黑衣人依舊無影無蹤,這次滅狼似乎已經能觸摸到一點,可所有抓到的人沒等問話就都自盡了,這讓陸飛懊惱不已。
這次來飛鷹堡前,仇爺曾經說過,當年的凶手很可能和地獄門有關,而要想找到線索,求助飛鷹堡是最快的捷徑,因為江南武林實力最強的門派非飛鷹堡莫屬。
陸飛坐在外公墓前呆呆地想著,沒注意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等陸飛反應過來時,城門早已關了,陸飛知道今天回不了城了,可其他地方陸飛也不願意去,自母親去世後,陸飛坐在外公墓前第一次產生了一種親近之情,眼見天晚也不去其他地方,只在墳地邊上找個了棵樹休息。
三更時分,陸飛正靠在樹枝上想著明天去飛鷹堡的事,忽聽到一陣清脆的笑聲,透過濃密的枝葉,陸飛看見一個白衣少女坐在一處墳墓前,正手舞足蹈地說著什麽,不時還會發出輕快的笑聲,那聲音那麽親切,就好像這裡不是陰森的墳地,而是溫馨的閨房。明亮的燭光下,隔著一兩盤精致的點心,一個少女正在向她的閨蜜訴說著她遇到的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情。
陸飛大奇,這半夜三更的墳地哪兒來的少女,她在和誰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