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地區水道縱橫,尤其這塊地區靠近秦淮河,金鵬更怕那姑娘會失足落水,哪知定睛一看,人家姑娘在岸上好好地站著,那地痞胡三反在水中撲騰。金鵬知道那胡三會些拳腳功夫,身形也粗壯,不知怎麽竟會失足落入水中。
只聽那胡三在水中嗚嗚說道:“唔……姑,姑娘,饒命,小的再不,不敢了。”
金鵬大奇,難道竟是那柔弱的姑娘將他打落水中,此時金鵬見那姑娘已無危險,便也不急上前,隻藏在拐角之處悄悄看著。那姑娘卻連看也沒看水中的胡三一眼,轉身就走。那姑娘本是背對著金鵬,此時突然回過身來,只見那姑娘容長臉面,俊眼修眉,並非絕色,但那嘴角處的一抹笑容雖然分明是在嘲笑水中的胡三,卻依然是那麽動人。
金鵬藏在暗處,見月光下那姑娘的笑容雖然動人,但也隻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片刻功夫便隱了那笑容,那姑娘歎了口氣抬眼望了望天,臉上現出一抹淡淡的憂傷,暗處的金鵬早已看得呆了。
眼見那姑娘就要從自己的藏身之處走過,金鵬卻連一句話也不敢說,那雙腳更是如釘在地上一般,連一步也不能移動。直到那姑娘離開此處,金鵬才恍恍惚惚從藏身之處出來,想著那姑娘也不知去了哪裡,這才著急起來,四下尋找,卻哪裡還有佳人的蹤跡。
此後多日,金鵬一直在附近尋找,直到幾日之前,才在離自家不遠的一處小巷中偶然見到那姑娘,大喜之下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衝了上去,金鵬自問從來不是見了姑娘不敢開口的膽小之人,可這回卻如中了邪一般,人已衝到姑娘面前,口中卻隻說了句:“姑娘,我……”便停在那裡,至於“我什麽”似乎都不合適,總不能開口就說“姑娘,我喜歡你”吧,記得以前也對姑娘玩笑似的說過此話,那時並不覺得難以出口,只是對著這個總是帶著一縷淡淡憂傷的姑娘,這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正胡思亂想之間,那姑娘卻看也沒看他一眼便走了過去。燕兒說的不錯,金鵬的相貌本來取父母之優點,英俊不凡,便是拋開飛鷹堡少堡主的身份不說,也是此地姑娘心中不二的夫君人選,若非金鵬眼界過高,此時只怕已兒女成群了。可是幾時見過這麽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姑娘。難道真應了燕兒那句玩笑話,老天派了個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姑娘來給她做嫂嫂,想到這裡心中忽然甜蜜起來。
轉而又想起,那姑娘現在還對自己不理不睬,複又煩惱起來。
此後數日,金鵬每日來此看望姑娘,雖然那姑娘還是一言不發,一眼不看他,可就算是每日只是見一見那姑娘的面,金鵬也覺得心中甜甜的。
前幾日,金鵬總是見上那姑娘一面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過了幾日,便自己覺得自己笨起來,那姑娘雖不說話,自己可以跟著她,看她去哪兒?幹什麽?也說不定能見著這姑娘的家人呢。
這日,金鵬按著前幾日摸清的姑娘的時間早早地等在那姑娘的必經之路上,一會兒果然那姑娘出來了,金鵬站在路邊等那姑娘向自己望上一眼,無奈那姑娘似乎總是這樣一副神情,微低著頭,目不斜視地走在路上。金鵬隻得等那姑娘走過身邊才慢慢跟在後面,只見那姑娘在小巷中穿行,似乎已經十分熟悉道路了。
金鵬跟在後面左轉右轉,也沒注意方向。
一會兒,那姑娘在一所大宅子門前停了下來,癡癡地望著大門,金鵬一扭頭竟嚇了一跳,那宅子上赫然寫著三個燙金大字“飛鷹堡”,跟了半天,人家姑娘竟是來找自家的。 金鵬也不知道那姑娘究竟是來找誰的,只有一點,就是這姑娘和以前那些找上門的姑娘絕不一樣,肯定不是來找自己的,想到這一點陸飛頗有些氣餒有心上前問一下,又怕那姑娘不理會自己,當真好生糾結。半日才鼓足勇氣向姑娘走去,金鵬對自己說,人家姑娘站在我家門口,我怎麽也得去問一下她找誰吧,這也不算是什麽搭訕,哪知還未走到姑娘面前,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突然從二人之間跑過,金鵬眼尖,見那男子從姑娘身邊跑過的時候手指非常快速地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隻黃色的錢袋從眼前一晃便進男子的口袋,那姑娘兀自未覺, 隻略向後退了一步而已。
金鵬不及多說,見那男子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便展開輕功追著那男子而去,沒想到那男子發現身後有人追來,也加快了速度,別看那人瘦瘦小小速度竟絲毫不差,金鵬用盡全力也追他不上。
金鵬正在著急,忽看見街邊一孩童手持彈弓正在玩耍,忙停了下來,想起身邊荷包中還有從燕兒那裡騙來的寸金糖,抓了幾根給那孩子,換了那彈弓。金鵬又奮力追上幾步,手持彈弓,捏住牛筋,猛一松手,那牛筋中裹著的石子“嗖”的一聲飛了出去,直擊那毛賊的腿上穴道,那毛賊“唉呀”一聲,跪了下去,捂住右腿竟動彈不得了。
金鵬走到那人面前,一伸手,那人隻得乖乖地將錢袋放在金鵬的手上,金鵬拿著錢袋在那賊人面前蹲了下來,細看那人,只見他身形瘦削,眉短眼小,大約二十歲的樣子,便說道:“小子,跑得蠻快啊,會點功夫吧?”
那人見被金鵬製住,又已交出錢袋隻道對方能放了自己,便也不言語,只是斜眼看著金鵬,卻並不說話。
金鵬本來欣賞他的功夫,想收他進堡,哪知他竟如此神情,想了一下也沒挽留,隨手解下身上的一塊佩遞了過去,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說道:“兄弟,看你一身好輕功,做賊可惜了的,你若有一天后悔了,就持這塊佩來飛鷹堡找我,若是不想來,也可賣了這佩,它總比你剛才偷來的東西值錢些。”說完,扭頭就走了,隻留下那男子一人呆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