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叫棉花。西北有大量種植,但是中原還沒有。在中原這東西更多時候是用來觀賞。”見柴鈺不明白,趙惟吉便開始向她解釋起棉花來。
“那這玩意兒就是你說的新的紡織材料?”柴鈺還是有點不太確信。
“是的,這玩意兒的花凋謝以後就會留下棉鈴,棉鈴裡有棉籽,棉籽周圍會有絨毛長出。待棉鈴成熟時就會炸開,然後就是整個白色的絨團了。這種絨團有些類似於木棉,也可以做填充物。但是這棉花有一點比木棉好的是可以防住成線,還有布。成本要比絲綢低得多,穿著的舒適感也不必絲綢差,隻是沒有絲綢華順罷了。”
“這東西真這麽好?”聽趙惟吉把棉花吹得天花亂墜的,但是柴鈺終究還是信不過他。
“說這麽多你還不信?這樣,我府裡現在已經有些現成的棉花製品了,你要來看一看嗎?”
“這個……”最終還是抵不過賺錢的誘惑,柴鈺選擇了妥協,跟著趙惟吉往安定郡公府走了去。
原來,早在半個月前,趙惟吉便發現了棉花。在得知周遭的人都隻是把棉花當初觀賞用花卉後,趙惟吉便有了將棉製品弄出來的想法了。但是仔細一打聽,原來中原根本沒有大規模種植,這棉花來自於西域,但就是這樣,趙惟吉還是通過了一些渠道從胡商手上收購到了一些已經成熟的棉鈴。
很快的,趙惟吉與柴鈺便回到了安定郡公府。一進門,趙惟吉便將柴鈺領向了後院的一個房間裡。還沒到房間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吱吱呀呀的織布聲。
進到房裡一看,芸香與李小花正分別操作者兩台不同的機器工作著。一台就是普通的織布機,趙惟吉把它改造了一下以適應將棉線紡成棉布。而另一台,如果有後世熟悉第一次工業革命的人看到了一定會大呼:珍妮機。
珍妮機,又叫珍妮紡紗機。18世紀60年代英國織布工哈格裡夫斯改造發明的手搖式紡紗機。這種機器可以一次紡出許多的棉線,工作效率很高。而且正是這種機器的出現,揭開了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序幕。
當趙惟吉收購到了一定量棉花後,有一個難題便放在了他的面前就是蠶絲的紡線技術並不適合於棉花紡成棉線。雖然在織布技術上,棉線和絲線的差異性並不到。隻要對現有的織布機稍加調整就可以實現。養蠶繅絲技術和紡棉線的技術基本上是兩個概念,所以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紡紗機。於是趙惟吉便結合現在的工藝製作乾脆直接就把效率很高的珍妮機剽竊了出來。大學學習工程物理學的他剽竊個珍妮機還是很容易的。
其結果就是眼前的景象,8世紀的宋朝出現了18世紀才該出現的珍妮機。當然現在不能在稱為珍妮機了,趙惟吉很沒羞沒臊的直接把這台機器命名為了:趙氏紡紗機。
結束紡織機的改造和珍妮機的製造也有好幾天了。芸香本來就是織布高手,再教會了小花使用珍妮機以後,她倆便開始了工作。所以現在已經有現成的棉布放在柴鈺的面前了。
趙惟吉拿起了一匹棉布遞給了柴鈺然後對她說:“你來感受一下看看。”
柴鈺拿過這匹棉布,仔細的瞧了瞧,然後又認真的用手反覆的撫摸了幾遍,感受了棉布的質地。然後柴鈺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好東西,質地緊實比絲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觸感也非常柔和,也有一種很貼身的感覺,雖然比絲綢製品要差一些,但是差別也沒有那麽巨大。隻是好像同樣大小的一匹布,棉的要比絲綢的重一些。
趙惟吉看到柴鈺對棉織品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後便開始進一步對比起了棉織品與絲織品的優劣:“雖然絲綢輕薄,合身,滑爽,透氣,也更有光澤。但是,卻不夠結實,而且容易褪色。但是棉布就不一樣了,雖然相比絲綢來說重一些,但是穿在身上的觸感不會比絲綢差太遠。而且冬天棉織品明顯要更保暖一些。還有就是棉織品相對來說沒有那麽容易褪色。最關鍵的一點是,棉布生產成本很低。這樣一匹棉布的生產成本大概是絲綢的六分之一。”
如果說趙惟吉前面說的還隻是能稍微打動柴鈺的話,那麽最後一句便直接抓住了柴鈺的心了。這棉布最大的有點就是便宜啊,而且便宜的同時還有甩麻布幾條街的質感。這樣的料子一旦出現在市面上絕對會引起風潮的。但是柴鈺此時還有最後一絲猶豫便是,這料子好染嗎?即便再好的料子,不好染的話也是白搭,總不能讓人人每天穿孝吧。
趙惟吉也看出來柴鈺這最後一絲的猶豫,便說:“你今天把這匹布帶回去印染試試,我這裡沒有這個技術,所以暫時隻有白布。你回去用你綢緞莊的技術去印染一下。如果可行,我們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你看行嗎?”
一聽趙惟吉已經把話說到這裡了,柴鈺也就沒再扭捏拒絕。隨即便抱著這匹布告辭離開了安定郡公府。
……
幾天后,趙惟吉接到了柴鈺對他的請帖,請他去吃飯。他便明白了,看來柴鈺那邊出結論了,便欣然赴了約。
“我說房東大人啊,你就請我到這麽丁點大的飯館吃飯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最近資金周轉不靈,能省點是點。”
原來柴鈺請趙惟吉吃飯的地方就隻是一個小館子。
見趙惟吉還想調侃她,柴鈺立馬板起臉來說:“說正事。那匹棉布我拿回去染了,上色相當容易,而且上色效果也好。雖然晾乾後洗過幾次有些掉色,但是和絲綢也差不了多少。基本沒問題。你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
見柴鈺開始說正事了,趙惟吉也就收起了笑容。當聽到柴鈺的問題後,趙惟吉想了想棉布還有的缺點然後說:“棉布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容易發霉,得時常拿出來用太陽曬。”
“那用太陽曬會不會褪色呢?”因為絲織品經常被太陽曬後會褪色所以柴鈺不免有些擔心的問道。
“這個倒不會,隻要不長時間曝曬就好。而且棉布比起絲綢來還不容易被蟲咬。”
“哦。”
“那我們開始談談怎麽合作吧。”趙惟吉剛想開始說合作的條件,便被柴鈺打斷了。
“為什麽你要幫我?”
“我不是幫你。”趙惟吉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是要賺錢。我發現了棉花,也想出來怎麽弄成棉線,棉布。但是我沒有印染的技術,也沒有銷售的門路。正好,你是做這方面的,你有著成熟的體系,跟你合作,我的前期投入要少很多,銷售也會容易許多。再說了,我又不白把這些給你。我算是技術入股,我提供給你趙氏紡紗機和用法,幫你改造織布機,用來織棉布。你必須分給我銷售額的三成,隻是棉布的銷售額。絲綢的不用。”
雖然趙惟吉這麽說,但是柴鈺心理還是很感動。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很佔便宜了,這個男人現在有著正山茗茶這一金山在後面支撐著,他要是想要單獨做這一棉布買賣也是能成功的。更何況他還有趙氏紡紗機這一利器,那天自己也看到了,趙氏紡紗機的紡棉線效率的確很高。即便其他競爭對手搞清了棉布怎樣製作,短時間內的生產速度也沒法和趙惟吉這裡相比。所以柴鈺知道自己真是佔了大便宜。
一時間,柴鈺的心理五味雜陳。自己的父親很早就死了。這麽多年都是母親一個人將她帶大的。雖然有宋太祖優待開始子孫的訓誡,但是連年的戰爭,導致了朝廷提供的奉養也不是很多。為了讓母親過的好一些,當時剛十二歲的柴鈺便用這筆奉養開始了經商,這幾年雖然有了些成績,但是她自己一個人也很苦。現在,在生意出現了危機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幫助了她,雖然這個男人姓趙,但是這也讓她體會到了久違的可以依靠別人的溫暖。一時間,柴鈺也覺得好像不討厭這個姓趙的了,但是隻是眼前這個趙。
“喂,你聽沒聽我說的話啊。”看到柴鈺好像在想其他的事,趙惟吉不免的出聲問詢道。
“在聽,在聽。”聽到了趙惟吉的詢問,柴鈺立馬也回過神來。
“在聽就好,我們現在還面臨著一個最大的問題。”
“什麽問題?”
“就是棉花的來源問題。我之前不是說過嗎,這棉花中原沒有種植。隻有西北有,但是也不是大面積種植。咱們總不可能總是從西北進貨吧”
“難道是這棉花不好種嗎?”
“不是, 這東西哪都可以種,而且也很容易種,產量也不小。”
“那還不好辦,弄些種子咱們自己種不就完了。”
“我也知道自己種。但是關鍵你有地嗎?”
“等我算算。”說完柴鈺便低頭想了想,然後說:“我有十幾畝吧。”
“我也有十幾畝,但是不夠啊。”趙惟吉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如果我們要大規模的生產棉布的話,三十幾畝地肯定是不夠的。關鍵是去哪找更多的地種呢?最好有個二三百畝就好了。”
聽到趙惟吉這麽說,柴鈺也開始發愁了。
就在他倆發愁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不好意思打攪了,不知你們所說的這個叫棉花的東西種植以後能賺錢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能找到大面積種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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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解釋一下,由於劇情需要我這裡用的棉花是原產自中美洲的細絨棉。不是原產自亞洲的粗絨面。如果覺得不合理的話,敬請原諒。我是新人作者,寫書的時候肯定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還望讀者們多多給予幫助,和支持。在這裡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