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鵬正要開口,燕兒已經紅了臉低下頭去,陸飛在山村之時本來就沒見到燕兒,只是臨走時,師傅和自己說了一聲,哪裡知道金焰和金燕原來是同一個人。此時見金飛鷹問起,便接著說道:“是啊,我師傅說,幸虧金焰少俠在村子後面設的機關,保住了全村老少。”
這話一說,不但金飛鷹奇怪,連金鵬也奇怪起來,二人一起看向燕兒。燕兒猛聽到這話,突然將頭抬了起來問道:“什麽?真的有人從那個山洞出來?而且還中了我的機關?”
陸飛聽燕兒這麽一說,也奇怪起來,說道:“你的機關?這麽說,你,你是……”
金鵬接過話頭說了句:“是的,我妹妹去的時候為了路上方便,穿了男裝。你隻說什麽山洞、什麽機關?”
陸飛於是將情況詳細說明了一下,金飛鷹父子聽完之後目瞪口呆,燕兒卻頗為高興,但聽得那兩個中了機關的黑衣人盡服毒自盡時又難過起來,問道:“他們打輸了就輸了唄,幹嘛這麽想不開,非要自盡。”
金鵬知道這個妹妹素日最是心善,聽不得這些事,便對金飛鷹說道,妹妹已經累了,此時天晚,進園不便,不如先送去母親那裡睡覺,明日再做打算。金飛鷹本來就最疼這個女兒,屢次發怒也只是擔心燕兒受傷,此時見燕兒毫發無傷,便也不再追究,揮揮手,示意燕兒先離開了。
抬頭見門外天已微微發白,便吩咐下人先帶陸飛去休息,等明日再來商量正事。
陸飛跟著下人出了大廳,心中一陣難過。想當年自己就是從這間大廳開始隨著母親一起遠走他鄉。當年要不是得了金堡主的資助,他母子二人也到不了回疆。想不到十幾年後,自己又來向飛鷹堡尋求幫助,隻盼著此次能有些線索。正想著,只聽引領之人說房間到了,便跟著進去休息。
陸飛這幾日在墳地等燕兒,都沒睡好,夜來又是一場打鬥,雖然天已經快亮了,陸飛沾著床鋪還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天已快到中午,一個小丫環打了洗臉水來,陸飛連忙接過,自己梳洗了。見那丫環又端了清粥小菜來,說道:“陸少俠,我家少爺說了,請陸少俠用過早膳之後去前廳相見,有事相商。”陸飛答應了一聲,吃過早飯就去了前廳。
陸飛到前廳的時候,金飛鷹父子正在說話,見陸飛到來連忙讓座。待陸飛坐下,金鵬便將桌上的一個托盤中的小瓷碟指給陸飛看,只見瓷碟中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紅色小丸,卻不知是何物。
金鵬說道:“陸兄,這東西你認識嗎?”陸飛將瓷碟拿在手上仔細端詳了一下,說道:“難道是鶴頂紅?”
金飛鷹讚賞道:“不錯,好眼光,少俠如何會認得。”
陸飛忙站了起來答道:“不敢。晚輩曾聽母親說過,鶴頂紅色澤微紅,沒有味道,但毒性極強,只是這粒小丸的顏色似乎深了點。”
金飛鷹又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已經找人看過了,這裡面不光是鶴頂紅,還加了其他東西,只是加了什麽,以及有何作用還不得而知。”
陸飛又問道:“此物從何而來?”
金鵬道:“就是從昨晚活捉的那個人嘴裡摳出來的。”
陸飛問道:“是藏在嘴裡的?那你是如何取出來的?”
金鵬笑了一聲,
說道:“即落在小爺我的手裡,還不乖乖張嘴?我怕取出布團他就趁機自盡,早讓人給他熏了迷香,等人昏倒了,我再取出布團,從他的後槽牙裡摳出藥丸。這會子他就是把牙咬碎了也死不掉了。哈哈。” 陸飛也覺得這主意果然巧妙,跟著問道:“那他可曾說出些什麽?”
金飛鷹搖了搖頭,說道:“這人知道藥被我們取走,自盡不成,便一字不發,到現在不管我們問什麽,他都裝聾作啞。”
事實是,他不但裝聾作啞,更在未來的幾天裡不吃不喝,對於送來的飯菜,更是看也不看,問他什麽他也不理不睬,只是一心求死。金鵬氣得幾次想衝進牢房將他爆打一頓。到了第五天,那人已經餓得連坐起的力氣都沒有了,可還在堅持。
深夜,一個瘦小的身影走到牢房邊,守衛連忙問道:“什麽人?”
那人答道:“是我。”竟是燕兒。
守衛連忙道:“原來是小姐,請問小姐有什麽事嗎?”
燕兒道:“哦,我聽說那個人一直不肯吃東西,便帶了點點心來看看他。”
守衛忙道:“小姐,這人是地獄門的惡徒,小姐千萬不可進去,若受了傷,小的們不好交待。”
燕兒說道:“不會的,你看那人已經餓得躺在地上了,哪有力氣傷害我?放心吧。”
那守衛拗不過,隻得放她進去。燕兒提了食盒進了牢房,見那人手腳都帶著鐐銬,正躺在地上的草墊之上。看燕兒進去,一言不發,只是警惕地看著她。
只見燕兒打開食盒,取出一碗清粥並兩碟小菜,又從食盒中取過一個白磁小杓放在粥碗中。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麽不肯吃飯,我只知道一頓飯不吃,我就會餓,何況你已經五天沒吃東西了,不管你想怎樣,都得先吃點東西啊。”
那人聽完燕兒的一番話,竟顫顫微微地支撐起身體,伸手探向那碗粥,燕兒見此大喜,連忙說道:“你願意吃東西啦,這就好,來,我喂你。”說完就端起粥碗靠近那人,哪知那人竟使出全身的力氣使勁推向那碗粥,燕兒不防,粥碗倒在地上,清粥灑了一地。
燕兒嚇了一跳,忙道:“喂,你不吃就不吃嘛,摔什麽碗啊。”那人卻看也不看她,隻將頭轉向牆壁。
燕兒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收拾了東西退出牢房。
次日,燕兒又提著食盒前來探監,那人依舊不理不睬。
等到了第三日燕兒進牢房之時,那人已經餓的暈了過去。燕兒急忙招呼門口的守衛進來,將那人扶了起來,用小銀杓撬開他的嘴,硬喂了幾杓清水進去。
那人神志早已昏迷,加上餓了這許多天了,迷糊中一種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吞下了清水。
燕兒見水喂了下去,大喜,又端起帶來的白粥,用杓子細細地舀了點米湯,輕輕吹涼,送到那人的嘴裡,竟也吃了。
牢房窗外,金鵬無奈地看了爹爹金飛鷹一眼,後者歎了口氣,說道:“算了,咱們走吧。”
金鵬隻得隨著爹爹的步伐出了後院。金鵬說道:“爹,妹妹這幾日還是住在娘那裡,你看那百花州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