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吞食。

　　也許是自身和桃子的力量都大幅增強了的緣故，皆鬥並沒有多少不適的感覺。如果說曾經“吃掉”的“星”是一頓勉強才能完食的大餐的話，而這一次便只是一頓小小的飯後甜點罷了。

　　漆黑的查克拉湧入體內的同時，皆鬥的腦海中零星地閃過了幾個畫面——

　　夜霧彌漫的神社。

　　高懸的血紅之月。

　　完整無缺的石碑，本因風化而看不清的部分，也可以看得十分清晰。

　　狼的背後刻著的是一個“鎮”字。

　　老虎背上刻著的則是——“封”。

　　眼瞳中的碧色褪去後，皆鬥用力拔出刀，一個翻身跳落在地。下一刻，狼咽那龐然的身軀也跟著轟然倒地，繼而化為陣陣黑煙消散殆盡。

　　地面上，隻留下了一小塊暗黃色的石頭。

　　“收工了。”

　　皆鬥隨手撿起小石頭，看了看，又扭頭對零志和貴奈說道。

　　“啊……”

　　剛才那一幕幕發生得太突然，兄弟倆一時還沒有緩過來，只是下意識地應了一句。

　　不過，他們比起那些前來追捕的村民就要好上許多了。那群人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張口結舌的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可能的話，他們真想把剛才的事情全部都當成一場噩夢。然而，那幾具枯槁的軀體卻又真實且殘酷地提醒著他們這並非夢境。

　　“犯人是狼咽，那可不是什麽守護一方的山神，而是會掠奪人命的怪物。”

　　皆鬥幾步走到仍然滿臉懼色，跌坐在地的虎吞忍者面前。

　　“七年前那次也是，最後是零志和貴奈的父親封印住了狼咽，為此不惜舍棄了自己的性命。”

　　言畢，皆鬥盯著對方的雙眼，無聲地詢問著“明白了嗎?”。

　　虎吞忍者忙不迭地連連點頭。

　　另一邊，零志和貴奈不約而同地望向已裂成碎片的石碑，沉默無言。

　　———————————————

　　九天后，皆鬥所委托的藥劑做好了。

　　這九天來，狼哭之裡再沒發生過任何案件，安安靜靜的，卻也不免帶著幾分壓抑的氛圍。

　　對於那一晚發生的事情，這個小村子還需要更多的時間消化。

　　被燒毀的連翹堂的重建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很多村民自發地前來幫忙，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歉疚之情。而建築工程所需的一切財物，則是由虎吞一家主動提供的。

　　第十天的清早，四人再次對坐在拜殿之中。

　　“我仔細調查過了，這應該是被稱作‘虎魄’的珍貴藥材。”

　　零志伸手將暗黃色的石頭狀小東西放在地板上，輕輕推給皆鬥。

　　“原本在傳說中是由山神賜給侍奉者的長生藥，沒想到其實是狼咽死後留下的東西。”

　　“你們不要嗎?”皆鬥看著推過來的東西，問道，“我對藥沒什麽研究，留著這個也派不上大用場。”

　　“我們認為，交給皆鬥先生是更好的選擇。”

　　零志說著，與貴奈對視了一眼，然後又拿出了一個紙包:

　　“這個是委托的藥……我之前說過，有義務保護客人的隱私，但皆鬥先生幫了我們兄弟，所以不希望給你造成麻煩——這藥是下品，請不要隨意服用。”

　　“下品……是什麽意思?”

　　“是代表副作用的程度。”貴奈代替哥哥回答道，“上品是雖然藥力較弱，但是沒有副作用的藥;中品是短時間服用就不會有毒性的藥;下品則是，藥性很強，同時副作用也非常強的藥。”

　　“副作用?是之前說過的眼睛的問題嗎?”皆鬥接過藥，仔細地看了看。

　　“是。”零志點頭，“為鼬先生調配的藥有帶來暫時失明的危險性。除此之外……”

　　說到這裡，他的表情變得猶豫了起來。

　　“除此之外……?”皆鬥突然感到隱隱不安。

　　“鼬先生希望我能讓他再多活一點時間，因為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零志終於再次開口，他坐直了身子，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只要能完成那件事，他不介意自己會變得怎樣……所以，我使用了下品中的下品……以灼燒肺葉為代價換取痛楚暫緩，以腐蝕血液為代價換取心臟暫跳……這樣的藥，我調配了好多次。”

　　皆鬥覺得心裡狠狠地抽了一下。

　　“鼬的身體……已經沒救了嗎?”

　　零志垂下了眼簾:“……非常抱歉。”

　　“不……你不需要道歉。”皆鬥別過臉，望向窗外。

　　朝陽透過窗口照進屋子，晨光之間閃爍著亮晶晶的塵埃。

　　“我道歉的是自己力不能及。”不料，零志卻又道，“皆鬥先生想救鼬先生麽……即便很可能忙到最後也是一場空?”

　　“當然！”聞言，皆鬥一下子轉回頭來， 毫不遲疑。

　　零志明了地點了點頭，然後指向那塊虎魄:“據我所知，只有一劑藥能夠治好鼬先生，可那藥方很複雜，特別是裡面還包含通稱‘三寶’的三味非常罕見的珍稀藥材——虎魄便是其中之一。”

　　“現在一個已經有了，另外兩個呢?是什麽?”

　　“第二個是藥舍利，存世極少，不知如今在何人手中。但比起它來，我認為最難取得的是冰靈草的果實，畢竟那是生活在雪山之巔，一甲子才結……”

　　“我有那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突兀地被皆鬥打斷了。

　　“什麽?”零志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有……冰靈草的果實?”

　　“嗯。”皆鬥迅速地從包中掏出一個小號水晶盒子，“是從鬼之國的雪山上找到的。”

　　零志端詳盒子裡的東西片刻，然後露出了笑容:“真是了不起……皆鬥先生是被真正的神明所眷顧的呢。”

　　“沒那麽誇張啦，我想大概就是‘末吉’那樣微妙的程度吧。”

　　皆鬥笑著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又試探地問道:

　　“話說回來……能再講講鼬在這裡時的事情嗎?”

　　————————————

　　PS:感謝超威雷炮的打賞！感謝雷牛234的打賞！感謝明嫻的打賞！