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楚江與老秀才兩人,好好的洗了個澡,穿上特地置辦的一身光鮮行頭,昂首闊步的向燕京城西的天香樓走去。
天香樓可謂是燕京皇城內上得了檔次的一家青樓,每日總有大批尋歡之士再次流連忘返,大把大把的銀錢拋灑在內。
何謂青樓?簡單來說,青樓就是妓院,也就是現在所謂的紅燈區之類的東西。隻不過那個時候的青樓,是合法的存在,充實娛樂節目的同時,也為國家大大增加了稅收。
青樓鶯聲為誰啼?這青樓之地也有它的重要客源,那就是少量的富商以及大多數的讀書人。富商暫且不提,單單說這個讀書人。
讀書人也就是常掛在嘴邊的所謂仕子。當時的仕子,不在少數,地位也很高,他們過往青樓,口袋裡總是揣著銀子與詩稿。
銀子和詩稿,這兩樣當然是好東西,是青樓大院最好的通行證。對妓院的老板來說,有銀子的就是大爺,是活菩薩,故而其熱情如冬天的一把火,恨不得將南極的冰雪都融化。
而對青樓的妓女來說,她們多數是文學愛好者,因而面對滿腹詩文、錦繡文章的才子,不時的秋波暗送,做做佳人會才子的美夢。所謂“鴇兒愛鈔,姐兒愛俏”,就是由此而來,成為青樓千古不變的真理。
所以這青樓煙花之地,一直得到讀書人的青睞。一方面能夠減輕他們在科考落榜之後的痛苦;另一方面能夠讓他們進行炫耀。要知道,在那個時候,向鍾情的妓女寫個情詩,那是被人津津樂道的一件風雅之事。
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這種境界,非讀書人不得達到。
此時的楚江與老秀才就站在這天香樓的大門前,望著來來往往的讀書人以及紅光滿面的商賈。
“棒!棒!棒!”楚江一身仕子裝扮,弄了一把山水折扇。用折扇敲著自己的手掌,嘴裡發出讚美之聲。
三層小樓,佔地面積極大,在這晚上的燈火照耀下,天香樓顯得富麗堂皇。如果不是先入為主的觀念還在,指不定把這當成一家豪華賓館。隻是裡面不斷傳來的琴瑟之聲和鶯鶯燕燕的聲音,總是透出一股子濃濃的曖昧氣息。
“楚兄弟,這就是天香樓了,想當年我還在這裡面認識一個紅牌姑娘,端的是妙不可言啊,嘿嘿……”很明顯,老秀才當年也是情場高手,混在煙花之地賣弄風騷的事也沒有少乾。
“唉,難怪你這個老秀才至今也未能考取上功名啊,原來竟專乾鑽這勾欄的勾當了。”楚江搖頭擺腦的一邊瞧著他從未見識過的妓院,一邊數落著老秀才,把老秀才說的一陣老臉通紅。
“GO!”楚江打了個響指,吆喝老秀才跟著上。
“狗?沒有狗啊?”老秀才聽到雷歌說話,一臉的疑惑,往四周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到狗。
“不是狗,是GO!”楚江自顧自往天香樓裡走去。
“沒有狗……”老秀才再次巡視了周圍一遍,除了看到小貓兩三隻,愣是沒瞧見狗。
唉,楚兄弟的失心瘋病越來越厲害了,都把貓當成狗了……老秀才暗自搖頭嘀咕著,向楚江投去同情的目光。
“哎呦,我還以為是誰來了呢,原來是公子來了,快快裡面請,這一次是來找春香姑娘呢,還是來找夏荷姑娘呢?公子可是有一陣子沒來了,都叫人好生想念……”楚江剛剛走進門,就感覺一陣說不出舒坦的香風迎面吹來。緊接著,一個性感嫵媚的女人就親熱的迎了上來,嘴上說著,眉目間含著職業性的春色。那模樣,就像熱情的沙漠一般,要將人融化在那眼波的春意當中,仿佛遇見小情郎似地。
咦?難道她跟我很熟?不對吧,好像不是很熟吧?楚江心裡暗暗欽佩這個女人的自來熟,臉上露出曖昧的笑。不用說,這個肯定就是老鴇了,娘的,一張嘴還真厲害,說的什麽春香、夏荷之類的,老子可一個都不認識。
“嘿嘿,這不是來了麽,其實呀,我這主要是想媽媽你了,那些小毛丫頭有什麽好的,你說對不,嘿嘿嘿……”雷歌嘴裡笑著,故作瀟灑的將折扇張開,將香風朝自己的鼻尖用勁扇了幾下,這才細細打量這個老鴇。
這一打量,楚江不由自主的在心裡開始讚美了。話說這個老鴇的確稱得上是絕對的美女,並且還是那種熟透了的美女,她的臉頰隻是淡淡施了點妝,將整個令人怦然心動的素顏展現出來,一點都不像他接受古裝電視劇教育中,那些尖酸刻薄、臉上塗滿厚厚脂粉的老鴇負面形象。這個老鴇竟然能夠給人一種忽略其身份的感覺,並且還擁有能夠讓男人爆發出原始衝動的魔鬼氣質。
“公子可別取笑了,奴家都已經人老珠黃了,哪還能跟那些大姑娘相比……”老鴇掛著職業性的笑,向楚江貼了過來。
以她閱人無數的火眼金睛來看,這個面前的年輕讀書人,絕對是個有錢的角,於是就更顯得熱絡了。
殊不知,楚江是個徹頭徹底的窮光蛋,隻不過他身板和氣質,讓他即便穿著乞丐服也不像是乞丐,起碼也得是乞丐中的王者。
“其實呀,整個天香樓,我還就是看姐姐最好看,嘖嘖,那種成熟嫵媚的韻味,怎可能是青澀的小毛桃所能比擬的呢?”楚江一臉認真的恭維這個老鴇,左手也不閑著,順著對方貼過來之際,狠狠的佔了一把便宜。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何況是貼上來的呢。對於這樣的精品熟女,楚江是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肯放過一個。
“吃吃吃~~~公子壞死了•••”被佔了便宜的老鴇一扭身,從楚江身邊不著痕跡的退開,面上的春意更濃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瞧著楚江。
可是這個時候,楚江卻感覺這雙春意盎然的美目當中,竟然隱藏了絲絲的落寞之情。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轉念一想: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吧。
搖搖腦袋,楚江將這捕捉到得東西丟在腦後,不在深究。
“賈富貴,賈公子邀我前來的,煩勞姐姐給帶個路?”楚江的左手變戲法一般的掏出一兩碎銀子,在老鴇的面前晃了一下。
沒有逛過窯子,也見過逛窯子的楚江知道,這樣的地方就得拿錢開道,隻要掏出足夠的錢,哪怕是讓對方喊你爺爺都成。
“公子實在是太見外了•••”老鴇膩膩的聲音傳來,聽的楚江渾身舒坦,說不盡的享受。心裡想:還是有錢好呀,有錢就能使無數美女競折腰呀!
沒看見老鴇有什麽動作,就重新飄到楚江身邊,將那銀子從他手上取了下來,用比楚江還要麻利的手法,將銀子不知道藏哪裡去了。
“原來是富貴少爺的朋友啊,公子這邊請~~”收了銀子的老鴇更加熱情,輕扭腰身引領楚江向二樓走去。
“楚兄弟,楚兄弟•••!”一直被晾在一邊的老秀才,在後面輕輕呼喚楚江,惹得正愜意嗅著老鴇身體香味的楚江一陣惱火。
他壓根就沒打算搭理老秀才,可架不住老秀才鬼頭鬼腦的再次叫他,這才沒好氣的轉過身瞪著老秀才,那架勢老秀才瞧得分明: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怕是有他好瞧。
“楚兄弟,借一步說話。”老秀才瞟了一眼風姿卓絕的老鴇一眼,拉著楚江走開兩步。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楚江老大的不高興,轉過臉朝老鴇露出歉意的微笑。
老鴇不以為意的向楚江同樣報以微笑,隻是這一笑與方才職業性的笑容大不相同,有種霧開雲散的感覺。原因隻是因為這一笑沒有做作的成分在內,充滿相當的內涵以及落落大方。
“楚兄弟,這個老鴇不簡單呀!”老秀才貼著楚江的耳根,輕輕的說著,眼睛再次瞟向老鴇的後背。
“肯定不簡單了,有本事你混上個老鴇看看?無聊!”楚江白了一眼老秀才,欲要轉身。
“左相,左相,她是左相之女,當年的天下第一才女沈瀾馨!”老秀才看楚江欲走,聲音不覺有些放大。
已經轉過半邊身體的楚江,發現老鴇的身體明顯的一震。
“你是說她是被右相迫害致死,左相沈顧惜的女兒?哈哈哈~~~少跟我胡扯。”楚江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堂堂左相之女怎能在此做老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