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狼隊，災後的反應...

　第一天，余震時每個人都會跑開。

　到了第三天，“震就震吧，也不跑，太累了。”

　第三天入夜後，部隊撤離到城外的營地。發電機仍然不能運進山口，夜裡無法救援，只有少數幾支消防隊留下來，憑借手電筒光繼續工作。圓月當空，滿城漆黑。這是72小時生命時間窗關閉後的第一個夜晚。

　老城廢墟的最頂點就是北川縣幼兒園。地震發生時園中有五百多名孩子，被滑坡氣浪推行二十多米，全部被埋，只有二十多人生還。14日下午，又有人在這裡喊，“有人！”消防隊的隊員們走過來，開始挖掘。隊員們不停地挖出小花被、小花枕頭，然後一個隊員伸手下去，拎出了第一個孩子，緊接著是第二個。地震發生時孩子們正在午睡，死去後也保持著睡覺的姿勢，小小的拳頭握在胸前。

　他們的身體是青色的和白色的，散發出嗆人的氣味，只有漂亮的頭顱和柔軟的身體仍舊是優雅的。那些小花被子被用來包裹童屍。半小時後，3具屍體被拉了上來，兩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兩個女孩都編著小辮，每個辮子上都扎著五顏六色的彩帶。救援人員把他們放到下面的草地上。圍在廢墟邊上的兩個男人突然張開嘴巴，隨後跑下了廢墟。他們就是兩個女孩的父親。

　一個年輕的母親走過去看了一眼，大哭起來:“我的孩子啊！”另外兩個母親也跟著她哭起來。但是那並不是她們的孩子。

　“這些孩子都是我的孩子！”那個年輕的母親哭著說，“我看著難受！”

　她拿出手機，給別人看她女兒的照片。是個扎著兩隻辮子的胖嘟嘟的小姑娘，才3歲。手機裡還有一段錄像，小女孩在旋轉木馬上起伏著，轉過臉看著鏡頭，一上一下，還在唱歌。瓦礫間滿是各種記憶、卷宗、文件、照片、課本。

　即使是看慣了死人的夜陽健，此刻也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廢墟上很多水泥是疏松的，就在這個地方，夜陽健伸手可以像掰餅乾一樣把水泥預製板掰出任意形狀。鋼筋也是如此。有的水泥板中只有3根細小的鋼筋，只需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斷。

　“到底是天災！還是**！”夜陽健看著手裡的一根折斷的鋼筋，若有所思！

　“夜中尉，那邊有事請你去看一下！”一個武警小戰士跑了過來，拉住夜陽健說道。

　“什麽事?”夜陽健回頭問道。

　“有些事情我們暫時不好處理，所以請你去定奪一下……”小戰士是當年的新兵，此刻他一臉的疲倦，看得出這兩天的時間裡，他累得夠嗆。

　“一個學生書包，一個女包，哪個是你的?”一個當地居民模樣的男子拿著兩個包出城，在山口處被武警戰士截下。

　男子說都是自己的。武警戰士們在女包中找出一個存折，以及大量的現金，數目超過百萬之多。問他帳戶名字是誰，他回答錯誤，立刻被控制了起來！武警沒權力抓人，讓這些人掏口袋，發現裡面很多都是不知真假的首飾。嘩啦啦的掏出了一大捧。這些人看上去他們都是附近居民。夜陽健帶著老易走了過來，這個被拘捕者偶然回頭與夜陽健對視，眼神中充滿了恥辱和恐懼。

　“這些東西都是你的?”夜陽健瞪著眼睛問道。

　“現在拿點兒東西不叫搶劫，叫自救……”男人自知理虧對夜陽健辯解說。

　“媽了個逼！乘火打劫是吧！老易！拉下去槍斃！殺一儆百！”夜陽健暴怒了！

　“是！”老易紅著眼毫不猶豫的執行夜陽健下達的命令！

　“啪！”老易直接拉過男子，將他面朝下跪在地面上，拔出手槍二話不說直接槍斃！

　亂世當用重典！劉偉聞訊跑過來望了一眼，什麽都沒說……

　破戒狼小隊奉命返回h市的時候，已經是地震發生之後兩個禮拜的事情了，一份慘痛的記憶，誰都不願提起。兩個星期的救援下來，除了身心疲憊外，大家的心理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獸醫為此很是焦慮，從專業的醫生角度考慮，他覺得很有必要對兄弟們進行一次心理乾預，但是好死不死的居然連自己也被影響到了。別說乾預兄弟們，自己都很難從那中焦躁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首先是強烈恐懼感和不安全感。由於地震災難的突然性和巨大的破壞性，人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這種恐懼主要包括害怕地震的再次到來，或者擔心幸存下來的親人或朋友再次失去，恐懼感會使自己出現一些感知覺過敏的反應，譬如對與地震相關聲音、圖像或氣味非常敏感，這種過度的敏感甚至可能引起一些諸如地在搖動、聽見地震的聲音或者聞到地震時的氣味等幻覺。尤其是夜陽健他們這些感覺頗為靈敏的人來說，這種滋味更加難熬，長時間的精神高度緊張，讓他們在災區救援的兩個星期中比常人的神經崩的更緊……

　好在這種情況對破戒狼小隊來說略好控制一些，因為他們本身就屬於高危職業，終日與死神起舞也屬於家常便飯。喝點酒也就過去了沒什麽，

　最重要的是負罪感，也就是自責！

　作為中國最好的一線軍人，一直以來夜陽健所率的破戒狼小隊，平日裡拚死還沒有完不成的任務。但是這次，雖然破戒狼小隊很好的完成了本屬於他們的任務，可是在深入災區後面對那麽大的平民死傷，以及在大自然力量面前，那種人力無法企及的無力感，深深的挫敗著破戒狼小隊的所有人。為什麽沒有及時多救出幾個人?為什麽面對那麽多需要救援的人無能為力?！等等等等諸如此類……

　伴隨著負罪感的，是極端的焦躁！面對重大的變故也許人會有很大的憤怒，譬如為什麽救災的動作那麽慢，為什麽自己沒有盡到足夠的力量，又或是工程質量為什麽那麽差！豆腐渣工程到底是何人所為等等！人在這個時候憤怒的情緒是非理性的，很容易走極端，做出極端的行為。

　一度時間內，隊裡的氛圍很不好，抽煙輪條，喝酒論斤，很多時候一幫人一整天都不愛說話。各自有事都硬憋著！救援局勢早已經不再和他們沒有關系了，但是一幫人依然沒有從那場慘烈的天災中走出來！

　發泄！需要發泄！

　強烈恐懼感和不安全，自罪感，悲痛，壓抑等等不良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經過質變之後都化為了一種情緒。

　憤怒！極端的憤怒！

　憤怒的情緒在蔓延，回到h市的三天內，破戒狼小隊因為這些壓力情緒無法得到正常的途徑釋放，無端挑起了十三起鬥毆事件。

　酒店裡，路邊大排檔，公園裡，路邊的賭博小檔口，夜總會，酒吧！

　也不論時間和地點，只要看不順眼的，立刻就打！

　夜場內一幫闊少調戲女性?夜陽健覺得對方不尊重女性！打！

　城管隊員踢翻了小販謀生的攤子?大熊覺得不爽！打！

　一個公子哥帶著美女開車闖紅燈飆車?菜刀立刻開車追上去！打！臨了還補上一句！“叫你丫的和我飆車！”

　一個‘偽娘’造型師走在路上，獸醫看不過眼對方不男不女的樣子！一個‘打’字還沒出口，毒蛇早就一腳飛過去了……

　無一列外，和破戒狼小隊交上手的‘個人’或是‘集體’都很倒霉。一幫身經百戰的鐵血老兵，整天憋著勁兒到處找人打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有幾次110巡警接到群眾的報警電話趕到現場的時候，居然被極端暴力的場面嚇得不敢下車製止……

　一群光著膀子， 兩臂有統一刺青的壯漢掄開了架勢，以集體衝鋒的玩命架勢和街邊的小混混們打遭遇戰，其結果可想而知！也不是沒有小混混在開打之後想抄家夥的，但是等他們從酒吧後堂，或者汽車後面抽出鋼管和砍刀之後，卻發現眼前這幫壯漢集體變魔術一般的人手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並且熟練的在手中玩著花活後，立刻就要崩潰了。還有當場要拜山頭認老大的。

　雖說過錯並不都在破戒狼小隊，而且鬥毆的對象中不乏一些社會上三教九流的‘爛人’可是這種無節製的暴力因子，卻越來越嚴重的吞噬著隊員們。

　也有好事情，三天之內，破戒狼小隊到處打架的消息傳開，h市黑白兩道上開始瘋傳有一幫膽大不要命的神經病在四處找茬，幾天之內挑了好幾個場子，卻無一人受傷或者被治安拘留，想來背景和來頭極大。為了避免麻煩，不管是黑道大哥，還是政府機關，都一再告誡手下或者下屬“這些天消停點，在外面要注意形象和素質。”

　“克制！一定要克制！哪怕一個違章賣水果的攤子，在處理的時候都要老老實實的好言相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以德服人，以德報怨。”甚至連一向勇猛的城管大隊大隊長為了避免麻煩都下了死命令！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