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方逸畫的樹皮看了很久,沒有一個學生發現方逸是表現的什麽,難到就是形態不一的長方灰色塊?整個畫是灰色的調子對於方逸來說有點兒小奇怪,因為方逸的畫一像是色彩豔麗鮮明的,別說整體都是會灰的!如果不是刻意表現的話,方逸畫的冷色調的時候都屈指可數。
終於有一個同學忍不住了,看到方逸放下了畫筆似乎是準備休息。這才走到了方逸的身旁:“方逸!你這幾副畫到底畫的是什麽?一塊塊的色塊邊緣還很硬朗,就這麽像雨點一般斜在了畫面上!”。
“你們就是在想著解它?”方逸看到自己練習的畫前面圍著幾個腦袋問道。看著幾個人點了點頭解釋說:“就是畫自然的無序性,隻是一張練習沒有準備表現什麽!”。
“我草!害的我們猜了好久”其中的一個同學張嘴抱怨道:“他說是大江,中間的不規則的橢圓是江中的石頭!這一位說是爆布,飛流直下三千尺,剛才還好好的把這畫誇了一番!又什麽雄奇嘍!滄桑嘍!反正解釋的天花亂綴的!”這位一邊說著一邊在兩個人的身上點著,邊點邊笑著解釋。
“哦!”方逸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練習的東西說道:“你還別說,真的是有點兒他們說的意思。什麽時候有空我把這個畫改一下,就當是畫大江或者爆布了”。
這事情也不能怪別人,幾天來方逸在這些高二同學中完全擔當了老師的角色!這些學生聽著方逸講自己的畫畫思路,慢慢的開始有點兒理解方逸怎麽思考和布置畫面的。要是碰到一個能講的,說不定就行成兩派之爭。但是誰讓王啟洛是個比較悶胡蘆的老實人呢?現在方逸乾的差不多相當於孔子的活兒,當然了這麽說有點兒撥高了方逸。道理都是一樣的!乾的都是傳道受業解惑的活兒。
不得不說方逸有點兒好為人師!
現在王啟洛又開溜了,整個教室裡方逸一家獨大。這些學生注定要受到方逸腦子裡初步繪畫思想和技法的影響,即便是方逸離開了學校上了大學。這種影響仍能通過這些同學傳到下一界去,加上孫老師留下來的一系列的范畫,這種影響力就更加明顯了。
老樣子泡在美術教室裡一整天,時不時的幫著下一級的同學解決一點問題。一天的時間就這麽從方逸的手中溜走了。
第二天,方逸自然是準備按以前的節奏again這麽一天。不過今天剛到了十點多鍾,方逸還在畫著畫就聽到門口有人叫自己:“方逸!班主任有請?到關老師那裡以後,你們家穆瑾也找你!”。
說話的正是自己的好友張旭!現在這位很受老師的器重,現在常乾一些傳話跑腿的活兒,放到黑幫電影裡就是一個標準的小馬仔!放到明朝不是東廠就是錦衣衛。現在張旭在一些人的眼中就是班主任的狗腿子!
方逸愕然的放下手中的畫筆:“關老師說什麽事了麽?”隨手拿起了畫架上掛著的一塊布子擦了擦手對著自己的好友張旭問道。
“你快點兒去!這事情我哪裡能知道。我又不是老師肚子的的蛔蟲”張旭站在門口對著方逸招了招手示意方逸快點走。
當兩個一走出了美術室,張旭對著方逸說道:“老師找你幹什麽我不知道,不過你媳婦找你什麽事我知道!”。
“她能找我什麽事?”方逸搖了搖頭不價意的說道。兩個小情侶之間無非就是約會的地點安排,又或許是有什麽好的電影穆瑾想看,讓自己帶她去而以。
張旭聽了邊走邊對著方逸問道:“你昨天在一棵樹下傻站了這麽久幹什麽?現在學校裡小道消息說你瘋了”。
“我在觀察樹!多看看才能畫的好嘛!”方逸聽了直接想到:這都是哪跟哪啊!哥這是活蹦亂跳的腦子靈光的很,瘋子有自己這樣的麽?
張旭聽了嘿嘿笑了一聲:“壞就壞在你學畫上了,你知不知道現在這流言向著哪個方向發展了?”
方逸不由的搖頭不在意說道:“我沒什麽興趣,向著什麽方向發展都不重要。如果我糾結這個怕真能把我弄成瘋子了”。
“現在消息是這樣的:為什麽你畫畫能這麽快提高?就是因為你瘋嘛!”張旭看著方逸沒有興趣直接把事情抖了出來:“說是那個誰誰的畫家,自己割了自己的耳朵!心裡愛慕另外一個畫家不成直接把自己乾掉了。倨說你們這些畫畫的把自己搞個全瘋或都是半瘋更容易畫的出彩,而且更容易出名!到底是不是這樣”。說著還顯得很有興致的樣子看了一眼方逸,兩隻小眼睛閃著想得到肯定答案的八卦之火。
方逸聽了直接石化了,這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完全的驢頭不對馬嘴,自己看看樹紋被這些人就傳成了這樣?苦著臉說:“拿著我跟梵高比,我這心裡不知道是高興好呢還是憤怒好!”眼睛在張旭的身上掃了一眼:“這都是哪跟哪!”。
“前兩天報紙上還報道的,一個畫家看了一個十五歲的弱智在牆上亂塗,驚為天人認為是天材”說完在方逸身上掃了一眼,現在方逸也是孫老師口中的而且全校皆知的繪畫天材,就昨天乾出的事情,張旭很有理由認為自己的好友正在向著白癡的境界邁進,達到了神精病的境界那在畫壇保不準就要一飛衝天了!
“你看到哪個弱智畫出來的東西放到巴黎凡爾賽宮展覽的,有弱智所有的畫都能保持一種風格的麽?”這種報道不是畫家扯出來博眼球炒作自己的就是媒體弄出來混銷量的。同樣什麽動物畫也是這玩意,動物園拿來騙錢的,你在任何猩猩面前畫一副畫,畫的過程讓猩猩看,最後給它畫筆,它都會學著你的動作沾顏料在紙上戳!這是模仿人類,算繪畫?
張旭看了一眼方逸笑著說道:“你以後不會去搞行為藝術吧,現在這玩意真火啊”。
方逸直接對自己的好友無語了:“跟你談不起來!”接著發著牢騷:“一個人騎著一隻大肥豬,豬脖子上掛一朵大紅花,把一豬整的跟新郎官似的。然後一大老爺們騎上在菜場轉一圈,讓豬亂啃兩口菜葉子!跳下豬說這種叫藝術,跟著哇啦哇啦扯上半天想向大家讚同你就是藝術!普通人乾這事就是二逼!他以為頂個藝術家的帽子乾,在大家的眼裡就不是二逼了?照樣是二逼!”
張旭直接被方逸的話逗的大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要說我不懂藝術呢!”。
“操蛋的人普通人中有,搞藝術或者自稱搞藝術的人中也有!這種人哪個行當裡都有,不論國內國外都不缺操蛋貨”方逸不屑的說道。
從現在開始方逸內心對於藝術就有著明確的界線。不過這種界線在一部份人的眼中看來很狹礙,如果說這種是狹礙的話,那麽這樣的狹礙貫注了方逸的一生,不說改變連動搖的時候都沒有。世人都說志同道合,這種狹礙同樣影響到了方逸以後的交友。隻不過方逸根本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出這樣的狹礙來!
“反正我也告訴你了,穆瑾聽了你是個瘋子的謠言有點兒不開心”說著說著兩人到了教學樓下,兩人上了樓,張旭指了一下辦公室,自己轉身向著教室走去。
到了辦公室的門口,方逸在門上敲了敲直接進了門:“關老師您找我?”。
“方逸來了?快點坐下!”關老師很是熱情,不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學生到是有點兒見到自己許久沒見的朋友的樣子,看著方逸在自己辦公桌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笑眯眯的問道:“這段時間畫畫在怎麽樣?聽孫老師說央美你和王啟洛都有很大的希望!”。
方逸笑了笑:“還行吧”接下來自然是謙虛了一下:“沒有考完之前,誰都沒有說就一定能上!”。
關老師聽了方逸的話伸手下意識的敲了一下桌子接著說道:“這畫畫我不太懂,所以也不能說有什麽建議。不過學習是相通的,你說是不是?”說完拿眼睛看著方逸,等待著自己學生附和。
方逸隻好點了點頭,讓關老師把話說完。
對於方逸的動作關老師很滿意:“我就說嘛!這畫畫也要講究勞逸結合,並不能一味的蠻乾傻乾!”邊說邊伸出兩手在自己的桌子上劃拉著:“一定要保持心情的放松偷悅,隻有做到了這樣才能事倍功半!否則就是事半功倍!猶其是要注意身體情況!”。
靠!方逸這下知道關老師為什麽找自己來了,繞了半天終於圖窮匕現了,把話題引到了自己的身體情況上來了。到了這個時候方逸當然也明白了,關老師一定是聽到了謠言,又聯系上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上,這才有了現在的一番談話。
“老師!我身體真的很好,您不用擔心,上次那是特殊情況!”方逸連忙解釋說道:“昨天我隻是觀察一下樹杆,看著看著就入了神!”。
“我也就是這麽一說,老師相信你的身體好著呢!”關老師的臉上掛著笑容,不過這內心可是想著:樹杆都能看一個小時,還說自己沒有什麽問題,那東西有什麽好看的!你要說上面爬個天牛我還能信,光看樹杆沒病能看這麽久?我教了幾十年的書又不傻!
在心裡默念著:注意他的身體, 注意他的身體!這才平息了批評方逸的念頭!萬一要被自己批評的再一次躺下,自己的心裡一輩子都會有陰影。一個學生因為被批評的心情抑鬱掛了而且還是被自己批評的,就算是家長再怎麽通情達理,也不可能放過自己!更別說這消息一到了媒體上,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
教了這麽多年的書,也帶過無數的畢業班,頭一次關老師在內心渴望著高考快點兒來。最好就是明天開考!一考完就擺脫方逸這個隨時有暈倒危險並且醫院都查不出毛病!醫生還強調不能保證什麽時候會發的沒有時間顯示器的定時炸彈!
這話說的假到方逸都看出來了,跟著班主任虛與委蛇了一番之後,答應了班主任以後一周晚自習就隻來一兩天,抽出時間多休息。方逸這才得以從辦公室這個虎口中逃脫了出來。
方逸卻不知道不光是自己,坐在辦公室裡的班主任也是如釋重負!恨不得自己的父母立刻就把自己領回家去。永遠不要在學校出現,至少別出現在自己班裡。
在內心深處關老師對方逸考央美是發自內心的支持並且希望方逸過了美術加試。因為這樣一個多月以後方逸就會轉文科,那時候自己就直接把這位禮送出境!到時自有文科班的班主任頭疼!現在方逸還沒轉呢,文科班有個班主任就直接感慨道:這哪裡是學生!到了誰班裡誰苦逼,不能訓不能罵還不能讓他不開心!簡直就是:不是親爹勝似親爹啊有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